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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生米做成了熟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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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生米做成了熟饭(第1/2页)
    黄士清经常与白耗子白黍、四眼儿金伏混在一起,三个气味相投的人一到一块,总有扯不尽的乐子。母亲听到一些闲话,觉得应该提提醒了。
    这天晚上,黄士清坐在松动的凳子上闲晃,母亲有几分不悦地说:“你屁股长刺啦,再嘎悠凳子就散架子了!”黄士清嘻嘻笑:“没长刺,长了个闷头儿。”母亲脸面严肃地说:“记着,跟着蜜蜂采花朵,跟着苍蝇进厕所。你挨着金銮殿,能长出灵芝草;你挨着臭茅房,尽长狗尿苔。”黄士清笑问:“说这话是啥意思?”母亲说:“你是二十来岁的人了,该虑事了,别四六不懂。你那几个朋友,麻袋片做衣裳——不是啥好料,少跟他们勾搭连环,起腻打恋。”老憨也帮腔:“癞蛤蟆跳秤盘子,你得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别像叫咉子猫、起群子狗似的,整天屌儿啷当胡扯六拉,你要给我惹篓子,看我怎么收拾你。”黄士清不敢反驳,只说:“行啦,你们不用磨叽了,就放心吧。”
    然而,黄士清却把父母的话都当成了耳旁风,依旧狗扯羊皮。没过几日,就惹出了一场事端。
    平日里,裘环窝在戗子里,很少到村里来。就在这天下晌,她眯眯着眼睛,挪着沉缓的脚步,走进了老宅。
    春心见她脸色难看,就问:“妹子,有日子没见你了,你咋来了?看你脸色不好,出了啥事儿吗?”裘环叹一口气:“大姐呀,我来跟你说一声,你们好好管管你家二老狠吧!”春心追问:“二老狠咋了?他作了啥祸?”老憨也说:“你把话说明白的,别让我们懵门儿。”裘环这才道出实情:“你家二老狠亲了我家潘桃。”老憨不信:“有这事儿?”裘环说:“是我闺女告诉我的,她说二老狠喜欢她。上午她去挖野菜,被二老狠拦下了……”春心骂道:“我咋生了这么个瘪犊子,净给我添懊糟!”裘环说:“我就怕这事儿村里一传开,好说不好听。也怕二老狠得尺进丈,再弄出啥是非来,就不好收场了。”老憨发狠道:“一天到晚就知道穷作,等他回来,我收拾他。”
    自草一返青,马就减了料,很长光景都放在野外。闲马三五成群散放,有的啃草,有的撒欢,有的跑到河边饮那清凉的河水。枣红的、雪白的、青黛的、土黄的马儿点缀在野地之中,给大地增添了几许鲜活的色彩。黄士清、白耗子、金四眼骑着马悠闲地在野地里溜圈,没边没沿地扯笑话。
    当谈论起女人,更是有扯不完的话题。白耗子打马回到黄士清马后,听胯下的白头信儿咴咴叫了两声,逗乐道:“黄二哥,你打算找个啥样的媳妇?”黄士清一扽红马缰绳,大言不惭地说:“排模带劲的,会拿情的。”金四眼在一旁骑着一匹二马蛋子,任它低头啃草,说笑:“”
    三个人都翻身下马,在草地上横躺竖卧。白耗子又逗趣:“咱长青有符合你标准的女子吗?”黄士清将脖子梗了梗,好像大鹅要拧人,十分高傲而浪荡:“有哇,潘桃就符合。”白耗子瘦脸笑变了形,问道:“是不是发烧了,你咋竟说胡话呢?”金四眼的胖脸堆起了横肉,啧啧两声道:“那确实是一块美人胚,不知道你这块坯模子能不能装住!”黄士清继续吹嘘:“我爷爷活着的时候说过,女人是块地,谁种是谁的。我不管她相中谁,都得把她弄到手。只要我相中了,早晚把她拿下。”白耗子冷笑道:“真能胡诌八咧,吹牛皮不上税!”金四眼嘿嘿摇头:“你也就快当快当嘴儿吧,也不怕风大煽了舌头!”
    这时候,远远地传来闺女浪荡悠扬的歌声:
    如果没有天上的雨水呀,海棠花儿不会自己开。只要哥哥你耐心地等待哟,你心上的人儿就会跑过来哟嗬……
    那正是黄士清极力卖弄的潘桃,唱的是他们都熟悉的《敖包相会》。黄士清咂咂嘴,赞叹道:“这小曲儿唱的,真甜!”金四眼挑唆道:“人已经来了,你敢不敢去抱一下。”白耗子也跟着起哄:“别嘴上逞强会气儿,有章程现在就去亲一口。要真敢啃,算你英雄。”
    潘桃挎个猪腰筐,扭扭晃晃地从不远处经过,黄士清不知从哪里来一股勇气,忽然跳起来,边跑边喊:“潘桃,潘桃,挖菜去啦?我看你挖了什么?”听见喊声,潘桃站下,回身看清来人,忸怩地说:“是你叫我呀,我挖点儿大脑瓜,曲麻菜。”黄士清看看筐,又看看潘桃粉嘟嘟的脸蛋,轻声夸了一句:“潘桃,你真好看!”潘桃脸一红,低了头:“没啥事儿我该走了。”没走出几步,黄士清追上她:“妹子,求你个事儿呗?”
    “啥事儿?”
    “他俩和我嘎东,问我敢不敢现在亲你。”
    “呵呵,这主意挺坏!”
    “我逞能说敢,大话说出去收不回来了。”
    “呦呦,那有啥,你认怂不就得了。”
    “我得要面呀,妹你配合一下,让我来一口,就一口……”
    “不不不,那可不行,传出闲话不好听。”
    “很简单的,就当逢场做个戏,给他两个损货看看。”
    潘桃脸腾一下就红了,摇头说:“不行,男女授受不亲。”就在她一转身子的时候,黄士清一把抱住了她,在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吧叽”来了一口。
    白耗子看得入了神,口水正从半张开的嘴里流出来,一滴滴淌在金四眼的手背上。
    金四眼也看呆了,一只蜢虫飞进他耳朵眼儿里,他连抠也没抠。
    见不远处有人观看,潘桃急忙挣脱,转身跑了很远还忍不住回头望望,摸着被亲过的脸蛋不禁偷偷笑了。
    不远处,一匹马正在嘶鸣,一匹马正在甩尾巴,一匹马正在撒尿。
    黄士清得意洋洋地回来了:“你俩看清了?”白耗子和金四眼都点头说:“看清了。”黄士清问过瘾不,白耗子和金四眼又异口同声:“过瘾!”黄士清呵呵笑了,卖弄道:“那丫头一开始往外挣,我亲她一口,她就不挣了。咋地?她也需要哇!”他继续耍贫嘴,“那脸真嫩!真香!真美!哎呀,就是没啃够哇!”金四眼夸道:“二哥真行!”白耗子也说:“你像起群的骡马!”黄士清让他俩保密,金四眼和白耗子点头应下。
    但是,人嘴怎么能堵住呢!第二天上午,黄士清强亲潘桃的事儿就闹得满村风雨了。
    晚上,三喜子和贾佩纶来老宅串门子,正赶上春心老两口训斥黄士清。
    春心数落道:“你说你一天天有没有个正溜儿?咋净让人操神呢!不咔哧你就浑身起刺儿!”黄士清猜想上午打赌的事儿可能是露了,有些心虚地说:“我这好么样的,咋说起我来了?”老憨瞪起眼睛,发起倔脾气:“你干的那点砢碜事,还好意思觍脸问!你强亲人家闺女,人都找上门儿啦!你给我记住,以后跟潘桃少搭咯。”黄士清问差啥不让,老憨说:“你说差啥?她爹是绺子,那是啥根儿?你招谁不好偏招她,你要有能耐,你领个正经过日子人家的闺女回来。”
    三喜子把老憨拉到炕沿按下:“你别一听说啥就炸庙,二老狠老大不小了,应该说媳妇了。”贾佩纶也打帮腔:“就是,那丫头还行,活泛点儿联合人。”接着又说笑,“二老狠整这一出确实挺招笑儿,他要和潘桃成了也是挺好点儿事儿,不行就成全他俩得了!”黄士清嘟囔道:“咱两家不处的挺好嘛!”
    “那是两回事儿。”春心警告说:“你可别打不着狐狸惹一腚臊,你还是少让我操点儿心吧!若是弄出点啥事儿出来,你可就粘包了。”黄士清惧怕母亲,却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说:“没,没啥事儿,我就是逗她玩玩儿!”
    他嘴上敷衍,心里却想着:只要逮着机会,一定把潘桃拿下。
    河套戗子老杏树花枝招展的,在落日余晖映衬下更显得妩媚多姿了。蜿蜒伸展的虬枝点缀着密密麻麻的花团,有些还迟迟未睁开惺忪的睡眼,有些正积蓄着含苞待放的气势,有些已经展开了温馨的笑脸。一簇簇花枝那么倩丽新奇,那么出彩招摇,根本不在乎能不能得到赞誉,也不在乎能不能遭逢妒忌。每一朵小花似乎都有自己的秘密,忍不住为春风的厮磨把芳心暗许。
    潘桃站在花枝下,把头埋到一枝略带红晕的白色花团上,贪婪地嗅着。她发觉背后有人,扭头一看是黄士清,心就像窜进一只小兔子似的一阵乱跳,羞羞地问:“你来做啥?”黄士清用手摸摸脑袋:“我上河湾浅滩老朽木那儿等你。”说完自顾自地转上河岸的小道。潘桃向四外撒眸一阵,脚步轻快地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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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戗子门前放着一个凳子,凳子上放着一个洋漆脸盆。裘环用手往头上撩水,搅得盆里水花翻飞,珠飞玉溅,哗哗作响。洗完头,用毛巾擦头发,手打凉棚看着潘桃跟黄士清沿着河岸走去,叨咕:“这是要干啥呢?”贾永路靠上来问:“你望谁呢?”裘环说:“潘桃,准是二老狠给勾搭走了。”说完,将一脸盆水往前面的缓坡地泼了出去。
    来到河湾浅滩老朽木歪倒的地方,潘桃问道:“有啥事儿呀?跑这么老远。”黄士清咽咽唾沫:“我还想,还想亲亲你!”潘桃脸一红:“你是不是真稀罕我?”黄士清毫不犹豫地说:“稀罕。”潘桃有几分犯难:“你家里要不同意咱俩在一起咋整?”黄士清说:“早晚会同意的。”潘桃问:“你能顶得过你爹妈吗?”黄士清非常肯定地说:“早晚能!”潘桃说:“你可别撒谎撂屁儿。”黄士清下保证说:“我绝不蒙人,大丈夫一言既出,啥马都难追。我要说假话,就让我当这个。”说着,用两只手比划了个八爪的动作。
    见把潘桃逗笑了,黄士清接着自夸道:“妹儿,我是长得砢碜一些,可跟村里的小伙子们比,我更壮实。”潘桃说:“你看,丑事都传扬出去了,你要不对我负责,我可不好找婆家呀!其实,我很好找婆家的,我可不是硬赖着你。”黄士清承诺道:“你要愿意跟我,我一定对你负责到底,好好待你。我向你保证,不管家里愿不愿意,我一定娶你。你容个空儿,给我个机会,准能成。”潘桃看他说得真诚,微微点头。
    黄士清忽然拉了她的手就走:“走,跟我走。”潘桃问:“上哪儿?”黄士清说:“上树林里,让我好好稀罕稀罕你。”潘桃假意不肯:“嗯?我不去,我要回家。”黄士清哄劝:“妹子,你听我说,只有生米做成熟饭,他们才没辙,你信我的话没错……”潘桃矜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被拉扯着钻进了不远处的柳毛林子。
    空旷的草坪上,两条纠缠在一起的野狗正在肆无顾忌地转游着。
    等贾永路和裘环一路追寻到河湾浅滩,并没看见人影,裘环抻长了脖子,屈着眼睛望了望柳毛林,叨咕道:“他俩肯定是钻树棵子里了!”贾永路笑了:“你看这马呀、狗啊,这些畜牲都发情,何况人呢?”
    黄昏时分,黄士魁上老宅闲坐一会儿,裘环又来老宅说事了:“大姐呀,我今天不得不来跟你商量潘桃和二老狠的事儿。我跟你们这么说吧,你们就别打别了。如果再别下去,说不上会出啥事儿。”春心一听这话,忙问:“又出啥幺蛾子啦?”裘环说:“你们还蒙在鼓里,二老狠和她到一块堆了,那暂他俩钻了树棵子,我和老贾撵都没赶趟。我本来眼睛就不好,为这事儿直上火呢!”春心骂道:“这个二半凿子操神货,想一出是一出,就好招猫逗狗,竟能给我添孬糟!”老憨说:“咱都跟他说几次了,他皮了嘎叽就是不听。这下好了,搬咱脖梗儿了。”黄士魁说:“既然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那就成全他俩吧!再别着也显得不近人情,应该尽早儿张罗让他俩成家。”裘环说:“还是魁子开明,事儿都跟你们挑明了,你们就掂量着办吧!”春心说:“那你回去告诉潘桃吧,让她安心等日子。”一听这话,裘环满心欢喜:“我拙嘴笨腮地不会说话,就谢谢大姐成全了。”
    时隔半月,黄士清就匆匆把潘桃娶进老宅西屋。
    又到了下酱的时候,趁着天气晴朗,黄士魁从棚杆横板上取下酱块子。那酱块子是正月的时候经过好几道工序做成的。他去掉包裹的报纸,将酱坯子四周的绿毛和菌斑用水刷干净,用热水浸透,用刀切成小块,再用水浸泡抓碎,弄成均匀的稀粥状。艾育梅往酱面里加入晾凉的盐开水,搅拌均匀后,用盆倒入立在园子栅栏门旁的二缸里。
    闻大呱嗒来看大表姐下酱:“哎妈呀,今个儿是几儿呀就忙着下酱,可是早班的。”艾育梅说:“今天四月初八,下酱都是四月初八、十八、二十八。”闻大呱嗒说:“哎妈呀,咱东北人不管上顿下顿,一年四季顿顿都离不开这个大酱,这是咱从小到大早都吃习惯的味道。”艾育梅说:“那是啊,用这大酱卷干豆腐大葱,蘸婆婆丁青菜,炸鸡蛋酱,蒸尖椒焖子,它就能下饭;如果用这大酱炖新鲜的嘎牙子、老头鱼、鲶鱼,能让神仙都栽下云头。”闻大呱嗒说:“哎妈呀,虽说做酱的程序都一样的,可经你手做的酱鲜溜可口,越品越香。不是我眼俗,你下的酱就是比我做的好吃。我做的酱不是咸了就是淡了,不是稀了就是干了,我咋掌握不好分寸呢?”
    黄士魁又端来一盆碎酱,接话说:“你做不好酱,得从自身找原因,一个就是懒,还一个就是不用心。做酱块子的时候,大豆要精选颗粒饱满颜色灿黄的,炒豆要焦而不糊熟而生香,要把熟豆加水煮上一小时,再焖数小时直到变成绛红色,用杵子捣碎晾凉,摔成方方正正的酱块子,然后用厚纸包裹捆扎严实,放棚上发酵几个月。下酱的时候,放多少大粒盐那是有讲究的,大约摸是三尖碗的酱面兑一平碗的大粒盐。还有,你得大晴天儿下酱,吃着心也敞亮。再有,你得精心鼓捣,不能不管不顾。发酵的时候,要经常打酱耙子深搅勤翻,让酱块溶解发酵排气。天晴了把酱缸盖打开晒太阳,淡了再加点盐。天阴了把酱缸盖好,避免落雨水生蛆。等一个月后,在缸口能闻到熟悉的酱香了,才算大功告成。”
    下完酱,艾育梅把酱缸用一块笼屉布苫好,闻大呱嗒嘻笑道:“哎妈呀,等明年,我把酱豆子背来,你就一起费把事呗,到时候我就拿盆来点得了。”艾育梅顺嘴就来了一句:“你倒图省事儿了,竟等现成的。我可不听你忽悠,不给你打这个底儿。等明年下酱,我去给你现场指导指导。”
    忽然从小学校方向传来一阵阵悠扬的歌声,
    天上布满星,月牙儿亮晶晶……
    听了几句,艾育梅叨咕:“这咋还唱上了呢?”闻大呱嗒说:“那是工作组给年轻人教唱革命歌曲呢,那宋红韵歌唱的老好了……”
    原来,自工作队进村后,时常能听到宋红韵在清晨老神树下练嗓子,声音透亮透亮的。佐向东在安排下一阶段工作任务的时候,对宋红韵说:“你天生的五音好,可以多组织进步青年学唱一些革命歌曲,丰富丰富乡村文化生活。”宋红韵点头说:“老佐说的对,村里有好几个青年跟我提出过这方面的要求,我也正想跟你说这事儿呢,准备找点儿时间教教他们。”
    佐向东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有一首歌叫《不忘阶级苦》,你会不会唱?”宋红韵说:“会唱呀,这歌曲刚一出来的时候我就学唱了。”佐向东说:“那就从这首歌学起,等种完地就开始教小青年们学唱。唱好了,可以搞个小合唱队,开社员大会时可以演出……”
    安排完排练节目的任务,佐向东给齐二克也分派了新任务:“二克,我打算组织个忆苦思甜社员大会,需要物色上台诉苦人选,我建议各工作组都推荐一两个苦大仇深的老贫农,然后进行挑选。定下人选以后,你负责指导这些社员如何上台诉苦,对讲什么、怎么讲,给好好把把关。”齐二克一口应下:“我马上安排,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工作队要教进步青年学唱新歌的消息一传开,都纷纷找宋红韵报名。仅仅两天时间,就吸引来十几个人,而且女青年居多。
    孟令春也想学唱歌曲,但无论怎么央求参加,宋红韵就是不收,只因成分不好。她回家趴炕上,把头埋在奶奶的盘腿上呜呜直哭。奶奶问:“春子,这是咋啦?”孟令春说:“工作队教青年学唱歌曲,他们都够资格,就我不够资格,天老爷怎么让我生错了家庭啊!”小脚婆看孙女伤心,很是心疼,抚摸着孙女的大辫子,叹口气说:“恨有啥用,人来这世上都没资格选家庭。人哪,想好不行,强求不得,这都是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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