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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火车上的父子(第1/2页)
傅红雪手伸进背包里,摸出一个水壶,喝了两口温水,精神了一下。
往旁边一看,已经坐满了人。
对面应该是一家人,三个大人有坐票,那个老人怀里还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丫头。
自己身旁的两个座,坐着两父子。
挨着自己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叔,身上穿的棉袄打了不少块补丁,一看就是朴实的农民。
另外那个人,听说话称呼,是他儿子,三十岁左右,坐在外侧靠过道的位置。
此时正弯着腰低头,把手肘支在大腿上,双手不时地按着太阳穴,似乎是有点头疼。
这个大叔一脸愁容,眉疙瘩紧紧地揪着。
他儿子面色苍白,身形消瘦,看起来是病人。
傅红雪也不知道干点啥,来的时候有姥爷在,两个人有的聊,现在就自己,又不能“刷手机”~
有点无聊哎~
她将头继续靠在窗户这侧,忽然瞟见了大叔的左侧棉袄口袋里,放着一张纸,露出来一小截。
应该是介绍信吧。
她猜测这两人的身份,看长相就不像京市人,那应该是内蒙过去的,去看病吗?
出于好奇,随意地用精神力瞧了一眼那个口袋,里边还有两张火车票,是要坐到包市的。
再看那张介绍信,果然是到京市看病,他们家还不在包市,是准格尔旗的。
傅红雪知道一些,那边是煤矿和农业区,交通条件差,还得坐汽车,但是车很不稳定。
这么大老远的折腾一趟,到京市看病,病情肯定是比较严重。
大叔的座位下面塞了两个包袱,一个兜子。
她用意念往靠自己这边的蓝布兜子里瞧了两眼。
立刻就发现了诊断书,“京市第一医院”。
这不是君宝看病的医院么,确实是挺好的。
患者三十一岁,名字叫于爱民。
唉,是心脏病。
医生的字迹很“天马行空”,看得费劲,她也不那么懂,就没仔细看下去,收回了精神力。
一时联想起小君宝当初看病的事情,她此刻倒是挺同情这个人的。
这个年代,几百元的手术费,对普通人来说,都是一笔巨款,难啊。
另外,术后还要至少在京市停留三个月,属于观察期。
那也是笔不小的费用,前前后后待这么久,得花多少钱。
外地人,没有票据,在这边怎么治下去?
坐在对面大人怀里的小丫头开始调皮了。
脚上穿着小鞋子,估计会走路了,一个劲想下地走一走,抱都抱不住。
傅红雪的思绪拉了回来,眼睛瞧着那个可可爱爱的小丫头。
她的奶奶或者姥姥,只好把她放到地上,两只小胳膊抓在手中,让孩子在地上站一会儿,嘴里哄着说,人多,不能往那边走。
小丫头伸手去够对面的爷爷,小手抓上了人家的膝盖。
这个一脸愁容的大叔,看到可爱的孩子,嘴角咧了咧,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啊~啊~”
显然是还不会说话,小娃开始讲婴语。
“姥姥抱啊,别抓人家~”
大叔轻声说:“小丫头长得真好,粉粉嫩嫩的,比我家那个秃小子招人稀罕多了~”
小丫头的姥姥一笑:“你家孙子也这么大啊?哎,我家这个,可难带了,比小子都不好带……”
火车上,尤其是岁数大一些的人,都是很容易就拉呱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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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着也是干坐在这儿,彼此就唠了起来。
对面那一家四口,是一对年轻夫妻,带着孩子跟她姥姥。
很快,他们就聊到了彼此到京市干什么,话题问到了大叔和他儿子。
这个大叔叹了口气,说是大儿子得了病,但是没法继续看,这不,只能回去了。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下面是两个闺女,小闺女还没出嫁,唉,全家人的家底都掏空了。”
“还借了钱,一共前前后后凑上二百多块,根本哪都不到哪……”
“没办法了,只能先回去,回去再想想辙……”
他儿子本来一声不吭,听他爸说完也叹口气,声音很低,透着苦涩。
缓缓直起腰板,靠坐在椅背,勉强苦笑了一声:“爹,这就是命,家里之前就欠了那么多债,还想啥辙啊,可不能继续借了。”
大叔的声音也很低:“可是三个孩子这么小,缺了你咋办,不能放弃啊。”
“我就说,我一个人回来张罗钱,你在医院继续住着,你非不听……你说你回去干啥!”
中年人眼圈发红:“回去吧,活到哪天算哪天,省城医院也不去了,直接回家……”
对面那个小丫头的爸爸,戴着一副眼镜,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开口劝了几句大叔和这位大哥,问他有没有单位,能不能报销。
回答是没有单位,就是在农村种地的。
准格尔旗那边地处黄土高原和鄂尔多斯高原过渡带。
大部分农村人口,从事旱作植物,种玉米、谷子、土豆。
种地的农民,能凑出这些钱够到京市看病够不容易了,可能还得是家境好的。
结果最后京市的大夫说,必须做手术,肯定是傻眼了,钱不够。
傅红雪默默听着他们聊天,看看车窗外的荒野,心里五味杂陈。
平日里一直住在高级别墅的人,贴近了普通人的艰难生活,是很有反差的。
人间疾苦,莫过于此。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十一点四十,陆续有人开始吃饭了。
火车的列车员推着车卖盒饭,餐车也开始供应。
不过大多数人都是自己带着吃的,掏出来开始吃午饭。
大叔也从兜子里掏出一个搪瓷缸,站起身,要去接热水,想泡着硬的黑面馍馍吃。
他儿子去厕所了,还没回来。
傅红雪身边的两个座位一下子空了,她直了直腰,胳膊展开抻两下。
自己也去洗个手吧,然后吃点东西。
她直接将背包背上,随身携带,站起身挪出去,往车厢一边走去。
走到了车厢连接处一看,大叔还没接热水呢,搪瓷缸放到了一边。
他儿子从厕所出来,好像是心脏突然不太舒服,靠在火车的出口门那儿,坐地上缓一下。
大叔蹲在一旁,扶着他儿子胳膊,一脸担心。
傅红雪从这里的洗手池排队洗手,刚好听见了父子俩的对话。
大叔担忧地说道:“老大,你可让爹怎么好啊,爹妈就你一个儿子……我就说,要不把那东西想办法卖了,你不让我去,都到了京城了,万一能卖出去呢……”
他儿子连忙制止了,示意他爹赶紧别说了!
随后在耳朵边小声告诫:“那点物件根本就不值钱,破四旧呢,谁要?不值得冒这个险,别指望那个了,黑市哪是你能去的地方,再出点事……”
这几句声音很轻,也就是傅红雪用精神力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