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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了还贼兮兮地站在院门口往里瞅，那眼神，跟做贼似的。”
张二媳妇说到关键处，故意停顿，卖了个关子。
周围的人都急不可耐地催促她快说。
她这才轻咳一声，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说：
“没多大会儿，就听见阎嫂子扯着嗓子嚎上了，说家里的鸡让人给药死了，那叫一个惨啊！”
说完，张二媳妇脸上露出几分懊悔，几分自责，看向阎母：
“阎嫂子，真是对不住！我要是早知道她这么坏，心眼儿跟针鼻儿似的，肯定得先去给你提个醒，让你有个防备。唉，谁能想到她这么能作妖呢！”
话说到这份上，还有啥不明白的？
阎母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妹子，这事儿不怪你，感激你透露这些消息。可……这人要是铁了心要干坏事，真是防不胜防啊！这不是欺负人吗！哪有这样办事的！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阎母的声音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阎母和刁桂婷自然要去尤大福家讨个说法，不能就这么算了。
“走，桂婷，咱娘俩一块儿去！我就不信了，这事儿还没个说理的地方了！”
阎母说着，抬脚就走，步子迈得又快又急。
刁桂婷赶忙跟上，伸手扶住她的胳膊。
见刁桂婷和阎母都气势汹汹地往尤大福家去了，张二媳妇哪还有心思干活？
她把锄头往肩上一扛，也急匆匆地跟了上去，活像个跟屁虫。
这种热闹，她可不想错过。
她得亲眼看看，这事儿最后会闹成啥样。
——
再说尹玉莲，昨儿个晚饭前，她听村里人闲聊，说顾家的猪把她家菜地给拱了，气得她当时就想撂下碗筷去地里看看。
可天都黑透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她也看不清个啥，就没去。
后来忙着收拾碗筷，刷锅洗碗，一通忙活，就把这事儿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直到晚上睡觉前，躺在炕上，尹玉莲才又想起这事儿，心里还是不得劲儿。
“大福，娃他爹，跟你说个事儿。”
尹玉莲翻了个身，面对着尤大福，拿胳膊肘轻轻捅了捅他，像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说。
“听人说，顾家那几头死猪，把咱家菜地给拱了，明儿个你得去地里瞅瞅，看看糟蹋成啥样了。”
尤大福一听“顾家”俩字，眉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心里那股子不痛快又翻腾上来。
但他没吭声，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他不想跟顾家撕破脸，免得落人口实，说他尤大福肚量小，跟个娘们儿似的。
更何况，顾家刚跟兄弟尤大志家结了亲，这层关系，他得掂量掂量。
往后用得着尤大志的地方还多着呢，他可不想把路给堵死了。
尤大福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行，明儿个你去看看吧。要是菜苗真让猪给糟蹋了，你就去跟顾家说一声，给他们提个醒，让他们管好自家的猪。”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咱也不是那不讲理的人，但也不能由着他们这么祸害咱家的菜地。该说说，该敲打敲打。”
虽然阎明川没瞧上他家闺女婷芷，让他心里一直憋着一股火。
但他也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胡搅蛮缠的人。
尹玉莲昨晚上一宿都没睡踏实，翻来覆去地烙烧饼，心里一直惦记着自家那块菜地。
今天早上，天刚麻麻亮，她就骨碌一下爬起来，把早饭往锅里一扔，就急火火地往顾家屋后的菜地跑。
她刚到地头，一眼就看见自家那块菜地，被糟蹋得不成样子，顿时气血上涌，差点没晕过去。
“我的老天爷啊！这是遭了哪门子的瘟神啊！这是让猪给犁了一遍啊！”
尹玉莲看着眼前这片狼藉，心疼得直哆嗦，声音都劈了叉。
这菜地都毁得面目全非了，简直就是猪圈！
原本整整齐齐的菜畦，全都被猪给拱得稀巴烂，连个完整的菜叶都找不着。
刚长出来没几天的菜苗，不是被咬掉了叶子，就是被连根拔起，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惨不忍睹。
尹玉莲看着这满目疮痍的菜地，心都在滴血，恨不得立刻冲到顾家，把阎母揪出来，狠狠地骂上一顿，再挠她个满脸花。
但她忍住了，没立刻发作。
她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顾家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估计都下地干活去了。
这些日子，尹玉莲被尤大福耳提面命，让她收敛点儿，别跟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所以，她强忍着怒火，没当场破口大骂。
尹玉莲弯下腰，把那些被翻到泥土下面的菜苗一棵棵地捡起来，理顺，摘了一撮攥在掌心，打算拿去喂猪。心里却盘算开了，总不能只喂猪，太便宜那群死猪了。
可是，她越走越觉得憋屈，越想越觉得窝囊。
凭啥啊？
凭啥她家辛辛苦苦种的菜，就这么白白地让顾家的猪给糟蹋了？
顾家养的猪祸害了她家菜园，她也不能让顾家好过！
顾家那二儿子不是嫌弃她闺女吗？
行，她就让他家鸡犬不宁！
尹玉莲回到家，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眼睛都气红了。本来想剁碎了喂猪，转念一想，不如……
她从墙角旮旯里翻出一个破纸包，里面是之前用剩下的农药。
尹玉莲嘴角露出一丝狞笑，把农药全都倒进菜叶子里，用棍子搅和匀了。这分量，保管够劲！
然后，她把这些拌了农药的菜叶子装进一个破麻袋里，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摸摸地拎着去了顾家屋后。
她把麻袋里的东西全都倒在了地上，还故意弄出点声响，好吸引鸡过来。
顾家的院子大，一群鸡都散养着，满院子乱跑。
尹玉莲躲在暗处，观察着院子里的动静。
她估摸着顾家人都下地干活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她做贼心虚，贼眉鼠眼地四下张望，见没人发现她，便悄悄地把顾家虚掩着的院门推开了一点。
尹玉莲远远地看着顾家的鸡扑棱着翅膀，咯咯叫着，争先恐后地跑出来，抢着吃地上的菜叶子。
她心里那股子恶气总算是出了，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哼，让你们家猪拱我家的菜地，我也让你们尝尝家禽被药死的滋味！
——
“桂婷，你咋……咋来了？还跟……瞿大嫂跟着过来了？”
阎母和刁桂婷气势汹汹地走进尤大福家院子的时候，尤大福还没从地里回来，只有尹玉莲一个人在家忙着做晌午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