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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翠眉飘然远去，陆安海像是失了神一般。
陆言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么，真看上人家姑娘了？”
“那也好办，我去打听一下看看是哪家的姑娘，今晚就登门拜访去！”
陆安海叹了一口气，“二哥算了吧，我可算是明白了，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
“这样的姑娘我可把握不住！”
陆言回想那姑娘的身段，不由点了点头。
原本，陆言还想带着他们到处逛逛，只是陆安海经历了这个事情，有些意兴阑珊，几人便也各自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便有伙计上门说是江静云请他们过去。
来到广通源，便看到店铺内伙计上下都是紧张的准备着，伙计将准备的货物样品都备好了，正在搬上驴车。
江静云正在清点着货物，而黎正春见他们过来，连忙打了声招呼。
陆言这才知道，今天是小市的日子。
这高山镇是朝廷对蒙古重要的几个互市之一，大市主要是朝廷和蒙古的大宗货物交易，而每月一次的小市才是商人们最看重的。
光靠大市可无法完全满足蒙古人的需求，便就需要小市来补充了。
江静云是极为重视这次的交易，清点了两遍，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片刻之后，陆言便听到钟鼓楼那边传来连绵的鼓声。
“鼓响了，立即过去，迟了可就无法入场了！”黎正春道。
“出发！”江静云下令道。
立即便有伙计赶着车，往集市走。
但却不是往西门市场，而是往北面去的。
北面集市平时并不开放，只有在大小市的时候才会开放，只有在这里和蒙古人贸易才是合法的，而在外面的一律被朝廷认定为走私。
街上有大大小小的商队都在往北面集市赶着，这些显然都是去交易的大小商家。
北面集市并不在城内，而是在城外数里特别开辟出的一块空地，设有栅栏，箭楼，外围布满鹿角，甚至北面的方向还有壕沟和床弩，显然朝廷虽然开了互市对于鞑子还是防备着的。
集市外面站着官兵，但那些官兵生得黝黑干瘦，身上也没穿甲胄，一样穿着粗布麻衣，只是手里抓着长矛或是带着锈迹的刀，证明他们的身份。
但陆言也看到了一小队穿着铠甲的骑兵，在外围巡视着。
外围已经聚集了大量的商贾，排着队接受检查。
而官兵检验了商引，便放人进去。
根据黎正春说，这商引可不好弄到，他们这是花了三十两，这才拿到了一个商引资格，而这只能让他们参加一次小市，而下次再想参加，还得交钱！
陆言看着集市外面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由吞了一口唾沫，这开一次互市，这些官儿得赚多少钱！
黎正春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说道：“往常小市参加的商户便有六七百家，而在秋收之后，往往会达到上千家。”
黎正春和他介绍着这里的情况，不多时便已经到了他们。黎正春交了商引文书，在下面还夹带了两枚碎银子，那军官呵呵笑着，直接放了行。
集市内就是一片空地，地上用白灰画出一个个格子，这便算是摊位了，而每个摊位上还有号数，商引文书上是有指定的编号的，各人需要找到相应的位置。
黎正春很有经验，很快就带着他们找到了位置。
驴车放下便成了简易的摊子，又有伙计支起了旗幡，上书广通源的字号。
陆言往旁边一看，其他家也是如此。
集市虽然人多车多，一片忙碌，但却是乱中有序。
陆言往北面望去，在集市传来阵阵马蹄声响，尘土飞扬之间，上千骑从北面的戈壁疾驰而来。
滚滚烟尘之中，一股肃杀的气息扑面而来。
陆言的心不由快速跳了起来，在平地之上直面这样的骑兵，什么样的军队才能抵挡？
幸好，这些蒙古人在集市外，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陆言这才看到，这其中装备着铁甲的骑兵只有数十骑，后面是羊皮袄子，头上戴着圆顶或尖帽的牧民，他们驱赶着上千马匹，而后面则是更多的牛羊。
蒙古人聚集在集市外，却是被栅栏挡住，但很快越聚越多。
又过了片刻，高台上锣鼓齐齐敲响，蒙古人那边栅栏缓缓打开。
蒙古人立即像是饥饿的狼扑向羊群。
陆言看到，这些蒙古人有的只是一两个人，背着背囊，或是牵着一两只牛羊，这些是蒙古贫民跑到边境来自行贸易，汉商拿一口铁锅便可以换两只肥羊，或是一只奶牛。
陆言都看直了眼，这得多赚钱啊，难怪这些商人是削尖了脑袋往这里挤！
蒙古人的主要货物便是骡马和牛羊为主，以及大量的皮毛，或是一些草药和少量的人参。
这里多数是以物易物，而少数人也会用金银交易，多数是蒙古贵族。
来这里贸易的蒙古人也不是傻的，一般会货比三家。
“人参！”蒙古人来到摊位前，展现出他包裹里的老参。
江静云一看便知道是好东西问道，“什么价钱？”
那蒙古人显然不懂汉话，叽里咕噜说了一堆。
刚才那句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还十分蹩脚。
黎正春却是用蒙语和他对话起来，片刻之后对江静云说道：“他要十石大米才愿意换。”
“可以，不过咱们没有粮食，给他钱吧。”江静云说道。
“不成的。”黎正春说道，“我去旁边看看。”
很快，黎正春到了旁边的一个摊子说了几句，很快带着一个伙计回来，拿了二十两银子给他，又带着那蒙古人一起过去了，不过片刻，他便带着那支人参回来了。
陆安海有些疑惑，“高山镇的粮食一石也只要一两二钱，怎么要拿二十两给他。”
陆言道：“你傻呀，光是进市集就要花三十两，按照市价谁愿意和你做生意！”
黎正春笑道；“只是我刚好和那掌柜熟识而已。”
陆言知道或许黎正春还用了一些人情，这才让人愿意达成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