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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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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寒静立于混沌之舟的船头,握着那柄刚刚铸就的、名为“混沌”的古剑,神色凝重到了极点。
    他猛然抬起头,目光穿透了那正在缓缓愈合的破碎画布,落在了那片更加深邃、更加未知的黑暗之中。
    来了。
    那并非是一种意志的降临,亦非一种能量的压迫。
    而是一种更为本源的、来自“规则”本身的覆盖。
    林寒看到,这片本已破碎不堪的虚空,竟在这一瞬间,停止了所有的崩塌与愈合。
    那些四散纷飞的法则碎片,那些狂暴肆虐的能量乱流,都如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电影画面,诡异地,静止在了原地。
    紧接着,一道道无形的、充满了绝对“秩序”与“审判”意味的冰冷锁链,自那黑暗的最深处延伸而出,无声无息地,将这片天地,连同其中的林寒,彻底封锁。
    他脚下的混沌之舟,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悲鸣,竟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他手中的混沌之剑,剑身之上那幅刚刚成型的混沌星图,也停止了流转,仿佛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冻结”。
    林寒的心,沉入了谷底。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这片天地所有的联系,都在这一刻,被彻底切断了。
    他,成了一座孤岛。
    一个被关押在绝对“秩序”之中的……囚犯。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不带丝毫情感的、仿佛由宇宙间所有律法共同构筑而成的宏大意志,自那黑暗的最深处,缓缓降临。
    它没有看林寒。
    它只是用一种仿佛在宣读卷宗般的、漠然的语调,缓缓开口。
    【罪一:擅破‘归墟’之笼,致使‘色彩’失序。】
    那声音,响彻天地。
    每一个字,都化作一道无形的枷锁,狠狠地烙印在林寒的神魂之上,让他那本已濒临崩溃的神魂,再次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罪二:亵渎‘画家’之笔,擅毁‘棋盘’之规。】
    又一道枷锁落下,林寒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金色的仙血。
    【罪三:熔炼‘秩序’、‘混乱’、‘湮灭’、‘混沌’四种禁忌之力,铸就‘逆反’之兵。】
    那冰冷的意志,仿佛终于将目光,落在了林寒手中的那柄“混沌”之剑上。
    【罪四:囚禁新生之‘神’,窃其权柄,玷其神格。】
    “轰!”
    第四道枷锁,如同一座太古神山,狠狠地砸在了林寒的道心之上!
    他那颗早已坚如磐石的道心,竟在这股绝对的“审判”之力下,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够了。”
    林寒缓缓抬起头,那双左眼漆黑如渊、右眼璀璨如阳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那片黑暗的源头,声音沙哑,却充满了不屈的锋芒。
    “你是谁?”
    那冰冷的意志,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回应了他的问题。
    【吾,为‘典狱长’。】
    【万界为狱,众生为囚。吾,掌管一切秩序,审判一切逆反。】
    【林寒。】
    它第一次,清晰地呼唤出了他的名字。
    【你的游戏,结束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四道烙印在林寒神魂与道心之上的无形枷锁,轰然收紧!
    一股纯粹的、代表着“抹除”与“归正”的审判之力,轰然爆发,要将林寒这个“错误”的存在,连同他手中那柄“错误”的剑,一同彻底从这片天地间,清除干净!
    然而,就在那审判之力即将把他彻底碾碎的前一刹那,林寒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绝望。
    他的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冰冷的、近乎于疯狂的弧度。
    他没有去看那黑暗的源头。
    他缓缓地,低下了头,看着自己手中那柄正在被审判之力压制得疯狂悲鸣的……混沌之剑。
    他将一道充满了无尽嘲弄与挑衅的意念,直接传入了那柄剑的核心,传入了那个刚刚诞生便不可一世、此刻却被他囚禁的“新生之神”的意志之中。
    “你听到了吗?”
    “它说,你,是我的囚徒。”
    “它说,你,是一件‘逆反’之兵。”
    “它说,你这种‘错误’的存在,需要被它……清除。”
    “嗡!”
    那柄本已被审判之力压制得光芒黯淡的混沌之剑,在接收到这道意念的刹那,猛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剧烈嗡鸣!
    “吼!”
    一声不似任何生灵的、充满了无尽暴怒与被触犯了至高尊严的咆哮,自那剑身之内,轰然爆发!
    那个被林寒囚禁的、由四种极致力量构筑而成的新生意识,彻底陷入了疯狂!
    它可以被囚禁,但它的“神格”,不容玷污!
    它可以被镇压,但它的“存在”,不容被定义为“错误”!
    它,是神!
    是凌驾于秩序、混乱、湮灭、混沌之上的、全新的神!
    区区一个“典狱长”,凭什么审判它?
    “轰隆!”
    一股无法用任何言语形容的、充满了自我矛盾与无尽毁灭欲望的四色风暴,竟不顾一切地,从那柄剑的内部,轰然爆发!
    它,竟是要引爆自己的本源,与那个胆敢审判它的“典狱长”,同归于尽!
    而那四道本已将林寒死死锁住的审判枷锁,在这股自内部爆发的、同样不讲任何道理的恐怖力量的冲击之下,竟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松动!
    而这一丝,便已足够!
    林寒的眼中,爆发出无尽的神光!
    他将体内最后残存的所有力量,连同那七位盟友的不屈残魂,尽数灌入脚下的混沌之舟!
    他没有试图去攻击那遥不可及的“典狱长”。
    他将所有的力量,都汇聚于一点——
    逃!
    “以我混沌为舟,破此方囚笼!”
    “开!”
    一声低喝,那艘古朴的混沌之舟,在林寒意志的引爆之下,轰然解体!
    但那并非毁灭,而是化作了一枚纯粹的、充满了“破界”与“穿梭”之意的……混沌之锥!
    那锥尖,狠狠地,刺向了那片被“典狱长”的意志所封锁的、绝对静止的虚空!
    “嗤啦!”
    一声轻响。
    这片由绝对“秩序”构筑而成的完美囚笼,竟被林寒这不惜一切代价的舍命一击,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空间裂痕!
    林寒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义无反顾地,冲入了那道裂痕之中!
    然而,就在他即将彻底脱离的刹那,那道冰冷的、充满了无上威严的“典狱长”意志,再次降临。
    它,似乎对林寒的逃脱,没有丝毫意外。
    【审判,已经开始。】
    【逃亡,亦是刑罚的一部分。】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纯粹由“审判”法则构筑而成的、充满了绝对“秩序”与“禁锢”意味的青铜色烙印,无视了所有的空间与距离,狠狠地,烙在了林寒的神魂本源之上!
    那烙印,形如一道破碎的枷锁。
    冰冷,无情,永不磨灭。
    【罪人,林寒。】
    【你的名字,将响彻万界。】
    那冰冷的声音,仿佛是为他接下来的命运,奏响了最后的序曲。
    【所有‘典狱’之下的‘看守’,都将成为你的猎人。】
    【……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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