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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臣认为荣国公就可以接替霍昭。
当日霍昭刚刚领兵,荣国公就已经料到他必然失败,可见荣国公有着卓越的军事眼光。
如果由他接替霍昭,必能扭转辽东局势。”
几个大臣纷纷出言举荐。
然而宁康帝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见宁康帝久久未言,户部赵堂官出列道:“陛下,臣以为派荣国公有些不妥。
眼下辽东新败,而北边鞑靼也在虎视眈眈。
当此之时,朝廷实在不能大意。
所以臣认为,当下理应选取一位老成持重的老将,前往辽东主持军务。
非是臣不信任荣国公,恰恰相反,臣正是因为十分相信荣国公的杀敌报国之心,才觉得他不合适。
一旦荣国公到了辽东,势必会为了给朝廷雪耻,而寻建奴决战。
如此一来,朝廷必然要为了支持辽东决战而投入更多的兵力和人力、钱粮。
且不说朝廷现在是否能够承担打一场国战,就说那鞑靼人也势必趁此机会,伺机南下。
届时我朝便会两面受敌,实非明智之举。”
“所以,臣的建议是,先遣一位老将稳住辽东局势,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如此不用几年,等到朝廷腾出手来,想要收拾区区建奴,自当不是难事。”
赵尚书的话说的十分中肯,令不少被愤怒充斥脑海的大臣都反省过来。
很多人在认真思考赵尚书的话,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
就算他们都相信贾琏的能力,但是霍昭兵败已经证明了,建奴也并非一团草包。
若是朝廷与建奴在辽东打的不可开交,北边鞑靼再伺机南下,岂不立马就要演变成一场举国动员的国战?
不是说不能打国战,而是眼下的时机容不下朝廷去打这么一场胜败难分的国战。
在场都是宁康帝的近臣,他们都知道,这两个月来,宁康帝为了稳定朝局,做出了多少努力,甚至是妥协。
虽然貌似局势是稳住了,但是谁都清楚,铁网山一役,消耗了朝廷很大的实力!
就连国库,都捉襟见肘。
聪明人都知道,这个时候,正是稳定外局,内修政理的时候。
实在不宜大动刀兵。
而只要他们愿意退一步,料想那建奴也不敢和朝廷死磕。
建奴每次南下,无非为了掠夺生存物资,这一点他们深有理解。
也有人反驳赵尚书,说建奴都欺到家门口,若是都不敢打,此举与投降派何异?
可惜在事实面前,没有得到太坚定的认同。
王子腾看到宁康帝的眉头在赵尚书发言之后,明显的松缓,心里一叹,知道贾琏这第二次请战,大概也要无疾而终了。
他却没有多说什么。
他也带了半辈子兵,知道兵危战凶,没有任何人能够在战前就确定一场战争的胜败得失。
他赞同赵尚书维稳的方略。
见到大臣们大都理解了他的“良苦用心”,宁康帝也就不再犹豫,当即命人将贾琏给“轰”出宫去。
他现在不想见贾琏。
一来因为不用猜都知道贾琏觐见的目的,他不想被臣子上课。
二来上次贾琏请战就说霍昭不行,结果他“刚愎自用”,铁了心用霍昭。
结果果遭败局。
他是皇帝,也是人,这个时候不想看见贾琏也是情理之中。
第三,就和第一次拒绝贾琏的请战一样,他还不想启用贾琏,尤其是不想赋予其军事大权。
贾琏一脸阴沉的出了皇宫。
不过这副模样多半是故意做给人看的。
主战派请战不成,要是不恼怒,那就不是纯的主战派。
事实上,贾琏在进宫之前就有预料到见不到宁康帝的情况。
关于宁康帝的一些心理,他是能够把握的。
毕竟离宁康帝坦言夺他兵权才过去不到俩月。
不过嘛,有些事情虽然猜到结果,但还是必须要做的。
今天皇帝不见他,他就明天再来。
必须就要让皇帝,大臣,乃至天下人,知道他贾琏为国征战的决心!
于是将怀中准备亲自递给宁康帝的请战书,到通政司递交之后,贾琏就来到王家。
等到王子腾回府之后,与其了解了一番南书房内的情况,贾琏才打道回府。
到外书房,让胡元?回公主府询问一番,看昭阳公主何时得空,约她城外一会。
昭阳公主不是总抱怨他不主动,每次都等对方来找他。
贾琏也觉得这样确实不太对,显得他薄情寡义、恃宠而骄。
至于约见面为什么不在城内。
城内耳目众多,万一被宁康帝上门堵住,那就不妙了。
在城外的话,至少没有被堵门的风险。
“二爷,老爷交代,请您回来之后,到梦坡斋去一趟。”
管家的话,让正准备往家里的贾琏折返,从南苑马鹏旁边的月洞门,来到正院这边。
贾政虽然获批半个月的假期,但是他却难以遏制即将上任礼部的喜悦。
作为官场沉沉沉浮十好几年的老油条,他深知和同僚们打交道,才好当差的道理。
于是吏部的任命文书下来之后,他就已经在着手拜访礼部的大小同僚们了。
今日也不例外。
只不过他正在官衙那边与好友喝茶清谈,在谈及贾琏的时候,忽然就听那好友说,上次辽东之战开启的时候,贾琏从天津卫赶回来,意欲请旨出征。
可惜皇帝未准,否则朝廷未必有此一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贾政忽然想起,此番贾琏也是在辽东刚刚战败的情况下,忽然就从天津卫跑了回来。
又想起贾琏早上好像急匆匆的又进宫去了。
于是连忙赶回来,想和贾琏聊聊。
他是想让贾琏打消这个想法。
霍昭都兵败死在辽东了,那南安王府现在处境有多凄凉他是听说了的。
他很担心贾琏步霍昭的后尘。
劝谏的理由他都想好了,无非就和凤姐儿劝贾琏的大差不差。
所以,当贾琏赶过来,弄清楚贾政的意思,他还挺感动的。
“老爷不必劝我了,辽东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今日陛下虽然没有见我,但只要大军一日未点将出征,我就不会放弃争取这个机会的。”
辞别了贾政过后,贾琏准备从荣禧东边的后角门,也就是王夫人经常出入的后门回去。
说来也是巧了。
如今邢夫人搬到王夫人院后面的三间倒坐的抱厦内,这妯娌两个倒是离得颇近。
只怕晚上王夫人大声喊几句,邢夫人那边都能听得清楚。
可惜,就怕贾政已经没有这个能力了。
正在贾琏心里蛐蛐这个的时候,刚走到王夫人院门口的他,忽然看见一个模样鲜媚,皮肤白净的丫鬟笑嘻嘻的从院里走出来。
一见到贾琏,她似有些惊讶,但还是连忙收敛神色,上前来见礼。
贾琏瞅了她两眼,问道:“你是金钏还是玉钏?”
金钏闻言笑道:“二爷怎么连我也认识了,我当然是金钏啊,你瞅瞅~”
金钏撩起自己脖子后面的发辫,歪着头方便贾琏看她。
她心里觉得好笑。
难道二爷竟然脸盲不成?
虽然她和妹妹玉钏是罕见的双双,但是大家都说她们越长大越不像。
特别是,她们为了不让王夫人搞混,自从来到这院里之后,一直都有刻意打扮不一样的啊。
所以,这么久了,一直很少有人将她们认错的。
何况这个认错的人还是贾琏,她觉得有意思,立马就表现出来了。
而贾琏看着眼前这个阳光开朗,明显还有些天真的小姑娘,心里却是想的有点多了。
这是贾宝玉小时候吃胭脂的对象。
也是撕下王夫人菩萨面具的重要证据。
更是一个以死明志的可怜人。
贾琏不想让她重蹈覆辙,于是道:“我当然知道你是金钏,不过是白问你一句。
你也跟了你们太太多年了,你们太太最讨厌什么样的人你应该也知道。
宝玉长大了,以后最好别让他再吃你嘴上的胭脂。否则要是被你们太太知道了,后果如何你应该预料得到。”
贾琏说完直接就抬腿走了,独留金钏在原地面红耳赤。
望着贾琏潇洒的背影,她一时拿不准贾琏给她说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琏二爷怎么知道宝二爷吃过她的胭脂?
那都是几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