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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愧疚了？哈哈哈哈，厉寒忱，你这样自负的人还会因为谁而愧疚吗？”
司慕渊盯着厉寒忱，看见他眼底挣扎的神色，只觉得心口畅爽无比。
可狂笑之后，心头漫上的却是无尽的落寞。
他嘴角的笑意僵硬了一瞬，又缓缓下坠。
其实从他跟着顾红赶往海城，这个计划本就已经在盘算着了。
而顾红拒绝他，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是他最开始的时候没有想到厉寒忱竟然也跟了过去。
而在这一场海城之途中，她虽然不愿，但也接受了厉寒忱的帮助，唯独对自己避之不及。
嫉妒催人心肝，这才让他憎恨之际蹲守在了厉氏门口。
他不明白。
自己费尽心机，想变得更好，更有资格拥有她。为什么哪怕她和厉寒忱离婚也不愿意回头去看看自己？为什么宁愿和把她送进监狱的人合作也不愿意让他帮她？
司慕渊心头像被一把剪子插进去，搅动着。
他不服气，可又无能为力。
明明，厉寒忱这么对她，也纵容着顾颜百般欺辱、打压她，至少在她如今所知道的来看，自己对于她总好过厉寒忱吧？
难道……是因为她还爱他吗？
司慕渊越想下去，整个人的情绪便越发萎靡。
厉寒忱还站在原地，只是身形僵硬，一双眼睛几乎冒出烈焰。
司慕渊则借着他脱手的这个时机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离开。
只有撂下的最后一句话散在空气里。
“厉寒忱，你以为你和我有区别吗？”
夜，浓黑又漫长。
两道身子拉远距离，都被月光拉成了长影。
……
清晨。
舒山南苑。
司慕渊显然是一夜没睡，眼下的青乌浓的吓人。
“我能把孩子给你，但是我有个条件。”
他一只手拎着木旭，一只手还维持着敲门的动作。
顾红原本还睡眼惺忪，此刻睡意已经散一大半。
她警惕的盯着司慕渊，显然不相信他会如此好心。
司慕渊确实是她的青梅竹马，从小到大她也很依赖他。只是人是会变的。一年前，她就彻彻底底的看清了眼前这个人。
“你不给我我也会报警，现在的决定权应该在我手里。”
顾红盯着他，面无表情。
司慕渊无神的目光仿佛中有了一些波动。他的视线虚浮着，只有在落到顾红的身上时才会凝结出一点实光。
蓦地，他笑了。
果然是他的阿红。
聪明，果决。
如果当年不是厉寒忱的出现，他们会是最配的一对。
顾红看着他突然笑起的脸，谨慎的后退了一步，视线却紧紧的盯着木旭，眼神示意他不要太过紧张。
木旭被掳走后，显然是在惊恐中惶惶度过，整个人虽然咬着唇瓣默不作声，可身子却在细微的颤抖着。
“我的条件很简单。”
司慕渊直勾勾的盯着顾红，手却缓缓的从木须的肩头挪到了脖颈。
顾红皱起眉头，眼神瞬间变得犀利：“你想干什么？”
司慕渊依旧是笑着，可是那抹笑意却蔓延不到眼底。
“做司氏的总裁夫人。”
他执着的吐出一句。
顾红当即回绝，丝毫不拖泥带水：“不可能。”
司慕渊抿唇，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再次黯淡下去。
“今晚，汉庭湖苑，请我吃一顿晚饭。”
顾红眨了眨眼，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别的……想必你也不会同意了。”
他轻笑，话中的意思明明简单易懂，可对上他那双加深的双眼又让人觉得心中不安。
顾红心头打起鼓来，可看到明显脸色变得苍白的木旭，还是攥着指尖答应：“好。”
而她刚一答应，司慕渊便将人松开。
木旭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仿佛身后有饿狼追赶一般扑到了顾红的身后。
他的手死死攥着顾红的胳膊，甚至还在害怕地抖动。
顾红情不自禁低头看了一眼，心头的疑惑也随之腾升。
司慕渊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怎么能让这个孩子害怕成这样？
“顾红，一定要来。”
司慕渊轻声叮嘱了一句，那声音就像一团雾。
飘渺却带着一些看不见前路的危险。拨开是明日还是悬崖？让人不禁心头发怵。
“司慕渊，有人跟你说过，你现在像个疯子吗？”
顾红的声音蓦地从后响起，司慕渊站定脚，没有回头，却传来了一丝让人略感森冷的笑。
“如果疯就能得到你，那就一直疯下去吧。”
他长舒出一口气，大步离去。
顾红却在听完这一整句之后感到一身恶寒。
司慕渊的声音已经走远，她收回视线，先将木旭带回屋内。
“别怕。他们掳走你都做了什么？跟姐姐说。”
顾红小心地拍了拍他的背部又跟着轻抚，木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声音依旧带着几分颤音。
“姐姐，不要去……”
他死死抓着顾红的衣服，眼神恳求，可却死死不肯说出他被掳走后发生的事。
顾红的眉头拧的更深，一边说着“没事”，一边发消息把方玉和侯英喊了过来。
方玉和侯英来的很快，尤其是侯英，几乎是直接破门而入。
当两人坐在沙发上，听着顾红将刚才的事情讲述完，她们纷纷面露狐疑。
“他费尽周章，就是为了让你请着吃一顿饭？”
侯英抽了抽嘴角，当即拍案，下定结论：“这顿饭没这么简单，顾红，你不能去！”
“对，木旭现在也已经回来了。你完全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风险。”
方玉也跟着附和。
顾红皱着眉，心头却一直隐隐盘旋着什么，让她分外不安。
“按理来说，他理应把木旭带走，最起码也是在吃饭的时候让他跟我离开。可是为什么，他会这样放心的让木旭回来？”
顾红将心里的疑问抛出。
这一番话让周遭陷入寂静之中。
她们彼此对视，每个人的双眼都迷茫至极。
“那……你要去吗？”
侯英沉默了良久，抬头看向顾红。
顾红紧了紧指尖，却突然对着侯英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离开前我让帮忙查的东西有头绪了吗？”
当年她一直以为是时成玉泄露了文件给顾颜，但后来她发现将她钉在耻辱柱上的并非那一份机密文件，于是她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侯英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意识到顾红转变话题如此之迅速，但还是立马反应过来，从包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当然。”
她帮着摊开：“只是一年前你窃取厉氏公司机密的案子草草了结，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留下来的证据都十分匮乏。不过我还是能找出一些线索的。”
侯英翻了翻，指尖点到了其中一页上。
顾红凝神去看，没想到侯英竟然还专门去调取了一年前的公司监控。上面的纸张上正印着几个监控画面的截图。
侯英咧开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我把厉氏黑了。”
“事发当天，也就是厉氏公司机密出现泄露的那一天，进入档案室的人屈指可数。而进出的人看样子都是档案室里的正常员工，只有一个人除外。”
“顾颜。”
方玉皱着眉，视线落在了底部最后那一张照片上。
“对，她离开时，似乎还带走了什么东西。”
侯英敲了敲，也吸引另外两人将视线定格在顾颜的手上。
画面里，她似乎在刻意躲避着监控的位置，用身子挡着右手，右手则在腿部口袋和档案室的架子处摩挲着，看不真切她的具体动作。
而正是这样明显异常的举动，更让人觉得古怪。
“等等。”
方玉突然叫停，也打断了几人持续蔓延的思绪。
她们纷纷将视线落在了她身上：“怎么了？”
“为什么你会这么容易拿到厉氏的监控？我当然相信也清楚你的实力，可是厉氏的防盗保密措施，别说是秦城，就算在整个华国都是数一数二的顶尖水平。”
方玉看向侯英。
侯英也随之陷入沉默。
“而且，厉寒忱几次三番说在调查一年前的事，可却到现在都没有什么结果。先排除他并没有去做的可能，假设他去调查了，厉氏的总裁在自家的公司，怎么会连一年前的监控都调不出来？”
方玉语气凝重。
顾红视线也跟着变得幽深。
她挠了挠脑袋：“呃，这个是我在厉氏公司电脑的垃圾站里翻到的。”
此话一出，周遭瞬间陷入沉寂。
顾红抽了抽嘴角。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还真有可能。
毕竟谁去调查，会想到一年前被清除的监控竟然在垃圾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