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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明川倒是见怪不怪。
校园里静悄悄的，只有几棵老槐树上的知了，还在不知疲倦地叫着。
高大的教学楼，在绿树掩映下，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褚老师住在哪儿？”尤小雪好奇地四处张望。
“在教职工宿舍楼，跟我来。”阎明川轻车熟路地带着尤小雪，朝左侧走去。
两人穿过一片小树林，来到一栋灰色的单元楼前。
“就是这儿了，褚老师以前是明川哥的班主任，可厉害了。”尤小雪一边走，一边介绍。
“嗯，褚老师教书确实有一套，当年要不是他，我说不定还考不上军校呢。”阎明川点了点头。
五楼，走廊尽头。
阎明川停下脚步，轻轻敲了敲门。
“咚咚咚——”
“谁啊？”门里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
“褚老师，是我，明川！”阎明川大声回答。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戴着眼镜，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
“哎呦，明川！快进来快进来！”褚老师一见是阎明川，顿时喜笑颜开。
“褚老师，最近身子骨咋样啊？”阎明川一边往里走，一边把手里的礼品放到桌上。
“好！好得很！”褚老师上下打量着阎明川，脸上笑开了花。
他拍了拍阎明川的肩膀，说道：“不错，又壮实了！在部队锻炼得好吧？”
“还行，没给您丢脸！”阎明川笑着回答。
“这孩子，从小就懂事。要说我教过的学生里头，最让我省心的，就是你！”
褚老师拉着阎明川在沙发上坐下，又转头看向尤小雪。
“这位是……”褚老师有些疑惑地问。
“褚老师好，我是尤小雪，明川哥的……邻居妹妹。”尤小雪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
“哦，你好你好。”褚老师笑着点了点头。
阎明川看了尤小雪一眼，心里明白这丫头的心思。
也好，省得这一年，因为订亲的事，让她分心。“哦？”褚老师的尾音微微上扬，目光在阎明川和尤小雪之间来回扫视，似乎在探究着什么。
“褚老师，是这样。”阎明川清了清嗓子，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客套，“这位是尤小雪，在我们小镇读书的高中，今年高考没发挥好，打算来您这边重读。”
“哦，这样啊。”褚老师收回目光，看向尤小雪。
尤小雪微微颔首，自我介绍带着几分谨慎：“褚老师好，我是尤小雪。这次高考......有点失手，所以想来您这儿再拼一年。”她将成绩单递了过去，指尖轻轻地压在纸面上，似乎这样就能增加几分底气。
褚老师接过成绩单，目光在上面停留了几秒，然后抬起头，语气温和：“高考嘛，总有发挥不好的时候。不过，我看你平时成绩还不错，底子是有的。来我这儿，只要肯下功夫，明年考个好大学肯定没问题。”
“谢谢您，褚老师！”尤小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激，眼神也亮了几分，“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以后还请您多指点！”
阎明川在一旁看着，嘴角微微勾起。他知道，尤小雪这是卯足了劲儿，要给所有人一个惊喜。
“好！好！有志气！”褚老师笑呵呵地说道，对这个有礼貌又懂事的姑娘多了几分欣赏。
“爸，家里来客人了？”
就在这时，里屋的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时髦的年轻女人走了出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好奇。
褚老师正要介绍，那女人已经把目光锁定在了阎明川身上，声音瞬间变得惊喜：“哎呀，明川！你怎么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了！”
阎明川的身体微微一僵，他转过头，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声音有些低沉：“嗯，是好久没来了。”
尤小雪立刻警觉起来，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女人。
一件款式新颖的连衣裙，衬托出她姣好的身材，烫过的卷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城里人的优越感。
“这是褚老师的女儿，褚玲玲。”阎明川的声音在尤小雪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褚玲玲的目光从进门开始就一直落在尤小雪身上，她早就注意到这个长相出众的女孩。
当她听到阎明川和这个女孩说话时语气熟稔，褚玲玲的心里就敲响了警钟。
她走到褚老师身边，状似无意地问道：“爸，这位是？”
尤小雪立刻站起身，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阎明川的邻居，尤小雪，来一中复读。”
“邻居”两个字，让褚玲玲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轻松起来，语气里带着一丝优越感：“哦，原来是邻居啊。你在哪儿念的高中啊？”
“青河镇中。”尤小雪回答。
褚玲玲在心里“嗤”了一声，果然是个乡下来的。
她心里盘算着，这种乡下中学出来的，能考上什么好大学？就算来复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罢了。
一中的复读班虽然厉害，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考上的。
褚玲玲自己就是个例子，当初她也是从青河镇中毕业的，后来跟着父亲来到一中，在复读班里待了三年，结果呢？还不是一样没考上。
要不是家里人有门路，给她找了份供销社的工作，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晃荡呢。
不过......阎明川就不一样了。
“哎呀，真巧！我和明川也是青河镇中毕业的，我们还是同班同学呢！”褚玲玲突然变得热情起来，她亲昵地挽住阎明川的胳膊，“明川，你还记得吗？那时候学校里好多女生都暗恋你呢！”
她故意加重了“好多女生”这几个字，眼睛却偷偷地瞟向尤小雪，想看看她是什么反应。
褚玲玲心里清楚得很，那些给阎明川递情书的女生，没有一个成功的。阎明川拒绝人的时候，那叫一个冷酷无情，据说把好几个女生都给说哭了。
褚玲玲自己也暗恋过阎明川，她也鼓起勇气表白过。但阎明川只是说他们不合适，并没有像对待其他女生那样冷漠。
所以，褚玲玲一直觉得，自己在阎明川心里是不一样的。
“明川，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我们经常一起去学校后面的小树林......”褚玲玲的声音变得娇滴滴的，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美好的往事。
阎明川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不动声色地把胳膊从褚玲玲的手里抽了出来，淡淡地说：“都过去这么久了，谁还记得这些。”
“怎么不记得？那时候你可是学生会主席，学校的风云人物！”褚老师也笑着插了一句，“好多老师都说，明川这孩子，长得好，学习好，将来肯定有出息！”
他想起当年，自己这个学生，确实是太优秀了，以至于他每天都担心他会因为早恋耽误了前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