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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寒枝也若有所感地回头,只见他身后的人身穿银色轻甲,这会儿他已经收了弓箭,转而从腰间抽出了寒光凛冽的配剑。
是江御的声音——不,也许不是。
看着那张俊美无铸,和江御的模样大相径庭的脸时,桑寒枝的心头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仿佛一直以来萦绕在她心头的疑惑终于有了答案。
难怪皇帝对江御总是有着莫名其妙的宽容和亲切。难怪江御不过是一个副将,却能拿得出裴临渊的令牌,难怪……
“裴!临!渊!”何献北“唰”的一下扯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巾,他双目赤红,脸上却带着狰狞的笑。
“好,好!这可是你自己出来送死的!”何献北大喊一声吩咐道,“给我上!给我杀了他!”
桑寒枝一时间竟有一些怔愣,原来江御就是裴临渊!
黑衣人们冲了上来,但是半路上,却被神兵天降的将士们给拦住。
“咋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人?”仲毅愣住了,转头看向了裴临渊,他的表情更像是见了鬼似的,“将军你……你真没死啊?”
“没死。”裴临渊目光复杂地看了看桑寒枝,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我……我可以解释。”
“将军是为大局着想,何必与我解释?”桑寒枝不由得后退半路,“都是我坏了将军的名声,日后将军若是想要休妻,我也无话可说。”
“你要休妻?”仲毅又大叫一声,他看着裴临渊的目光活像是在看着一个渣男,“将军,你怎么能过河拆桥呢?你死的这段时间里……不是,你……反正这段时间里是夫人撑起了将军府的门楣,你怎么能说休妻就休妻?”
裴临渊听得这话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我没说过。”
他冷冷的瞪了一眼仲毅,但是转过头,在看向桑寒枝的时候,他的目光就不由得软了下来,像是经年不化的冰雪,终于有了融化的迹象。
“夫人,你我已经拜堂成亲。”裴临渊轻声说着,“我不会休妻。”
他说这话的时候,仿佛是给了桑寒枝一颗定心丸。
可如今桑寒枝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被晾在一旁的何献北更是气的跳脚,“裴临渊,就算你是假死的那又如何?眼下将军府已经被团团围住,一只苍蝇也出不去,今日,你必定要死在我的手底下!”
只要亲手杀了裴临渊,这京城里就再也没有什么人是他们何家的对手了!
裴临渊走上前去,将桑寒枝护在了身后,他身量本就高大,如今身着轻甲,越发衬得他如战神一般威风赫赫。
“你就这么笃定你能杀得了我?”裴临渊面色从容,毫不畏惧地与何献北对视,“你的底牌,就是你身边的这些死士,还是本该带兵出征,却转头围了京城的何大将军?”
听到这话,何献北的脸上闪过几分不可置信,“你怎么会知道……”
忽然间,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呼吸急促起来,目光不断地瞥向府外,似乎是想找机会开溜。
坏了!如果裴临渊什么都知道的话,那他爹岂不是危险了?
面对裴临渊,何献北总是会下意识的畏惧,正如此刻,明明是他带人围困了将军府,可如今他反而才像是插翅难逃的那一个。
就在这时,裴临渊高声道:“何家狼子野心,意图谋朝篡位,将这些人全部拿下,生死不论!”
“是!”将士们的声音响彻云霄,紧接着,兵刃相接的声音越发激烈。
但何献北已经无心恋战,他且打且退,想找机会离开。
可无奈他之前一心想要弄死桑寒枝,亦或者逼迫裴临渊现身,所以他已经逼进了将军府的后宅。
这地方是深院之中,而今面对团团围困,可谓是进来容易出去难。
夜色浓稠如墨,满地的鲜血汇聚成了小溪,就算有死士拼死相护,但何献北最终还是被裴临渊给拿下了。
当裴临渊的剑架在了何献北的脖子上时,何献北还在嘴硬地说道:“你不能杀我!我爹已经带兵围困京城,边关也有我们的人正等着消息,你若是杀了我,我爹必定会与你们鱼死网破!介时民不聊生,难道你就不怕吗?”
“是吗?”裴临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毫无波澜,“你以为我假死的这段时间里什么都没做吗?边关的消息……”
裴临渊冷冷的勾了勾唇角,“呵,边关并无战事,你们安插在边关的人,早就已经曝尸荒野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何献北陡然都发了双眼,“难道边关传回来的消息是假的?不,不可能!”
他突然激动地挣扎了起来,“裴临渊,你骗我,你不可能赢得了我!当初你就该死了,你为何不乖乖地去死!”
若是裴临渊真的死了,眼下的这一切,这京城,这天下,便都是他们何家的囊中之物了!
回答他的是刀刃刺进血肉里的声音,裴临渊垂眸,冷眼看着何献北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就是答案。”裴临渊语气冰冷。
何献北一死,其他的死士们也就如同一盘散沙似的,没多久就全部伏诛了。
而桑寒枝早就在打起来的时候被人护着退进了房间,此时此刻,她听见外面打打杀杀的声音渐弱,便知道这件事情应该快有结果了。
可还不等她出门查看,便有听到隐隐约约传来的喧闹声。
随后,裴临渊推门而入,他看着桑寒枝说道:“何家举兵谋反,夫人,今晚哪里都不要去。”
桑寒枝抬眸看了他一眼,有些赌气的不太想说话。
而裴临渊似乎也没想过桑寒枝会回答他,他自顾自地说道:“等我回来,会向夫人解释这一切。”
说完之后,他便又转身出了门。
桑寒枝的表情很纠结,荷心与芝月等几个丫鬟脸上的表情更是一个比一个魔幻。
这些人谁都不曾想当,以前在将军府里总是跟在夫人身边既当护卫又当车夫的江御,居然……居然就是传说中那位大名鼎鼎的裴临渊裴将军。
“这也太让人不敢置信了。”荷心低着头悄悄的掐了一下自己。
芝月也轻轻吸着气,“不敢相信……”
兰月则是一脸的茫然,“将军突然死了,又突然活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这当然不是在做梦。桑寒枝悄悄的揉了揉被自己掐疼的手臂。
裴临渊让她等着解释,可她却真的很想跑路。
因为当初要不是她为了活命而编造出自己与裴临渊情深不寿的谎话,那么她不会嫁给裴临渊那个“死人”,如今,也就不至于要面对这样的修罗场。
她本来已经做好了守一辈子活寡的准备,可是怎么的……怎么裴临渊又活过来了?
那她到底该走还是该留?
桑寒枝心中无比纠结。
要不……要不就再等等吧?
既然裴临渊就是江御,而江御又一直跟在自己身边,那么或许……或许裴临渊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恼恨于她?
大不了就是休妻。
可裴临渊又说过他不愿休妻,不愿休妻的意思不就是……
忽然间,桑寒枝的眼眸微动,她的心头也仿佛随之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