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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水杯,走到阎明川身边,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万一路上遇到个把坏人,或者被人给拐跑了,你哭都来不及!”
“瞎说什么呢!”
阎明川脸色一沉,瞪了褚涛一眼,眉头紧锁,显然是被戳到了痛处。
褚涛这话,正好说中了他这几天一直担心的事情。
他一巴掌拍开褚涛的胳膊,没好气地说:
“我对象是那种随便能被人拐跑的人吗?她聪明着呢!”
“她为了早点见到我,可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再说了,就凭她的机智和勇气,一般的坏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阎明川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仿佛是在跟褚涛争辩,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他坚信自己的小雪丫头绝对不会有事,就算真遇到什么危险,她也能化险为夷。
褚涛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气势给震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切,不就来看你了吗,有啥了不起的,等过完年,我也请假回去看我对象去!”
褚涛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服气。
“那能一样吗?我家那口子特意来陪我守岁!”
平时一向严肃的阎明川,此刻却像个孩子一样,语气里充满了炫耀和得意。
一想到能和尤小雪一起过年,他就觉得心里美滋滋的,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
褚涛被他这话给噎得够呛,彻底无语了,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然后,这位被“暴击”到的褚涛,就开始发挥他“大喇叭”的本性,四处散播阎明川对象要来部队的“爆炸性”新闻。
“哎,你们听说了吗?阎营长对象要来部队了!”
“真的假的?阎营长那样的人,也会谈对象?”
“那可不,据说是他老家旁边那户人家的,长得那叫一个水灵!”
“有多水灵?比咱们文工团的那些女兵还漂亮?”
“那肯定的啊!我之前在火车上见过阎营长偷偷看他对象的照片,虽然就那么一眼,但绝对是个大美人!”
一个之前在火车上见过阎明川看照片的小战士,信誓旦旦地说道,仿佛亲眼见过尤小雪本人似的。
“我不信,除非你让我亲眼看看。”有人表示怀疑。
“嘿,你还别不信,我还能骗你不成?等过两天人来了,你们自己看就知道了!”小战士拍着胸脯保证道。“真瞅见了?”褚涛浓眉一挑,语气里透着股机灵劲儿。
“就一张照片,匆匆瞥了一眼,不过……真俊!”那小战士挠挠头,回忆的表情像是在回味一块刚出炉的红烧肉。
“那还用说?不漂亮,咱阎营长能对朱干事那殷勤劲儿视而不见?”旁边一个正擦拭枪管的战士插了句嘴,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
这话一出,周围几个正围着火炉烤手的小战士都心照不宣地笑起来,炉火映红了他们年轻的脸庞。
宣传部朱参谋长家的千金朱干事,对阎明川那点心思,就跟司马昭之心一样——路人皆知。
之前大伙儿还纳闷呢,阎营长这块硬邦邦的石头,咋就不知道珍惜这送到嘴边的“天鹅肉”?
现在看来,嘿,八成是家里藏着个更水灵的!
众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仿佛已经看到了阎明川“金屋藏娇”的画面。
“话也不能这么说死,”这时,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年轻战士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慢悠悠地开口,“我可听说,阎营长这对象是家里给订的娃娃亲,还是个乡下来的。”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以为然,仿佛“乡下”这两个字自带贬义。
他是城里长大的,对农村姑娘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些灰头土脸、围着灶台转的形象上。
总觉得那些挤破头想嫁到城里来的村姑,没见过世面,身上带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土气。
就算长得周正点,也不过是田埂上开得再鲜艳也上不了台面的野花。
还能跟城里那些见过世面、有文化、洋气十足的姑娘比?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这话一出,刚才还热闹的气氛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有些凝固。
大伙儿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毕竟谁也没见过阎明川的对象。
这事儿,还得等正主来了,才能见分晓,现在说啥都是瞎猜。
褚涛虽然跟阎明川是铁哥们,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可对这位“未来嫂子”的长相也是两眼一抹黑。
他只知道,每次阎明川收到来信,那张平时冷得像冰块一样的脸总会不自觉地融化,露出几分能腻死人的温柔。
每当这时,褚涛总忍不住在一旁撇嘴,心里暗骂:瞧这被迷得五迷三道的样儿!
褚涛也不是没动过歪心思。
他曾软磨硬泡,想让阎明川把照片拿出来“验验货”。
可阎明川每次都跟防贼似的,推说没有,还说什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让他等着瞧。
褚涛越想越气,却也无可奈何。
反正今晚阎明川就要带着人回来了,到时候他非得睁大眼睛好好瞧瞧,这姑娘到底长啥样,能让阎明川这么护着!
“行了,都散了,散了!”褚涛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明儿个让阎营长把人带过来,给大伙儿开开眼!”
军营生活单调乏味,这些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们,平时除了训练,最大的乐趣就是凑在一起聊女人。
此时,被众人议论纷纷的尤小雪,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吉普车的副驾驶座上,睡得昏天黑地,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她哪里知道,自己还没进营区,就已经成了众人八卦的中心。
更不知道,还有人把她想象成乡下土里土气的村姑。
要是让尤小雪听见了,非得气得从车上跳起来,跟他们好好理论理论。
太过于土里土气!
谁说乡下的姑娘就不能好看了?
她们村口那些花儿,开得可水灵了,红的、黄的、紫的……五颜六色的,比城里公园里的花儿还好看!
睡梦中,尤小雪似乎还吧唧了几下小嘴,嘴角微微上扬,做着甜甜的美梦。
驾驶座上,阎明川时不时地偏过头,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一眼身旁的姑娘。
见她睡得这么香,男人刚毅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几分柔情,像三月的春风吹化了冰雪。
他下意识地放慢了车速,右手轻轻地伸过去,像对待一件稀世福臻一样,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尤小雪放在大衣外面的手。
申城的冬天,冷得像冰窖。
前两天刚下过一场大雪,路边的积雪在路灯的照射下,泛着幽幽的冷光。
可尤小雪的手却是暖的,像一块温润的玉,熨帖着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