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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姜溪颜闭了闭眼：“我……”
“不必道歉”，文婷有些慌乱的擦了擦眼泪，露出一个牵强的笑来：“我……我没事……你能安全回来，已经很好了，不必愧疚的。”
“我不是为了这个道歉”，姜溪颜却是摇头：“我道歉，是因为我利用了他们。”
利用了他们的信任，利用了他们的情感，也利用了他们的死亡。
文婷惊讶抬头：“什么意思？”
“说来话长”，姜溪颜叹了口气，目光在看见熟悉的身影时，认真了几分：“正好，她也来了，我们进去说吧。”
文婷这才注意到，朝着凯尔曼家族快步走来的黎无双，她心下疑惑，却并没有质疑：“好。”
待到一壶茶见底，姜溪颜终于是放下茶杯，住了口：“事情就是这样了。
我思来想去，在这个位面之中，最有可能被培养成新的天道的，最可能以最快的速度成为新天道的，必定在我已经认识的你们之中。”
她本就是绝对气运者，与她关系匪浅的，自然也都是天才中的天才。
而且，正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的心是有偏向的，比起选择不熟悉的人，她更愿意培养，也更愿意信任自己身边的挚友。
“所以”，姜溪颜问了一句：“你们的想法，是怎么样的？”
若是她们不愿做这新天道，她也不会强求。
“我自然是愿意的，但……”，文婷抿了抿唇，有些犹豫：“你怎么办？”
知道真相后，她的确也气恼于姜溪颜所下的这盘棋。
可她也明白，这已经是伤亡最小的结果；
她更清楚，若是妹妹和其他人不愿，心花不可能印的上。
所有的选择，都是双向的，她不是当事人，便没有资格替妹妹怨恨。
所以，在理清所有思绪后，她问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办？”
一人命换十人归的一线希望，听起来倒是划算，可那是对他们而言。
那是因为要付出代价的，是姜溪颜，而非他们。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姜溪颜眉梢微挑，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他们可以心甘情愿的为我牺牲，我自然也能甘之如饴的为他们送命。”
她胜在感情，亦甘愿败在感情。
“也别劝我，说什么值不值了”，姜溪颜摇了摇头：“不这么做的话，我会恨自己到死的。”
不，天道寿命无尽。
若是她放弃了这个机会，她会永生永世的活在对自己的鄙夷之中的。
文婷闻言，张了张嘴，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
“哗啦～”，黎无双从包里掏出一沓文件来。
“其实……”，她略一迟疑，斟酌着开口：“老祖宗离开前，特意嘱咐过我一件事。”
“这是……”，姜溪颜接过文件，眸光一敛：“转让书，还有……遗、嘱？”
“是”，黎无双恭敬道：“老祖宗还让我带给您一句话。”
“说”，姜溪颜指尖攥紧了手中的文件。
“老祖宗让我告诉您：‘我的性命是你救的，谋略是你教的，黎家也是你帮我夺的。
所以，我名下的资产，合该是你的’”，黎无双说着，递过去一支笔：“除了将黎家交给了我，老祖宗将她名下的所有资产，都全权转让于您。”
姜溪颜没去接，她闭了闭眼，有回忆涌现出来：
“黎悦曦，你真的好败家啊。”
“反正有阿颜你在呢，到时候，我把产业全交给阿颜打理，你帮我管钱怎么样？”
一语成谶。
她现在，真是讨厌这个词语。
她才不想要这些资产，她宁愿黎悦曦一直没心没肺，一直那样“败家”。
她右手抚向心口，只觉得那里阵阵刺痛：原来，只是回忆，也可以这般痛。
“这么草率的立下遗嘱和转让书”，姜溪颜咬牙，咽下喉间的酸楚：“她就没想过，我可能会回不来？”
黎无双回忆起了什么，果断的摇了摇头：“老祖宗说，若是您没有回来，那么这个位面，多半也就无救了。
若是这个位面还有一线生机，那么，即便是她死，也要换您活下来。”
那么，即便是她死，也要换您活下来。
姜溪颜只觉得呼吸都变得有几分困难：还真是黎悦曦能够说出来的话。
所以从一开始，从黎悦曦决定踏入这局棋开始，她就没打算活着回来……
“我不签”，她心中郁结，将黎无双手中的笔，扔出了五米外：“她自己的产业，就该留着她自己打理，交给我算什么事。”
“可是老祖宗她……”，黎无双忙道。
“我不会接手这些产业的”，姜溪颜摇头，打断了黎无双的话：“你是她亲手培养起来的人，这些产业，你应当多少有涉足。
所以，在悦悦没有回来之前，这些产业，由你暂代。
若是有什么问题和突发情况，可以联系我想办法。
等悦悦回来了，你再将产业归还就是，若是……若是她最终也没有回来……”
说到这里，姜溪颜声音低下：“那么黎家，还有悦悦手下的那许多产业，便由你接手了。”
如今，伪天道已除，心魔之主已灭，飞升成神，也就不再只是传说。
她想要培养一个新的天道，并非不可能。
“好了”，不等这两人再说些什么，姜溪颜便先站起了身：“我要回华国了，等我唤醒了念安，会再回来找你们的。
到时候，我带你们去云间秘境修炼，那里的灵气浓度，勉强能够配得上你们的天赋。”
文婷与黎无双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姜溪颜已经做下的决定，无人能够更改。
华国，宋家。
“家主”，杜洺端过去一杯咖啡，轻声劝道：“您歇一歇吧，若是因此坏了身子，才是得不偿失。”
“无事”，容栀柔又咳了几声，面色有些苍白：“已经快处理完了，公司的那些老东西，可都等着挑我的错处呢。”
“只怕容阿姨若是病倒了”，有女声自身后响起，容栀柔手边的咖啡被人端走：“才真是如了那些老东西的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