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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散得不能再散的记录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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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惨案至今众说纷纭
    本来早就该继续报道的,但一则因为案情没什么进展,二则最近比较忙一时顾不上,于是便偷偷懒,暂时不写什么。但今天不得不写了,因为我碰到了英姐的丈夫。
    要说我还是比较幸运的,一开始便碰到了在台湾仔餐馆里打工的我的堂侄,从他那里了解到一些初步情况,可以说是第一手材料。
    谁知第二天我便发现情况远没那么简单,亚亮说警察叫他不要多说,他果然没泄露很关键的一些细节。
    当时他说,三个小孩嘴上被绕了胶带纸。但他并没有说他们是窒息死的,是平在一旁说那么是窒息死的。写得时候我偷懒,结果成了亚亮说是窒息死的了。第二天我便发现这是不确切的。
    第二天(星期一),传来惊人的消息,说是三个小孩是被杀死的,在喉咙上割了一刀。又说死之前先被虐待了,然后才被杀死的,因为身上到处都是血。
    这两天传来的消息越来越惊人,说是两个男孩身上被捅了好几刀,有一刀捅在肺上,而那个小女孩两个手腕上的动脉被割了好几刀。
    有说小女孩被送医院抢救无效死去的,有说没有送医院,因为头天晚上被杀死的,第二天上午,都过去十几个小时了才发现,早就死得硬硬的了,还送什么医院。
    这一切亚亮居然都守口如瓶,没有透露一丝一毫,可能警察给了他什么压力,他不敢乱说。
    这是关于被害者的情况。至于凶手是谁,如何作案的,为何要杀死三个孩子,且如此心狠手辣,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有说凶手是黑鬼,来抢钱的。但有人反驳,抢钱的只是为了钱,不会要人的命的。再说隔壁就是孩子的姨夫姨妈,孩子没钱可抢,怎么不去抢他们的姨夫姨妈呢?
    有说凶手是我们中国人,可能跟台湾仔有冤仇。台湾仔卖过白粉,可能结下什么冤仇。台湾仔死了,就找他的子女算账。
    有说凶手肯定是熟人,因为大铁门一拉,谁都进不去。而且养着四条高大凶狠的狼狗,稍有动静,狗会叫得很凶。只要你跳进院内,还没等你站稳脚跟,怕是就会被撕成碎片。
    有人还绘声绘色地分析道,来人来到大门外,先打手机(叫门怕被旁人听见),被害者见是熟人便来开门。
    来人肯定不止一人,不然三个孩子不可能没一个发出呼救声。
    进到屋里,一声暗号,一起动手,先封嘴(防止呼叫),后绑手(防止撕贴在嘴上的胶带纸),再绑腿脚(防止踢打)。
    等到孩子们束手就擒后,便开始虐待(以解积压多年的心头之恨),等到差不多了,再在要害部位(譬如喉咙)割上几刀,必置之死地而后快(因是熟人,你不死我便活不了)。
    有说凶手就在内部,很可能是……
    更有耸人听闻的,说是很可能就是孩子的……
    这话可不敢乱说,谁知道台湾仔早年结下的仇家是谁呢?
    对了,还有人说,莫不是一年多前台湾仔骑摩托被撞死并非车祸,而是蓄意谋杀?
    当然,在众说纷纭的同时,人们也对三个孩子的父母表示了莫大的同情。
    台湾仔的老婆带着两个孩子回香港探亲,两个孩子先回来了,因为要开学了,谁知回来的第二天便惨遭杀害,这叫做母亲的如何受得了。
    人们开始担心,该如何跟在香港的孩子的母亲说。假如实话实说,做母亲的还上得了飞机飞回来吗?
    一年多前丈夫被撞死,她就因悲伤过度而得了忧郁症。现在两个活蹦乱跳的半大孩子一下同时没了,叫她如何活?
    那个英姐,本来身体就不好。三年多前我去巴黎的美国大使馆签证,回来时在机场碰上她。她坐在轮椅上,脸色憔悴,又黑又瘦。
    我大吃一惊,相问之下,才知道她来巴黎开刀,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现在儿子死了,死得这么惨,她怕是会经受不住,旧病复发。
    下午(28日)我正在店堂里,透过橱窗看到一个人走过,便问妻子,刚过去的那个人好像是英姐的老公。妻子说,那快去看看。
    于是我便跑出去。
    英姐的老公在前面缓缓而行,看着他那微微有些驼的背,我有些犹豫,这时候该不该打扰他,撩起他的哀伤。
    妻子说,你去问问情况,问问英姐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好赶上他,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说,没办法了,没办法了,就这样了。声音有点发颤。
    我说,他现在不知道了,没痛苦了,你要想开一点。
    他点点头。
    我又问英姐怎么样了。
    他说挂液体。
    在医院里吗?
    在家里。
    又问他案情进展如何,他说不知道,警察什么都不肯说,就是叫他俩确认是不是他们的儿子。
    警察说,他儿子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到一个错误的地方去玩。
    跟他交谈时,他不时重复着没办法了,没办法了,就这样了。。
    我怕自己忍不住会掉下泪来,便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跟我讲。在他肩胛上拍了拍,回头就走。
    2009年8月29日0时33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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