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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罢了，哄不了
他放轻脚步走进去，帐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的冷硬气息和淡淡的擦拭膏的味道，取代了昨夜残存的暧昧与温情。
“知秋……”他试探着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沈知秋擦拭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手中的布巾继续在甲片上缓慢而用力地移动着，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这平静，比暴怒更让人心慌。
沈云澈走到她身后，看着她专注的侧脸。
她的脸色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是漠然，眼睫低垂，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昨夜的潮红和迷离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冰冷的硬壳。
他想伸手，想从身后抱住她，想感受她的体温，想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可他的手抬到一半，却又无力地垂下。
他不敢。他怕自己的触碰会引来更强烈的反弹，怕那层薄冰彻底碎裂，露出下面更深的伤痕。
“我……刚才去处理了些军务。”他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沈知秋依旧没有回头，声音平平板板，听不出任何波澜：“知道了。”
又是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沈云澈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
他宁愿她像前天那样对他发火，对他质问，也好过现在这样，将他彻底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铠甲……我自己来就好。”他试图靠近，想接过她手中的布巾。
“不必。”沈知秋终于侧过头，看了他一眼。那目光清凌凌的，像塞北冬日的湖水，结着冰，带着刺骨的寒意，“沈将军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沈将军”三个字，像三根针，狠狠扎进沈云澈的心里。她以前，从未这样称呼过他。
他喉咙发紧，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所有的解释，在她的冷漠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
“知秋，你……”
“沈云澈，”沈知秋打断他，将擦拭干净的甲片挂回架子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你若无事，便去忙你的吧。这里不需要你。”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沈云澈看着她重新拿起另一块甲片，继续那机械般的擦拭动作，仿佛他只是帐篷里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他胸口憋闷得厉害，像堵了一块巨石。
昨夜的温存，那些“勉强接受”的好感度，在此刻看来，脆弱得不堪一击。
【警告！沈知秋好感度-5（因冷漠疏离），当前好感度：勉强接受（持续动摇）。惩罚倒计时：五天！】
系统的警告音再次响起，冰冷而残酷。
沈云澈闭了闭眼，强压下心头的烦躁和恐慌。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他必须离开，给她空间，也给自己时间，想清楚下一步该怎么走。
他深深地看了沈知秋的背影一眼，转身，默默地退出了主帐。
帐外的阳光有些刺眼，沈云澈站在原地，茫然四顾。
偌大的军营，此刻却让他觉得无处可去。
身后，主帐的帘子依旧紧闭，隔绝了那个他曾经最熟悉、最温暖的港湾。
他该怎么办？
去找白云溪，趁热打铁，先把系统任务的“亲密互动”完成一部分？
可刚才知秋的态度，让他心有余悸。
而且，柳琴那双眼睛，肯定还在暗处盯着。
去找柳琴？跟她摊牌，警告她不要乱说话？沈云澈苦笑一声，那无异于引火烧身。
那个女人，只会把事情搅得更浑。
去找慕容婉儿？
那个女人心思深沉，或许能给他一些建议？
可他又凭什么觉得她会帮自己？她的目的，至今他都未完全看透。
正当他心乱如麻之际，一道娇媚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揶揄。
“哟，夫君这是被知秋姐姐赶出来了？”
沈云澈猛地回头，果然看到柳琴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
斜倚着一个帐篷，手里摇着那把标志性的团扇，正笑吟吟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看好戏的意味。
“妹妹就说嘛，这女人心，海底针。昨晚上还柔情蜜意，今天就能翻脸不认人。”
柳琴迈着款款的步子走过来，香风阵阵，“不像妹妹们，对夫君可是一片真心，什么时候都盼着夫君好呢。”
她故意将“妹妹们”三个字拖长了音，眼神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刚才白云溪离开的方向。
沈云澈脸色一沉：“柳琴，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哎呀，夫君这话可就伤妹妹的心了。”
柳琴故作委屈地用扇子掩着嘴，“夫君的事，怎么能不叫妹妹操心呢？尤其是看着夫君一边要去安慰那哭哭啼啼的小白兔。”
“一边又要回来哄咱们这位正牌的母老虎，妹妹都替夫君觉得累呢！”
“住口！”沈云澈低喝一声，眼神锐利如刀，“柳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安分守己地待着，对你我都好！”
柳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化开，只是那笑意带了几分冷：“夫君这是在威胁我吗？我好怕呀。”
她向前一步，凑近沈云澈，压低了声音，语气却充满了挑衅。
“可是夫君，你觉得，现在是你威胁我的时候吗？你就不怕……我一时嘴快，把刚才看到的那‘感人’一幕，说给知秋姐姐听听？”
沈云澈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怒火直冲头顶。这个女人，竟然敢威胁他！
他猛地攥住柳琴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柳琴吃痛地皱起了眉。
“你敢！”沈云澈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浓烈的杀气。
那是久经沙场磨砺出的煞气，让柳琴心头一颤。
柳琴脸色白了白，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甚至还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他：“夫君，你弄疼我了。”
她的另一只手抚上沈云澈的手背，指尖轻轻划过，“我当然不敢。我只是……心疼夫君罢了。”
“夫君想要后院安宁，想要完成系统交代的‘任务’，总不能厚此薄彼，冷落了我们这些真心待你的‘恩人’吧？”
她的话，像一根根毒刺，精准地扎在沈云澈最敏感的神经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