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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权栖梧若有所思：“没有心魔的气息。”
白诗姏有些惊讶：“所以，艾娜她这是，已经成功突破心魔考验了吗？”
“应当是”，宋惟方点头：“她的境界，有着不小的提升。”
“如此一来”，见艾娜无事，姜溪颜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人也总算是聚齐了。”
“娜娜，你快过来啊”，黎悦曦朝艾娜喊道。
“来了”，艾娜回应，却并不抬头，眸光却依旧死死地盯着脚尖附近的湖面。
湖面随着灵力波动，在脚边轻漾开一层层涟漪。
一步，两步。
艾娜走的似乎很慢，像是在逃避什么。
可即便走的再慢，湖心到陆地的短短距离，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走完。
“娜娜？”，在她的目光触及陆地时，一只手伸了过来，那是姜溪颜：“是受伤了吗？还是湖上有什么禁制？”
艾娜一直低着头，姜溪颜自然没能看得见她脸上的神情，只当她是在心魔之境中，耗费了太多精力，一时半会儿没能缓过来。
在距离陆地只余一步的地方，艾娜忽而就停下了脚步，她身形颤抖起来，有眼泪砸在地面上。
“娜娜？”，黎悦曦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转而浮现出担忧的神色：“你怎么了？”
悸欣然也愣住：“是……在心魔之境中看见了什么吗？”
艾娜是很少在众人面前如此失态的。
她脸上一向挂着温和的笑。
正如外界所说那般，天医门艾娜，擅谋略，因此，很少有人能通过她脸上的表情，猜出她真正的想法。
于阴谋家而言，喜怒不形于色，是最基本的要求。
“先上来”，姜溪颜的手依旧没有收回：“娜娜，我们慢慢说，好吗？”
艾娜身形颤抖的更厉害了，她几番犹豫，还是抓住了姜溪颜伸出的手。
然而，不等众人放下心来，便听见“噗呲”一声，刀尖没入血肉。
“阿颜！”，黎悦曦神色瞬间变了，脸色都白了一个度。
“姜小姐……”，宋惟方下意识上前一步，神色担忧。
天宫。
上官浅月一惊，看向付煜殷：“这也是你做的？”
然而，付煜殷的震惊，并不比上官浅月少。
闻言，他一整个暴跳如雷：“不是我！谁知道她们怎么突然就内讧了，不要什么锅都往我身上扔！”
他也希望这是他的算计啊。
问题是这真不是他的布置。
上官浅月见状，确定付煜殷的确是不知情。
毕竟，以付煜殷嚣张的性格，只要是他做的事情，他就一定会承认。
可如果不是付煜殷动了手脚，又是什么原因，让艾娜对姜溪颜动了杀心？
此时，秘境之中。
“我没事”，姜溪颜开口，喝止了其他人上前的动作：“都别过来。”
说着，姜溪颜吞下一颗丹药，微一用力，将刺入自己左胸的刀拔出，扔在地面上。
“娜娜”，她擦去唇角血迹，居然是勾起笑来：“我离你不到三米，以你的医术，不该偏这三寸距离。”
“若是想要一击毙命”，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处：“得往这儿刺。”
“为什么……”，艾娜后退一步，直接跌坐在了湖面上，若非有灵力支撑，怕是已经沉入水底了：“为什么不躲？”
“你是我教出来的徒弟”，姜溪颜干脆也在草坪上坐下：“你刚刚那一刀究竟会刺在哪里，我只需要看一眼你的表情，就能够猜到。”
徒弟……
艾娜手指紧握成拳：是啊，她是她的师尊。
她居然，是她的师尊。
“我看见你眼中的恨意与动摇了”，姜溪颜接着道：“动摇是因为什么，我想我已经猜到了。
可你为什么恨我？娜娜，总该给我一个理由。”
“师尊……师尊？”，艾娜哭着哭着，竟是笑了，她抬起头，满脸的泪痕都没来得及擦：“你怎么偏偏不记得了呢？为什么你会不记得了？！”
“上官颜，你有罪的……你是个罪人”，艾娜根本止不住眼泪，说出的话，也是不明不白的：“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艾娜的恨告诉她，那一刀该刺进眼前之人的心脏。
可这么多年的陪伴与教导是真的，眼前人对她的疼爱，救她的一次次，也是真的。
所以，刀尖偏离了三寸，避开了致命处。
她下不了手。
她根本，做不到杀她。
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仇恨与师生情谊不断拉扯，痛苦与无力将她深深笼罩。
“上官颜？”，姜溪颜拧眉，大脑传来阵阵刺痛，却又很快消失。
她听的很清楚，艾娜刚刚对她的称呼，不是师尊，不是姜溪颜，是上官颜。
天宫。
上官浅月倏然坐直了身子：艾娜怎么会知道上官颜这个名字？
她，也是天宫中的神明？
她闭眼，神识微微探查一番，才发觉艾娜刚刚停留的湖泊，根本不是普通湖泊。
这个湖泊，有着一个通俗易懂的名字：忆前尘。
顾名思义，触碰到这湖泊中的湖水的人，有着一定的几率，回想起前尘往事来。
所以，艾娜的某一世，是天宫之中，某个势力的神明？
她能想到这一点，付煜殷自然也可以。
他眉心紧拧：“倒也并非不可能……”
想到这里，付煜殷又有些担忧：忆前尘有一定的几率，让人想起他们的前尘往事。
那若是姜溪颜现在去触碰那湖水……
他看向水镜中的画面，不知为何，整颗心都吊了起来。
上官浅月指尖却是暗暗攥紧：其实，忆前尘本不该出现在这个秘境中的，当初，是上官颜让她一定要加上这一湖泊。
所以……
她看向水镜之中女孩的身影：这，也是她的安排？
居然，连她这个真正的天道，都给瞒过了啊。
此时，秘境。
“你不记得”，艾娜摇了摇头，笑得苦涩：“怎么偏生只有我一人想起。”
“可是师尊呐”，她摇晃着站起了身：“我无极宗和他们不一样，无极宗傲骨，宁、死、不、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