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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罢武植的周详布置,萧赤伶心中最后一丝疑虑烟消云散。
    她望着自己夫君那张自信的面庞,不禁莞尔。
    自己实在多虑了。
    这个男人算无遗策,步步为营。
    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早已为后续的十步铺好了道路。
    奇袭咸州,看似险棋,实则早已是他囊中之物。
    自己要做的不是担忧,而是无条件地信任,然后率领大军配合。
    ……
    两日后的夜晚。
    一条黑色的长龙,正借着夜幕的掩护,在官道上无声疾行。
    马裹布,卒衔枚。
    肃杀之气,弥漫在冰冷的空气里。
    队伍的最前方,武植身披玄甲,背后那杆玄铁裂魂枪被黑布包裹,却依旧难掩其凛冽的杀气。
    他的左右,分别是双鞭呼延灼与金枪手徐宁。
    两位身经百战的宿将,神情冷峻,目光如刀。
    在他们身后,花映雪、扈三娘、萧云戟三员女将并辔而行。
    这两万先锋,是梁山军中的精锐,是武植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尖刀。
    而在他们后方百里之外,另一支更为庞大的军队正稳步推进。
    萧赤伶和老将萧烈亲自坐镇中军。
    霹雳火秦明、双枪将董平、没羽箭张清等一众猛将,护卫在侧。
    五万大军,携带着海量的粮草辎重,缓步推进。
    一旦咸州城破,他们将以最快的速度进驻,将这座城池,彻底化为梁山北伐的坚固基石。
    燕京城内,灯火通明。
    神机军师朱武,独自一人站在巨大的沙盘之前。
    沙盘之上,金国北地的山川河流、城池关隘,纤毫毕现。
    代表着武植先锋军的红色小旗,正刺向咸州的位置。
    整个梁山的大后方,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
    咸州城内。
    夜已深,更夫的梆子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城东的一家铁匠铺内,后院的炉火早已熄灭。
    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正独自坐在黑暗中,用一块粗布,缓缓擦拭着手中的两把戒刀。
    刀身雪亮,映出他那双精光四射的眸子。
    正是二郎武松。
    他已经在这座城市里潜伏了十余日。
    白天,他是沉默寡言的打铁学徒,夜里,他便是梁山插入敌人心脏的尖刀。
    花荣、史文恭,此刻正扮作豪客,在风月场所与几名金国军官推杯换盏,谈笑风生。
    拼命三郎石秀与病关索杨雄,则化作走街串串巷的小贩,将一张无形的大网,铺满了咸州的每一个角落。
    他们手下上千名梁山喽啰,早已渗透进了城内的各处。
    有的是脚夫,是伙计,是更夫。
    他们就像是蛰伏的毒蛇,静静等待着发动致命一击的命令。
    每天,都会有数名喽啰借着出城采买、办事的机会,与城外的梁山哨骑交换情报。
    第二次夺取咸州城门,对他们而言,早已是驾轻就熟。
    这天夜里,一名扮作菜农的喽啰,在城外的一处破庙中,与武植派出的哨骑成功接头。
    消息被迅速带回城内。
    “大军已至城外二十里。”
    “三更时分,以东门火起为号。”
    命令传递到每一个潜伏者的耳中。
    武松霍然起身,将戒刀插入腰间。
    一道道身影,从咸州城的阴影中走出,向着城东的一处废弃货栈汇集。
    上千名梁山潜伏者,在黑暗中集结。
    他们脱下伪装的外衣,露出里面早已穿好的劲装。
    他们在等待。
    等待着那决定命运的时刻。
    ……
    三更时分。
    咸州东门的城楼上,几名金国守军正围着一盆炭火,昏昏欲睡。
    自从上次被梁山偷袭之后,咸州的兵力增加到了三万。
    城防也加固了数倍。
    在他们看来,梁山贼寇绝无胆量,也绝无可能在短时间内再次故技重施。
    “咚——咚——咚——”
    远处更夫的梆子声,敲响了三更。
    就在第三声梆子落下的瞬间。
    城楼下的一处粮草堆,突然“轰”的一声,燃起了冲天大火。
    火光瞬间照亮了半个夜空。
    “走水了,走水了!”
    凄厉的喊声划破了夜的宁静。
    城楼上的守军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他们慌乱地奔向城墙边缘,向下张望。
    就在他们注意力被大火吸引的刹那。
    数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从城楼的阴影中暴起。
    为首的正是武松。
    他手中戒刀出鞘,带起两道凄厉的血光。
    “噗嗤!”
    离他最近的两名守军,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喉咙便被瞬间切开,鲜血狂喷。
    与此同时,花荣的箭矢,从黑暗中接连射出。
    “咻!咻!咻!”
    几名试图敲响警钟的守军,应声倒地,眉心或咽喉处,都插着一根羽箭。
    史文恭、石秀、杨雄等人,则率领着上百名精锐,如同下山的猛虎,扑向剩余的守军。
    战斗在电光石火间爆发,又在电光石火间结束。
    城楼上的数百名守军,在梁山众将的雷霆一击下,几乎没有形成任何有效的抵抗,便被屠戮殆尽。
    “轰隆隆——”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巨响,咸州东门那厚重的包铁城门,缓缓向内打开。
    城外,是死一般的寂静。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
    这寂静之下,隐藏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滔天巨浪。
    “敌袭——!”
    “梁山贼寇杀进来了!”
    直到此刻,城内的金国守军才如梦初醒。
    凄厉的号角声,终于响彻了整座咸州城。
    无数金兵从兵营中蜂拥而出,甲胄不整,神色惊惶,朝着东门涌来。
    一名金国将领目眦欲裂,挥舞着战刀,声嘶力竭地吼道:
    “夺回城门!快!不惜一切代价,把城门夺回来!”
    数千金兵,如同潮水一般,朝着洞开的城门发起冲锋。
    然而,已经太迟了。
    就在他们即将冲到城门前的瞬间,一阵沉重而密集的马蹄声,如同滚雷一般,从城外的大地深处传来。
    由远及近,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
    大地在颤抖。
    空气在嗡鸣。
    一股钢铁洪流,卷着漫天的杀气,冲破了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出现在所有金兵的视野之中。
    为首一人一骑,正是武植!
    他手中的玄铁裂魂枪,早已解开了束缚,枪尖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妖异的红芒。
    “杀——!”
    武植发出一声震天怒吼。
    两万梁山铁骑,紧随其后,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咆哮。
    “杀!”
    骑兵洪流,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姿态冲进咸州城。
    刚刚冲到城门口的金兵,瞬间被人马的洪流所淹没。
    惨叫声,骨骼碎裂声,兵刃入肉声,交织成一片死亡的乐章。
    金军的阵型,在梁山铁骑的第一波冲击之下,便被撕得粉碎。
    根本不知道梁山来了多少人。
    四面八方,似乎都是喊杀声。
    整整一夜。
    厮杀声,响彻了咸州的每一条街道。
    鲜血,染红了城内的青石板。
    当第一缕晨曦刺破云层,照耀在这座饱经战火的城池之上时,战斗已经尘埃落定。
    梁山的大旗迎着朝阳,在咸州城头之上,猎猎飘扬。
    城内三万金国精锐,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
    号称固若金汤的咸州要塞,在一夜之间再度易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