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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被伤过太多次，温阮那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脏早已经疼的麻木。
冷眼看向顾安哲，她眸色淡淡。
昔日里，温阮澄澈水润的剪水眸是顾安哲最喜欢的，每每看见她的眼睛，尤其笑得时候双眸弯弯，像极一弯月牙，可爱极了。
而今同样的眼眸，平静如一潭死水，陌生极了。
“阮阮……”他轻呼着她的名字。
温阮红唇扯出一抹弧度，“她腹中的生命就是生命，我呢？”抬手，纤细玉指戳在自己的心口上，质问着，“我一文不值是吗。”
“不是，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顾安哲摇头似拨浪鼓，激动的伸手一把握住她的双手，“我知道她对不起你，阮阮，只要你愿意不追究她的责任，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我一定加倍对你好。”
“廉价的爱情，只会污了我的眼睛，不需要。”温阮被他紧握着手，牵扯到伤口有些疼，她轻蹙着眉，“放手吧。”
“我不，我不要！”顾安哲死皮赖脸，俨然不在乎所谓的‘面子’，更不在乎民政局大厅外的那一群记者。
劝导无用，温阮脸色一寸寸沉了下来，“不愿意让沈清瑶小产也可以，我还有第三种选择方案。”
“什么？”顾安哲眸光一亮，充满希冀。
“给我一百个亿，转账到我外婆账户上，备注赠予。”温阮冷静说道。
那语气，云淡风轻，就好似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一……一百个亿？”顾安哲愣了一下，表情明显僵硬下来，“我……我没有，没有那么多钱。”
“是没有，还是不想给？”
“我……”
“罢了，既然不舍得就赶紧离婚。”温阮耐心耗尽，压低声音小声道：“给你最后一分钟考虑时间，如果不答应，我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公之于众，让全国都知道沈清瑶是怎样的人。看看你顾家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娶一个杀人犯回家，顾家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很明显，温阮的话非常有杀伤力。
顾安哲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脸色愈发阴沉，看向温阮的眼神也骤然清冽，“温阮，你变了。”
温阮打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计时器，“还有十五秒。”
“温阮，夫妻一场，你不应该赶尽杀绝。”
“六秒。”
“阮阮，你真的没有爱过我？”
“三……”
顾安哲：“……”
“二……”
顾安哲：“……”
“一！”温阮话音落下，噌地一下子起身，打开手机就要朝大厅门口走去。
那架势，大抵真的准备把所有的事情公之于众，将沈家推向风口浪尖。
沈清瑶怀了他的孩子，还是双胞胎，无论跟温阮会不会离婚，母亲都坚决要留下孩子。
所以，顾安哲没得选。
为了顾家，为了沈家，更为了未来的两个孩子着想，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扶着桌子从地上起来，转身拿着笔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五分钟后，顺利拿到离婚证。
温阮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离婚证，低头看了一眼，以前是两人坐在一起的红色背景照片，如今变成了单人照。
脑子里不由自主想起当初跟顾安哲结婚时，她也是一意孤行，他则为爱放弃一切，只想与她共白头。
世事无常，又或许是成长后懂得权衡利弊，才发现爱情是最廉价的。
“阮阮……”顾安哲握着红色小本本，很薄的本子，放在手心里却沉甸甸的，一如他此刻沉重的心。
温阮收起离婚证，转身朝周安夏走了过去，“夏夏，我们回家。”
“臭宝儿，恭喜你，重获新生。”相较于温阮的平静，周安夏激动不已，上前抱着她，拍了拍她的后背，明明是在安抚温阮，可反倒是她的嗓音有些哽咽沙哑，眼眶泛红。
温阮推开闺蜜，看着她红彤彤的眼眶，苦涩一笑，“我重获新生是好事，你应该高兴。”
“嗯，高兴，当然高兴。”她重重点头，“走吧，等你痊愈之后必须好好庆祝一下。”
两人手牵着手从民政局离开，刚才那一群保镖又为两人开路，护送两人安全离开。
只可惜顾安哲没有那么轻松……
今天出门只带了一个助理，虽然助理挡在前面，可是面对一众记者的围堵，他终究没能成功离开。
“顾总，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顾总刚才跟温小姐下跪是为了挽回这段婚姻？”
“你是不是心里仍旧爱着温阮？”
“婚内出轨被甩，后悔吗？”
……
记者们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抛过来，听的顾安哲一个脑袋两个大。
许是因为情绪不佳，他演都不想演，脸色阴沉的可怕，“让开！”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下。
说话时，顾安哲看着缓缓驶离的那辆轿车，车内坐着的正是温阮，他的……前妻！
前妻？
好陌生。
明明几分钟之前他们还是夫妻，可现在就变了关系。
不过，倒也无妨。
反正安盛集团还有温阮的股份，她一个拼命三娘，那么爱工作，自然更爱一手打拼下来的公司，以后还会有很多接触的机会。
只要他努力，就一定有机会把她追回来。
心里正盘算着，忽然就听见一道声音传来……
“安哲哥？”
清脆的声音很好听，可落在顾安哲的耳中就像是索命厉鬼的催促，听的他心肝一颤。
“是沈清瑶呢。”
“沈清瑶怎么来了？”
“沈小姐，顾安哲已经跟温小姐离婚，是你的意思吗？”
“顾安哲会不会娶你？”
……
一众记者转身对着沈清瑶，可沈清瑶却一直往前走，记者们自动往后退一步，让出一条道。
待她走到顾安哲面前，顾安哲冷着脸问道：“你来做什么？”
沈清瑶偏着头甜甜一笑，然后从包包里掏出户口本跟身份证，“安哲哥，阿姨，哦，不，现在应该改口叫‘妈’了呢。是妈妈让我过来，让我顺道跟你领一下结婚证，方便回头去医院给孩子建档呢。”
说话时她伸手置于腹部，那模样是个人都能知道她怀了身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