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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白日,却也门庭若市。
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全是些形形色色的男子,有年轻的有年老的,大富大贵者有之,位高权重者有之,布衣平民者有之,甚至还有几个破衣烂衫的乞丐夹杂其中。
两人头戴斗笠站在远处,正要过去排队,身边突然略过一道灰色的身影。
那身影行的极快,从那高挑男子身边经过时,带起一阵劲风,将那男子斗笠上的轻纱都掀了起来。
男子下意识顺着那灰影方向看了一眼,那人虽然移动的很快,但因为他五感异于常人,故而还是看清了。
是个发丝斑白、身形矮小女人,那女人怀里抱着个小小的身影。
由于是背对着他的方向,故而也看不清容貌,倒是女人肩膀上露出的那颗小脑袋,被男子看了个清楚。
不知为何,在目光对上那张娇嫩的小脸时,男子的心,突然狠狠的纠疼了一下。
他抬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看着早已不见了那灰衣身影的街道,一瞬间有些失神。
然而就是这短暂的失神,也让旁人看见了他黑色薄纱之下的面容。
那是怎样一张魅惑众生的容颜啊!
白皙无暇的面庞上,眉如墨画、鬓若刀裁,清冷的凤眸幽深而沉定,略浅的瞳孔自含流光,薄削的唇微微抿成一条直线,精致而棱角分明的面部轮廓、仿佛出自绝世匠人之手……
虽然那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波动,却能在一瞬间、让看见的人具都为之神魂颠倒。
这浩渺大陆上,能有此绝世之姿的,当初那天焱的摄政王若称第二,世间定然无人敢说第一。
而眼前的这个男子,这一样的眉、一样的眼、一样清冷淡漠的神情,还有那如修竹又如劲松一般的傲然身姿,分明就是尊本无疑。
这个人,便是消失了近两年、在世人眼中早已魂归天外的天焱摄政王——顾深。
这地方此刻本就人多眼杂,他生的身形高挑,头上还带着斗笠,原本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和视线,当那张脸暴露在阳光下的一刻,周围立马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可惜的是顾深在东南省府的那段时间,向来都是深居简出的,除了官府要员和军中将士之外,见过他真容的人少之又少。
如若不然,以他这张脸,看过第一次的人,第二次绝对不可能认不出来。
如若不然,那些乍然看见他那张脸的人,只怕不是惊艳,而是惊讶甚至惊恐了。
迎着那些灼热的目光,顾深不动声色的抬手按下了掀到帽檐上的黑纱,然后转身便朝远处走去。
艾尔见他二话不说提步就走,只以为他是不悦了,当下提着衣摆便去追:“深,你怎么了,你生气了吗?”
“没有。”顾深淡淡应了一声。
艾尔听着顾深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心里一时摸不透对方的想法,顿了顿,说道:“你既不想去,我们便不去了。”
顾深停下步子回过头来,看见少年面上的斗笠不知何时已被蹭的歪到了一边,露出一头浅色微卷的长发,那双异于天焱人的灰青色的眸子里带着似是小心翼翼的神情。
“没说不去,只是换个方式而已。”顾深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在艾尔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一把揽住他纤细的腰肢。
艾尔回神时,只感觉一片红墙碧瓦在身边飞速倒退,眨眼之间,他们已经落在了浮华楼中诺达的花园之中。
落地之时,顾深已然放开了落在艾尔腰际的手臂。
两人虽然在一起朝夕相处许久,但不知为何,顾深却始终无法习惯同他这种近距离的接触。
艾尔刚站稳身子,便被满园的似锦繁花闪瞎了眼,他愣了愣,问道:“这……这是哪里?”
“浮华楼里。”
艾尔双眼一亮,欢喜的差点叫出声来,但下一秒,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你的……你的内力?”
顾深也没刻意隐瞒,坦然的说:“恢复了几成。”
艾尔闻言,却不见高兴,反倒神色有一瞬间的暗淡,但他很快便将那种情绪收敛起来。
年轻人面上扬起一个漂亮的笑容:“深,咱们进去吧。”
顾深没察觉他的异样,微点了点头,目光落在他歪斜的纱帽上,突然伸出手,给他扶了扶,然后在对方未及反应之时,转身朝着浮华楼中最大的一座建筑走去。
艾尔在后面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一颗心突然有些空落。
这座精致的木阁高达四层,内里厢房上百,呈圆环形分布,往上层层递增,一楼大厅正中搭了个高台,高台之上此刻正在表演节目。
因为入这青楼大门时便已验过身份,故而此时他们二人这般遮掩面容的进来,倒也没人上前阻拦,艾尔从怀中掏出银票,拦住一个管事模样的女人,让那人给他们安排了处靠近看台的桌席。
艾尔兴致勃勃的看着台上精彩绝伦的歌舞曲艺,一个节目结束之后,便跟着众人拍手叫好,然后双目炯炯的期待着下一个节目。
当看到几个身着锦衣的漂亮少年抱着乐器款步上台时,他起先还以为是这楼里聘请的侍童,但后来看见那些少年对着下面的客人们眉目传情,而下面许多客人甚至大声的喊着那些人的名字时,他顿时恍然了。
“没想到这天焱国,竟然这般开放,男子也能如此光明正大的出来……”艾尔忍不住的感叹着,可一偏头,面上顿时容色尽失。
只见他身边的座位上空无一人,而那个原本应该坐在那里的男人,早已不见了踪迹。
“深——”艾尔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周围人都被他那失控的一声给吸引了注意力,纷纷诧异的看了过来,就连台上那几个正在合奏的小倌,都给他震的停了下来。
艾尔全然不顾那些神色各异的视线,起身便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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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深这两年来,其实精神状态一直都不算好,特别是处在吵杂的环境中时,很容易就会头痛。
他从那抛金掷玉、歌舞升平的芙蓉阁出来,抬手重重的按了按额头,脑子里仿佛有一把铁锤在捶打,折磨的他走路都有些不稳了。
“呀,这位公子,您这是哪儿不舒服吗,可要奴家扶着?”路过的一个妓。女看见他扶着门框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当下扭着腰肢凑了上去。
顾深不动声色的避开了她伸过来的爪子:“无碍。”
那女子原本只是随口一问,但在听到他那清冷磁性的声音时,顿时就起了兴趣。
光是声音就这般动听,这轻纱之下的面容、该是何种的风流俊朗啊!
女子如是想着,目光毫不矜持的将顾深从头到脚的重新打量了一番,这一看不要紧。
顿时春心荡漾了。
眼前的男子宽肩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