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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294赤水烽烟情蛊乱,娄山残月夜魂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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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雾如轻纱般,轻柔地笼罩着赤水河畔,丝丝缕缕,似是缠绵着这方天地间的柔情。
    三千雄樱会弟子身披甲胄,整齐肃立,甲片闪烁着森冷的幽光,仿若一群蛰伏的猛虎,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呼啸而出。
    石飞扬身着玄色软甲,身姿挺拔如苍松,腰间的天霜刃隐隐泛着寒芒,似有一股无形的威压,震慑着周遭的空气。
    他目光如炬,威严地扫过麾下的豪杰们,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廖长老的通臂拳刚猛无俦,列长老的乾坤刀可破万阵,此番重夺飞虎关,将是我等匡扶社稷、名垂青史的大好时机!我等定要让那叛军知道,我雄樱会的威严,不容侵犯!”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银铃声响,如珠落玉盘般悦耳,打破了这紧张的氛围。
    郭湘玉骑着一匹矫健的白马,如同一朵在风中绽放的娇艳花朵,朝着石飞扬飞奔而来。她的身姿轻盈曼妙,手中那竹刀鞘系着的银铃随着她的动作欢快地跳跃着,发出悦耳的叮咚声。
    “夫君且慢!”郭湘玉的声音清脆而急切,带着浓浓的关切。
    她在石飞扬身前勒住缰绳,美目流转,满是担忧地看着石飞扬,“苗疆毒王手段阴毒狠辣,尤其善使巫蛊之术,防不胜防。此番前行,夫君千万要多加小心,莫要让我为你担惊受怕。”
    说着,她翻身下马,莲步轻移,走到石飞扬面前。
    她的眼神温柔而深情,如同春水般荡漾着爱意,伸手轻轻整理着石飞扬的衣衿,指尖划过他的脸庞,带着一丝颤抖:“你可知,自你决定踏上这征途,我每一刻都在为你忧心。夜里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你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模样,生怕你有丝毫闪失。”
    石飞扬看着眼前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轻轻握住郭湘玉的手,柔声道:“湘玉,有你这般牵挂,我定当小心。但我身为总舵主,肩负着匡扶社稷、拯救黎民的重任,这飞虎关,我必须要拿下。你放心,我定会平安归来,再与你一同看这赤水河畔的日出日落。”
    郭湘玉听着石飞扬的话,眼眶微微泛红,她咬着嘴唇,眼中满是不舍与眷恋:“我知道夫君心怀天下,有远大抱负。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全部。我不要什么功成名就,不要什么江湖威望,我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地陪在我身边。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也绝不独活。”
    说罢,她扑进石飞扬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要将自己的全部温暖都传递给他。
    石飞扬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傻丫头,莫要说这不吉利的话。我答应你,定会安然无恙地回来,以后的日子,我们还有很多美好的时光要一起度过。”
    周围的雄樱会弟子们看着这一幕,都不禁被这深情所打动,纷纷低下了头,不愿打扰这对璧人的柔情蜜意。而那晨雾,似乎也被这浓浓的爱意所感染,渐渐散去,露出了赤水河畔那愈发清晰的景色。
    晨雾如残梦未散,赤水河畔,金鼓齐鸣。
    石飞扬玄甲映日,天霜刃寒气蒸腾,大手一挥间,三千雄樱会弟子如离弦之箭。
    郭湘玉紧攥缰绳,银铃坠饰随马嘶震颤,眼底藏着化不开的担忧:“这一去风刀霜剑,你”
    话音未落,石飞扬已化作青影掠出,只留一句清越回响:“待我踏碎贼巢,再与夫人共饮这赤水春波!”暮色如凝血泼洒层峦,娄山关的青石缝隙渗出暗红汁液。
    七十二具毒尸破土时,地底传来铜铃与骨骼摩擦的刺耳声响,青面獠牙间喷射的七彩瘴气触石成孔,方圆十丈草木瞬间焦黑蜷曲,腐肉混着硫磺的恶臭直冲云霄,惊得山鹰在半空盘旋嘶鸣。
    前来义助朝廷官兵平叛的武当七子脚踏北斗,道袍被毒风掀起猎猎如旗。玉虚子长剑指天,剑身刻着的八卦图吞吐微光:“今日便以天道涤荡妖邪!”
    玉阳子、玉京子分掠两翼,玉衡子、玉枢子、玉房子、玉宸子剑指相连,七柄长剑出鞘时寒芒暴涨,竟将渐沉的暮色都劈开一道银痕。
    “真武七截,诛邪!”随着玉虚子一声暴喝,“武当追魂剑法”连环施展,“七星追月”的剑影化作北斗虚影,“天罡破魔”的剑气如雷霆万钧,毒尸的青灰色残肢断臂裹着毒雾,如陨星般坠落山涧。
    峨嵋女侠苏清寒白衣胜雪,青冥剑划出一招“金顶佛光”时,万千剑影聚成金色莲台。
    然而毒雾深处传来一声轻笑,杨应龙叛军女军师云无月足尖点着毒尸肩头飘来,孔雀翎泛着幽蓝磷火:“素闻石大侠手段高明,武功高强,无所不能,然石大侠可知,这情花蛊专噬情侣心?”
    她指尖红丝如活蛇游走,瞬息没入苏清寒后颈。峨嵋女侠瞳孔骤缩,青冥剑陡然转向石飞扬,施展出峨嵋剑法中最为狠辣的“玉女投梭”,剑尖寒芒直取咽喉要害。
    “夫君小心!”郭湘玉竹刀脱手飞出,刀鞘银铃震出清越龙吟。竹刀与青冥剑相撞迸出火星,郭湘玉足尖点地掠至石飞扬身侧,鬓边茉莉香混着血腥味散开:“休伤我良人!”
    石飞扬侧身避开,明玉功运转间冰蓝真气如怒海翻涌:“苏姑娘受蛊所制,诸位留手!”
    他的明玉功运转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狱”,刀气所过之处,七彩瘴气瞬间凝结成冰晶坠落。
    雄樱会众人齐声断喝,宛如惊雷炸响。廖培双掌如铁,“通臂拳”之“开山裂石”轰出,拳风竟将三具毒尸震得支离破碎;列权乾坤刀舞成金色刀幕,其“乾坤荡魔斩”劈开瘴气时,刀刃与毒气摩擦出蓝色电光;吴忠铁掌翻飞,其铁掌开碑裂石,拍在毒尸胸膛,黑血混着碎骨喷溅而出。
    肖玲玲鸳鸯刀化作并蒂莲影,左刀施展一招“红莲破日”,右刀挥出一招“白莲映月”,双刀合璧处毒尸头颅纷纷滚落;苗门龙张弓如满月,追星箭引动天雷劈落,焦黑的毒尸身上还缠绕着滋滋作响的电光;单志梅花镖甩手而出,专打毒尸七寸,三十六枚飞镖在空中织成血色梅花阵。
    谢文鹰爪功凌厉无匹,海东青利爪抓破毒尸面门,他的鹰爪钩顺势刺入毒尸咽喉;石雄白虹宝剑如毒蛇出洞,一招“白蛇吐信”的剑尖挑开毒尸腹腔,腥臭的内脏倾泻而出。
    卢文鼎长剑挽出剑花,其“天山剑法”之“雪岭崩云”卷起冰雾,血罗刹的血色爪影与之交相辉映,所过之处毒尸被撕成碎片。
    郭湘玉竹刀施展一招“潇湘夜雨”,刀光如细雨连绵,将逼近石飞扬的毒尸尽数斩碎:“想伤我夫君,先过我这关!”
    她掌心的银铃丝线深深勒入皮肉,鲜血顺着竹刀滴落,却浑然不觉。
    石飞扬环视战局,天霜刃劈出一招“天地同寿”,冰蓝色刀气化作百丈光瀑横扫千军。他的声音震得群山回响:“江湖宵小,也敢阻我匡扶社稷之路?今日便要让这娄山关,成为尔等的葬身之地!”
    刀气过处,毒尸纷纷炸裂,碎肉与毒雾在暮色中化作一片猩红雨幕。
    而云无月早已隐入毒雾深处,只留下一串若有若无的轻笑,似在酝酿着下一场阴谋。
    暮色沉沉,娄山关的硝烟尚未散尽,残阳将满地碎尸与断剑染成暗红。
    武当七子收剑入鞘,七柄长剑归匣时发出清越鸣响,恰似七道龙吟回荡山间。
    玉虚子拂尘轻挥,道袍上的太极图在血光中若隐若现:“久仰石大侠匡扶社稷之志,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石飞扬朗笑出声,天霜刃上的冰蓝真气尚未消散:“七位道长武当剑法出神入化,今日并肩退敌,实乃石某之幸!”他一一引见雄樱会豪杰,目光落在郭湘玉身上时,语气不自觉柔和:“这是内子湘玉,一手百胜奇门三才刀法出神入化,更是我闯荡江湖的贤内助。”
    郭湘玉双颊绯红,福了福身,鬓边茉莉轻轻颤动。
    此时卢文鼎与血罗刹正盘坐在地,两人周身真气流转,一白一红两股气劲交织缠绕,缓缓注入苏清寒体内。峨嵋女侠苏清寒脸色苍白如纸,颈间红丝虽淡却仍未消尽。
    郭湘玉见状,毫不犹豫掏出一颗徐福仙丹服下。
    丹药入口即化,她周身突然爆发出璀璨光芒,衣袂无风自动,竟是将这颗仙丹的神力尽数吸收。
    就在众人稍松一口气时,毒雾中传来清脆的铜铃声。
    云无月踏过毒尸肩头凌空而来,一袭红衣在暮色中如同一朵妖异的曼陀罗,手中孔雀翎泛着幽蓝光芒:“石飞扬,你上次来苗疆助朝廷官兵平叛,咱们月下共饮‘忘忧酒’的情谊,今日便要付诸东流?”
    她指尖红丝如灵蛇般激射而出,瞬间缠向石飞扬手腕,“这情花蛊最懂人心,你以为家国大义就能抵挡情之一字?”
    “乱世之中,儿女情长岂能与天下苍生相提并论!”石飞扬铮铮铁骨,怒喝一声,明玉功瞬间运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狱”境界,握着天霜刃,凛冽刀气席卷天地,所过之处瘴气冻结成冰晶坠落。
    廖培双掌翻飞,通臂拳之“开山裂石”轰然击出,三具毒尸瞬间被震成齑粉;列权乾坤刀舞出漫天刀影,其“乾坤荡魔斩”劈开七彩瘴气,刀刃与毒气相撞,迸发出蓝色电光。
    血罗刹突然仰天长啸,周身血气暴涨,指甲瞬间化作尺许长的利爪。她如同一头嗜血凶兽扑入毒尸群,徒手撕开两具毒尸,腥臭的黑血溅满苍白的脸庞,却愈显狰狞可怖。
    千钧一发之际,云无月突然掷出九枚银铃。铃声清越如凤鸣九天,竟将情花蛊的嗡鸣尽数压制。
    苏清寒猛然清醒,望着手中带血的青冥剑,眼神中满是惊恐与茫然。
    云无月收回孔雀翎,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石飞扬,今日且让你多活些时日。待飞虎关下,定叫你知道,这天下不是你一人能说了算!”
    话音未落,她足尖点地,消失在弥漫的毒雾之中,只留下一串若有若无的轻笑。
    娄山关终于恢复寂静。石飞扬望着云无月消失的方向,手中天霜刃微微颤动。
    郭湘玉轻轻上前,用帕子擦拭他额角的血渍:“这云无月手段太过诡异,你与她.”
    石飞扬反手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如铁:“江湖恩怨如乱麻,但我既以天下为己任,纵使前路荆棘遍布,也要踏出一条太平大道!”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在满地疮痍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坚定。
    娄山关的血雨尚未停歇,云无月留下的情花蛊余威仍在。
    苏清寒虽被石飞扬以明玉功暂时压制住蛊毒,但她玉白的脖颈间,那抹诡异的红丝仍在若隐若现,随时都会再次爆发。石飞扬深知,若不尽快找到解药,峨嵋女侠必将心智尽失。
    “此蛊与苗疆圣物‘千机引’一脉同源。”郭湘玉凝视着苏清寒颈间红丝,美目泛起忧色,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竹刀上的银铃,“云无月既是杨应龙义女,定知晓其中奥秘。”
    她忽然抬头,望向石飞扬的眼神中满是担忧,“可那妖女神出鬼没,又岂会轻易现身?”
    石飞扬将天霜刃收入鞘中,冰蓝真气在掌心流转,似要驱散周身的血腥气:“越是危险之地,越藏着转机。飞虎关乃叛军要塞,云无月定在其中运筹帷幄。我们便直捣黄龙!”
    他的目光扫过麾下众人,“但需兵分两路——廖长老、列长老率人清理娄山关残余毒尸,稳固后方;其余人随我突袭飞虎关。”
    就在众人准备启程时,天边忽现一道血色信鸽。
    血罗刹凌空跃起,鹰爪功抓住信鸽,鸽腿上绑着的丝绢染着奇异的青紫色。
    石飞扬展开一看,瞳孔骤然收缩——绢上竟是以毒汁写成的战书,落款处画着栩栩如生的孔雀翎。
    “石大侠果然名不虚传,娄山关一战让妾身好生钦佩。”信中字迹妖娆,透着股摄人心魄的魅惑,“三日后寅时,飞虎关‘断魂崖’恭候大驾。若想救峨嵋美人,记得独身前来。”
    郭湘玉一把夺过丝绢,银铃撞出急促声响:“这分明是陷阱!云无月狡诈多端,夫君怎能孤身涉险?”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指尖紧紧攥住石飞扬的衣袖,“带上我同去,我定能护你周全!”
    石飞扬轻抚她的手背,眼神却望向远方的群山:“湘玉,我岂会不知是计?但苏姑娘因我而中蛊,我不能见死不救。况且,云无月背后或藏着更大阴谋,此去若能摸清叛军布局”
    他话未说完,郭湘玉已踮脚捂住他的嘴。
    “不许说下去!”她的眼眶泛红,星眸中满是倔强,“你若执意前往,我便偷偷跟在后面。你若有危险,我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
    她突然将脸埋入石飞扬怀中,声音闷闷的,“没有你,这江湖再大,又与我何干?”
    就在此时,雄樱会的弟子大吼大叫:“不好了!苏女侠被人掳走了。不好了,快来人啦!”
    石飞扬急忙分开郭湘玉,跑去看个究竟,却是有人趁雄樱群雄与武当七子吃晚饭之时,忽然杀了雄樱会的看守,掳走了苏清寒。
    石飞扬估计此举定与去云无月有关。
    他没有责怪附近的弟子,反而是好言安慰,嘱咐大家好好吃晚饭,好好歇息,无需为此事担忧。
    在飞虎关的幽深密室中,云无月把玩着孔雀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她身后的青铜镜里,映照出七十二具更为可怖的“血尸”,这些由活人炼制的怪物浑身青筋暴起,眼中闪烁着嗜血的红光。
    “石飞扬,你以为凭一己之力就能破局?”云无月对着铜镜低语,镜中血尸似有所感,发出阵阵低吼,“这‘千机引’之毒,本就是为你量身定制。待你踏入断魂崖,便是我复仇计划的开端.”
    她的笑声在密室中回荡,惊起房梁上的蝙蝠,扑棱棱的振翅声,为这场即将到来的生死对决,添上了一抹诡异的色彩。
    夜已深沉,营地里的灯火渐次熄灭,唯有石飞扬帐中烛火摇曳。郭湘玉倚在他怀中,发间茉莉香混着帐中熏香,织成一张温柔的网。她抬眼望着石飞扬棱角分明的脸庞,指尖轻轻描绘着他剑眉的轮廓:“飞扬,明日让我与你同去飞虎关吧,我能护着你。”
    石飞扬揽紧她的腰,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傻丫头,断魂崖凶险万分,云无月诡计多端,我怎能让你涉险?”郭湘玉噘起嘴,星眸中泛起泪光:“可我担心你没有我在身边,谁帮你包扎伤口,谁给你暖酒?你忘了上次中蛊,若不是我.”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化作一声委屈的呜咽。
    石飞扬心下一软,捧起她的脸,用拇指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夫人,我答应你,待救出苏姑娘,一定平安归来。你且好好留在营地,等我回来。”
    郭湘玉突然紧紧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胸口:“我不要什么天下大义,不要什么英雄豪杰,我只要你平平安安。你若有个闪失,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衣襟,小手死死攥着他的衣服,仿佛生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
    石飞扬轻抚她的长发,柔声哄道:“乖,别闹。你看,这枚银铃坠子还在我身上,只要它一响,我便知道是你在想我。”他取下郭湘玉腰间的银铃,系在自己手腕上,铃声清脆,却掩不住帐中弥漫的离愁。
    夜深了,郭湘玉终于在他怀中沉沉睡去,嘴角还带着一丝不安的轻颤。
    石飞扬望着她熟睡的容颜,心中满是不舍与愧疚。
    他轻轻吻去她眉间的忧愁,将她小心地安置在榻上,为她掖好被角:“等我回来,湘玉。”
    月光如水,洒在营地上。
    石飞扬披上玄色披风,腰间天霜刃寒光闪烁。他最后看了一眼郭湘玉的营帐,转身踏入夜色。
    寒风卷起他的衣摆,手腕上的银铃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郭湘玉在梦中的呢喃。雄樱会长老廖培早已等候在帐外,见石飞扬出来,低声道:“总舵主放心,武当七子那边我自会照应。只是.”
    他看了眼郭湘玉的营帐,“夫人那边.”
    石飞扬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替我照顾好她。若我.若我回不来,让她寻个好人家嫁了吧。”廖培叹了口气:“总舵主吉人天相,定能平安归来。”
    石飞扬不再多言,施展“千里不留行”的绝世轻功,如一道黑影消失在夜色中。
    而此时,郭湘玉在梦中突然惊醒,伸手摸向身旁,却只触到一片冰凉。
    她猛地坐起,望着空荡荡的营帐,泪水夺眶而出:“飞扬,你骗我.”
    她冲出门外,望着漆黑的夜空,声嘶力竭地喊道:“石飞扬!你若敢死在外面,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寒风中,她单薄的身影在月光下摇曳,恰似一朵在风雨中凋零的茉莉。
    暮秋的播州笼罩在肃杀之气中,枯藤缠绕的古木在寒风中发出呜咽,腐叶堆积的山道上凝结着白霜。
    石飞扬踏着残月清辉疾驰,衣袂掠过悬满冰棱的岩壁,惊起几只寒鸦,羽翼扑棱间竟抖落零星血珠——空气中早已弥漫着淡淡的腥气。
    断魂崖近在眼前时,山风突然转向,卷起漫天枯叶。
    石飞扬足尖轻点崖边老松,却见七道黑影自不同方位暴起。丐帮帮主钟任旺铁臂挥出的瞬间,空气发出刺耳的爆鸣:“石飞扬!昔日你坏我招安大计,今日便以命相偿!”
    其掌心红芒大盛,“降龙十八掌”之“亢龙有悔”裹挟着千钧之力轰然压下,铁掌所过之处,地面竟裂出蛛网般的纹路。“好个以武犯禁的狂徒!”谢至川单臂燃起昆仑烈焰,“夺命十三剑”在火舌中吞吐,第一式“剑出封喉”便将三丈内的草木焚作飞灰。
    独孤雁的“辟邪剑法”如鬼魅穿梭,绣花针般的剑影织成密网,剑尖泛着诡异的紫芒。
    血尊周身血气翻涌,“血影功”凝成的血色长鞭破空抽来,所触岩石瞬间化作齑粉。
    石飞扬天霜刃出鞘,冰蓝真气与烈焰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天下动荡,尔等助纣为虐,也配谈江湖道义?”刀光闪过,明玉功“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狱”便冻住袭来的血鞭,却见三根打狗棒如毒蛇般缠住他脚踝。
    丐帮长老丁洪狞笑道:“尝尝老叫花子的‘恶犬拦路’!”
    吴轴、吴辊的棍棒配合无间,他们的“打狗棒法”之“棒打狗头”、“天下无狗”交替施展,棒影如乌云压顶。石飞扬旋身跃起,刀气劈开漫天棒影。吴轴瞅准破绽,铁杖直取他后心,却见石飞扬突然反手持刀,一招“斩红尘”的刀势斜劈而下,将铁杖连同吴轴的右臂一并斩断。
    断臂喷溅的鲜血尚未落地,吴辊的打狗棒已至面门。
    石飞扬不退反进,明玉功催至十成,冰蓝真气凝成护盾撞碎棍棒,顺势一掌拍出,以雷霆万钧的掌力轰在吴辊胸口,肋骨碎裂声中,吴辊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撞在岩壁上,脑浆迸裂。
    “找死!”血尊见状狂吼,血色长鞭化作万千血刃。石飞扬长啸一声,天霜刃舞出百胜刀法之中绝杀招“天地同寿”,冰蓝色刀幕与血刃相撞,炸起的气浪掀翻半边山崖。
    谢至川趁机欺近,昆仑烈焰裹着“夺命十三剑”的杀招“弑神灭佛”刺来,石飞扬侧身避开,刀锋划过其铁臂,火星四溅中,竟在坚如精钢的铁臂上留下寸许深的伤痕。
    钟任旺双掌齐出,以降龙十八掌的一招“利涉大川”的掌势封住石飞扬退路,并且带着刻骨仇恨地怒吼道:“石飞扬,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石飞扬眼中闪过寒芒,突然收刀入鞘,一招“斩红法”使出,双掌犹如两把天霜刃,寒意化作实质,瞬间将钟任旺的铁掌冻成冰坨。
    趁其惊愕之际,石飞扬足尖点地,徒手夺过丁洪的打狗棒,施展“打狗棒法”之“拨狗朝天”反手刺出,精准贯穿吴辊的咽喉。
    此时,独孤雁的剑已逼近后心,石飞扬头也不回,手中打狗棒如灵蛇倒卷,点中其膻中穴。
    独孤雁闷哼一声倒飞出去,紫色剑刃插入地面,竟将岩石烫出缕缕白烟。
    谢至川的昆仑烈焰再次袭来,石飞扬长啸着挥出天霜刃,万川归海的刀势引动山风,将烈焰倒卷而回。谢至川躲避不及,被自己的火焰吞噬,凄厉的惨叫声中,皮肉与铁臂一同熔化成焦黑的残躯。
    不过,这股烈焰还是被谢至川滚灭,他浑身百孔疮地跌跌撞撞地逃之夭夭。
    血尊见势不妙,化作血影逃跑。
    钟任旺牵手丁洪,拉过黎五朵,拼合逃跑,一对铁掌不住颤抖,颤声地喃喃自语:“这个石飞扬石飞扬究竟是人是魔?”
    声音远远传来,石飞扬收回天霜刃,刀锋上的血迹瞬间凝结成冰,冷哼一声:“钟任旺,我不过是这乱世中,执刀卫道的孤魂罢了。哼!”
    说罢,他转身望向飞虎关方向,身影渐渐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只留下满地残肢与未散的血腥,在秋风中诉说着这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寅时三刻,断魂崖被浓稠如墨的雾气吞噬,崖边嶙峋怪石在雾中若隐若现,似万千张牙舞爪的恶鬼。寒风呼啸而过,卷起阵阵腥风,夹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咽,仿佛是无数冤魂在诉说着过往的悲惨。
    石飞扬孤身立于崖边,玄色劲装在风中猎猎作响,腰间的天霜刃泛着冷冽的幽光,宛如蛰伏的猛兽,随时准备择人而噬。雾气翻涌间,一抹刺目的红影缓缓浮现。
    云无月身着一袭血红色的纱裙,如同从地狱中走出的修罗,手中孔雀翎闪烁着妖异的幽蓝光芒。
    她身后,峨嵋女侠苏清寒被铁链束缚,眼神空洞,脖颈间那道红丝如毒蛇般缠绕,已蔓延至脸颊,苍白的面容上透着诡异的嫣红。
    “石大侠果然守信。”云无月嘴角勾起一抹妖娆而狠厉的笑意,声音在雾气中回荡,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韵味,“只是不知,你今日踏入这断魂崖,究竟是来救人,还是来赴死?”
    她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钟任旺等人联手竟铩羽而归,这石飞扬的武功之强,远超她的想象。
    可不知为何,在震惊之余,心底竟涌起一丝敬佩——为救一个相识不久的女子,独身犯险,这份侠义与胆识,当得起天下第一英侠的称号。
    石飞扬目光如炬,穿透重重雾气,直视云无月的双眼,朗声道:“云姑娘,冤冤相报何时了?杨应龙祸乱天下,致使百姓流离失所,你助纣为虐,难道心中就没有一丝愧疚?放下仇恨,交出解药,我以性命担保,保你平安。”
    “保我平安?”云无月仰头狂笑,笑声中满是嘲讽与悲凉,“当年我云家满门被朝廷屠戮,老弱妇孺无一幸免,那时,谁来保我云家平安?石飞扬,你胸怀天下,可曾看到我这小小女子的血泪?今日,我定要让你亲眼看着这峨嵋美人魂归西天!”
    话音未落,云无月指尖轻弹,一道红芒闪过。
    苏清寒猛然暴起,青冥剑如毒蛇出洞,直刺石飞扬咽喉。
    石飞扬神色不变,身形如鬼魅般侧身避开,同时掌心冰蓝真气翻涌,“啪”的一声击中苏清寒手腕。青冥剑脱手落地,但苏清寒却似被邪祟附身,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徒手朝石飞扬抓来。
    “苏姑娘,得罪了!”石飞扬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指尖连点,瞬间封住苏清寒身上几处大穴。
    苏清寒身躯一震,瘫倒在地。然而,危机并未解除。
    云无月手中孔雀翎突然光芒大盛,无数毒针如暴雨般射向石飞扬。
    与此同时,崖下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七十二具血尸破土而出,它们浑身腐烂,皮肉翻卷,露出森然白骨,口中发出阵阵嘶吼,张牙舞爪地扑来。
    石飞扬一声长啸,天霜刃出鞘,刀身寒气四溢。
    他运起明玉功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狱”境界,冰蓝真气如怒潮般席卷而出。刀光闪过,凛冽的刀气将毒针尽数震落,冲在最前的几只血尸被斩成碎块,黑血飞溅,在空中凝成血雾。
    血尸们却似不知疼痛,依旧前赴后继地涌来。
    石飞扬周身冰蓝真气流转,渐渐形成一个巨大的真气漩涡,寒意刺骨。
    靠近的血尸瞬间被冻结,皮肤表面爬满冰霜,“咔嚓”一声,浑身散架,碎成满地冰渣。
    云无月心里越发吃惊,但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仍然声嘶力竭地大吼道:“石飞扬,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千机引之毒,无药可解,苏清寒也活不成了!”
    浓稠雾霭中,石飞扬周身冰蓝真气与血尸腐臭之气激烈冲撞,天霜刃每一次挥砍都震落满地碎骨。
    忽有一缕清越银铃穿破死寂,比之山间流泉更显灵动,比之空谷回音更添急切。
    郭湘玉白衣胜雪,发丝间茉莉随疾驰的身影零落,手中竹刀尚未出鞘,刀鞘上银铃已震出连绵清音,竟是以石飞扬所授的《九阴真经》之中的“银铃传音功”破开血尸群的蛊虫共鸣。
    “夫君,我来了!”她足尖轻点腐尸肩头,身姿比春日燕影更轻盈。
    竹刀出鞘刹那,“潇湘夜雨”的绵绵刀光如江南烟雨倾泻,三具血尸脖颈绽开霜花般的裂痕,腐臭黑血溅上她洁白裙摆,却衬得她愈发决绝明艳。
    石飞扬瞳孔骤缩,冰蓝真气差点因惊怒溃散:“谁让你来的?这是断魂崖!”
    郭湘玉旋身避开血尸抓挠,竹刀挽出并蒂莲状刀花,娇嗔中带着执拗:“你可知我夜半惊醒,摸到榻边空荡荡的,心都要碎成齑粉?”
    她挥刀劈开扑来的血手,发间银饰随着剧烈喘息轻晃,“你说要护天下苍生,可在我心里,你才是我的天下!就算前方是阎罗殿,我也要陪你走这一遭!”
    说着,她已掠至石飞扬身侧,竹刀横挡竖劈,将围拢的血尸逼退三步:“先救苏姑娘!你若有闪失,我我定要把这断魂崖拆了给你陪葬!”
    她突然伸手攥住石飞扬染血的衣袖,眼波流转间尽是深情,“你忘了吗?你说过我的百胜奇门三才刀刀法最合你的明玉功,此刻不并肩作战,更待何时?”
    石飞扬喉头一哽,明玉功陡然暴涨三分,双掌抵住苏清寒后心。云无月见状,孔雀翎泛出妖异紫光,七十二根毒针凝成“孔雀开屏”的杀阵,竟将方圆十丈空气都染成靛青。(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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