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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鸿伏在地上浑身发抖。
当年的事情他做的十分小心，为了不被人发现他和何大将军有关联，这么多年来，他甚至都没有在明面上与何家有什么往来！
要不是如今心系桑文杰的安危，他是断然不会说出真相的！
如今面对皇帝的追问，桑鸿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应对。
如果他承认自己与何家是一条船上的人，那么皇帝必定不会轻饶了他，甚至还会牵扯出其他事情……
而且何大将军这绝对不会放过他！
一边是九五至尊的皇帝，一边是积威已久的何大将军，桑鸿左右为难，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做才能独善其身。
就在这个时候，柳姨娘的身影忽得闯了进来。
她低着头匆匆入内，而后往皇帝跟前一跪，孤注一掷地说道：“启禀皇上，妾身有证据能够证明桑鸿与何大将军勾结！”
在看到柳姨娘的第一眼，桑鸿的心就猛地一跳。
而在柳姨娘说出这番话以后，桑鸿心里的不安更是达到了顶峰，他目光阴沉地盯着柳姨娘，急切的说道：“放肆，你区区一个后宅妇人，可不要血口喷人！”
说罢，他又对皇帝说道：“皇上明鉴，这贱人只是微臣的妾室，一向心思恶毒，她……微臣与何大将军并无交集，她又怎么可能拿的出什么证据来！”
话虽如此，可桑鸿颤抖的手却已经出卖了他慌乱的内心。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柳姨娘一脸的坚决，而后她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对皇帝说道，“皇上明鉴，桑鸿不仅与何家勾结，更是他，逼死了先夫人！”
“胡说八道！”桑鸿气得就要动手，可面对皇帝的虎视眈眈，他竟发现自己手脚发软，根本使不上力气。
“妾身可没有胡说八道。”只见柳姨娘从怀中拿出了一些东西，看样子是一叠信件。
在看到那些东西之后，桑鸿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你竟敢偷偷进了我的书房！”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桑鸿的脑子里混乱如麻，“我对你仁至义尽，你怎能如此害我？”
如果不是他，柳姨娘如今还只是一个卑微的妾室而已，如何能够执掌中馈？
“妾身担当不起老爷的厚爱。”柳姨娘说道，“妾身就怕老爷如今给的宠爱都是虚妄，不知道什么时候，老爷就会对妾身的孩子下手。”
“妾身看得明白，老爷你对妾身毫无感情，只有利用。妾身能够帮着老爷你打理府中事物，于是老爷你便给了妾身执掌中馈的权利。妾身的孩子也是老爷你的垫脚石，妾身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妾身决不能让自己的女儿也被如此利用折磨！”
多年的枕边人，到头来，居然是给了桑鸿致命一击的人。
柳姨娘将信件全都交了上去，“这些都是老爷当年与r何大将军往来的信件，一直被他藏在书房的暗阁里。他兴许是想把这些东西当作是能够与何大将军谈判的筹码。”
然而这些，也是能让他下地狱的铁证！
桑鸿喘着粗气，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他心跳如鼓，等待着皇帝的宣判。
而皇帝在看了那些信件之后果然勃然大怒。
只见皇帝猛地将手中的信件摔在地上，信纸如枯叶般四散飘落。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好你个桑鸿，如此狼子野心！朕当年便有疑惑，秦家世代清流，怎么可能突然被查出通敌叛国？”
“可偏偏那些证据全都是从秦家内部流传出来了，若不是秦家本就有不臣之心，那便是秦家内部出了叛徒。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是你，是你这个秦家的女婿啊！”
皇帝指着桑鸿的手都在发颤。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皇帝看向了桑寒枝，竟然有些歉意地说道：“当年秦家的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朕心有疑虑，可何大将军虎视眈眈，朕便下令收押秦家众人，却不曾想……”
见皇帝满脸的悲痛，江御便接过了话茬继续说道：“是何大将军擅自带人围困秦家，将秦家众人屠戮殆尽之后……他反而责怪传旨的太监慢了一步，将那传旨太监也斩于刀下。”
泪花模糊了桑寒枝的双眼，原来皇帝从不曾怀疑过秦家的忠心，原来这一切，都是何大将军所为。
而她自己，居然与自己的亲身父亲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她捂着心口，一时间竟有些喘不上气来。
“可是当年……既然何大将军擅自妄为，为什么他却独善其身？这些年来更是扶摇直上？”
看着桑寒枝悲痛的模样，皇帝无奈了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件事之后，何大将军就主动请罪，去了边关戍守。当年开国皇帝打江山的时候，何家先辈亦有从龙之功，朕……”
所以皇帝也是无可奈何。
他总不可能把何大将军抓回来定罪，而且当年秦家人几乎死绝，更没有人能够站出来指证何大将军。
直到现在，这些信件出现，便是对付何大将军的铁证！
桑寒枝咬了咬牙，她抬手擦去泪水，站起身来走到皇帝面前跪下，一字一句地说道：“就算当年的事情皇上有无可奈何，但是如今铁证如山，还请皇上为我外祖家平冤昭雪。”
“你放心，朕不会让忠臣寒心。”皇帝安抚着说道，转过头他瞪了桑鸿一眼，说道，“桑鸿与何家勾结，谋害忠臣良将，死罪难逃！”
听了这话，桑鸿顿时瘫倒在地，额头布满冷汗，脸色惨白如纸。
“皇上，微臣罪该万死！但求皇上给微臣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臣对皇上绝无二心，只是一时糊涂，被何大将军蒙蔽！”
他一个劲地磕头说着，“微臣已经知罪，但皇上您必定还有用得上微臣的地方啊！”
桑鸿拼命磕头，额头很快就磕出了血痕，他担心皇帝拒绝，便忙不迭说道：“皇上，微臣对何大将军的计划略知一二，微臣还有用！真正有谋逆之心的并非秦家，而是何家啊！”
听闻这话，皇帝眼神微微一动，但心中的杀意并未有所收敛。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皇帝声音低沉，“若是当真有用，朕可以留你一命。”
“是是是！”桑鸿忙不迭点头，立刻说道，“当年秦家出事之后，何大将军立刻就去了边关，旁人只以为是何大将军为了避免获罪不得不去。但是微臣却知道，逃去边关也不过是何大将军的计划而已！”
桑鸿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何大将军在边关戍守，是因为那里天高皇帝远，他所作所为的事情不一定会传回京城。所以，他一边在边关暗中招兵买马，一边与蛮夷暗中往来，甚至于……”
他悄悄抬头看了桑寒枝一眼，才继续说道：“甚至于裴将军的死……也与何大将军脱不了关系！”
一听这话，桑寒枝猛地抬头看向桑鸿，“你可有证据？”
桑鸿便苦笑了一声，指着地上的桑文杰说道：“证据便在这里，这混小子虽然胆大包天，但是他也是受了何献北的挑唆，所以才敢去挖坟掘尸，更正要的是……”
他语气顿了顿，说道：“你不是也很清楚吗？文杰他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动手就被发现，而后来真正挖坟掘尸的，必定是何家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