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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大酒店，总统套房的落地窗外。
桃源酒店的喧嚣像潮水般涌来，把杨三喜的烦躁泡得发胀。
“我草拟吗的！”杨三喜将手机狠狠砸在意大利真皮沙发上。
金属外壳与皮质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吓得旁边的美女缩了缩脖子。
窗玻璃映出杨三喜扭曲的脸，发胶固定的头发有些凌乱。
昂贵的丝绸睡衣领口歪在一边，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纹身。
“废物！一群废物！”杨三喜对着空荡的房间低吼。
声音撞在大理石地面上反弹回来，带着回音显得格外狰狞。
杨三喜几步冲到窗边，手指死死抠着窗框的雕花，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楼下的红地毯上，一群孩子正围着气球奔跑，笑声尖锐得像针扎在他心上。
那本该是龙腾酒店的客源，现在却全被对面的桃源破酒店抢走了。
手机在沙发上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火锅城王经理”的名字。
杨三喜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
但却掩不住语气里的冰碴：“方案做出来了？”
“老板，如你吩咐，我们已经在赶制巨型广告牌。”
“广告牌就立在酒店正门左侧，比桃源酒店的招牌还大两倍。”
火锅城王经理的声音带着讨好的颤音，“活动方案也定了。”
“咱们的活动就是，吃火锅送现切羊肉，连续十五天，保证把人吸引过来。”
杨三喜冷笑一声，手指敲着窗沿：“明星呢？我要的明星呢？”
“桃源酒店能请朱颜，她就是个三线明星，我们就请不来二线明星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经理的声音变得支支吾吾：
“联系了几个经纪公司，都说最近档期排满了……”
“而且出场费实在太高，十五天活动下来，恐怕……”
“钱钱钱！就知道钱！”杨三喜突然爆发，对着话筒咆哮。
“我特么缺这点钱吗？明天之前必须给我请到人。”
“哪怕是十八线的网红也行！总之必须比对面热闹！”
杨三喜猛地挂断电话，胸口剧烈起伏。
不过，对面窗外飘来的烤串香味此刻闻起来像嘲讽。
房间内的美女怯生生地递过来一杯威士忌，冰块在水晶杯里撞出轻响：
“杨少，别气坏了身子，要不咱们去楼下吃点东西？”
“吃什么吃！你特么就知道吃？劳资一直喂你豆浆和火腿，你还没饱？”
杨三喜挥手打翻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地毯上洇出深色的渍痕。
“一群饭桶！连个破酒店都搞不定！居然又让他们开始蹦跶了……”
发了一通牢骚之后，杨三喜突然想起什么，眼神变得阴鸷。
“当初拆迁队怎么搞的？不是说把牛大壮那破馆子夷为平地了吗？”
“难道他不长记性的吗？怎么现在比以前还嚣张了？”
美女不敢接话，只是默默拿来纸巾擦拭地毯。
她知道这位纨绔子弟的脾气，前一秒还温言软语，下一秒就能翻脸不认人。
上个月有个服务生不小心打翻了他的红酒，当场就被打断了胳膊。
那件事传得沸沸扬扬，最后还是苏家出面才压下去。
此时此刻，杨三喜在房间里踱来踱去，鳄鱼皮皮鞋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
一股邪恶的气息开始在他身上流露，带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杨三喜突然停在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伏特加。
仰头灌下去时喉结滚动，烈酒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的火气。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杨三喜喃喃自语，眼神扫过手机。
“朱颜……只要把朱颜挖过来，看牛大壮还怎么嚣张！”
杨三喜便捣鼓着手机，给一个名叫王叔的人发过去一大串信息。
没过多久，杨三喜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王叔”两个字。
杨三喜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接通电话时声音甜得发腻：
“王叔，我的亲王叔，查到了吗？”
“老三，你这消息不准啊。”
电话那头传来个沙哑的声音，背景里隐约有键盘敲击声。
“全县的酒店旅馆我都查遍了，公安系统的入住登记也调了，根本没有朱颜的记录。”
杨三喜的笑容僵在脸上：“不可能！我亲眼看见舞台上有她的身影。”
“就连舞台下都在喊她的名字，她的经纪人林晚夜登台表演了一曲钢琴！”
王叔轻笑一声，“老三，万一人家找的模仿秀呢？你也知道现在的技术多厉害。”
“再说了，真要是大明星来了，县里领导能不知道？早去捧场了。”
“王叔，县里第一把手就去了现场，我也是亲眼所见！”杨三喜回答。
“是么？你是说李书记也去了桃园酒店的活动现场？”王叔追问了一句。
“没错的王叔，李书记真的去了现场，我确认，朱颜也来了的。”杨三喜笃定地说道。
“没道理的，我连新开的桃源酒店也查了，依旧没有朱颜的入住信息。”
王叔说道：“相信王叔吧，我认为朱颜本人并没有存在于桃源县。”
“至于你所见到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除非，朱颜睡大街！”
“可是你也知道，朱颜好歹也是三线明星，不住酒店她能住哪儿？”
“这……”杨三喜还想争辩，却被王叔打断：“我问了文化局的老周了。”
“他说文工团确实请了几个本地歌手，其他的就是他们的艺术团演员。”
“相关信息显示，压根没听说朱颜要来。老三，你是不是被那牛大壮忽悠了？”
杨三喜快崩溃了：“王叔，就算如此，那昨日他们发的广告应该是证据吧？”
“那广告说说得清清楚楚，大明星朱颜确实参加桃源酒店的演出活动。”
“你不信你去查查桃源县媒体宣传，我记得还有节目单来着！”
电话那头的王叔游戏不耐烦了：“老三，王叔也有自己需要忙碌的事情。”
“你要坚信朱颜确实在桃源县，那她就在桃源县吧！”
“只是，你让我找到相关信息，我这边无能为力，挂了！”
挂了电话，杨三喜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瘫在沙发上。
窗外的舞台突然亮起刺眼的灯光，音乐声陡然拔高。
隔着窗户，还能隐约能听见主持人喊着“朱颜”的名字，和台下雷鸣般的掌声。
明明朱颜就在对面的舞台上，可王叔竟然查不到她的入住信息。
难道，朱颜真的是睡大街的？就算是睡大街，也要想办法将其抢过来。
不仅把朱颜抢过来，那个什么西南大学的梦幻组合，也得抢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