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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寓的路上，车内格外安静，盛音靠在车窗上，没有看开车的男人。
最近两天从莫问川和爷爷口中得知的事情，彻底颠覆她的认知，她总感觉自己以前好像都白活了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如今突然知道那么多，一时间有些难以消化。
车子很快开到公寓，盛音走进家门，抬手准备关门的时候，还是转身看向门外的男人：“爷爷把什么都跟我说了，如果他没有骗我的话，这三年我确实怪不了你。”
“你跟他都是为我好，包括孩子……”
说到这里，盛音情绪不免有些低落，“可我心里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希望你理解。”
尽管他们都是为她好，可从没有人问过她需不需要这样的好。
她其实更想清楚的知道一切，而不是被蒙在鼓里。
“我理解。”莫问川点头，看着盛音说：“虽然是为你好，但到底是骗了你，让你伤了心，你一时无法接受也是正常的。”
没人喜欢被欺骗，莫问川也不例外，所以他能理解盛音。
“嗯，所以……”盛音抿唇，抬眸看着他：“离婚的事我会再考虑，但你不要奢望我对你会有多深的感情，你知道的，我根本不记得以前的事。”
尽管老爷子不止一次说她当年有多喜欢莫问川，说莫问川对她付出有多少，可这些在她听来，都很空洞，她根本无法感同身受。
“我知道，这就已经够了。”只要不是马上离婚，莫问川有信心和盛音重新开始。
就算她一辈子无法恢复记忆，莫问川也有信心和她重新培养感情。
“那……你回去吧。”盛音还是想自己静静。
莫问川有些担心她，却也没有强求：“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
盛音点了头，到底不似之前那般对他抗拒。
房门关上，莫问川在门口站上片刻，随后才转身进了隔壁。
他不知道把一切告诉盛音到底是不是对的，也不知道等盛音真的想起一切后，她会是什么反应。
但就目前来看，莫问川不后悔这个决定。
至少现在，盛音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知道这些年，他并非真的愿意远离她，也知道孩子的事，非他本意。
＊
距离冷静期结束还剩十五天，盛音和莫问川的关系来到一个新的阶段。
俩人的关系逐渐好起来，盛音开始慢慢接受莫问川的好，不再像以前那么抗拒。
午餐时间，盛音约了白今雨一起吃饭。
“所以，你相信他们说的话？”白今雨听完整件事来龙去脉，人都懵了。
自家好友身上竟然还发生过这么离奇的事？简直不可思议。
盛音端着茶杯，沉默良久后说：“信。”
“为什么？”
“爷爷他不会害我，更何况，我早就怀疑自己的记忆出现问题。”尽管当初老爷子一个劲说是她记性不好，可盛音还是觉得奇怪。
她不相信一个人的记性会差到这个地步，竟然会忘记前十八年的事。
白今雨抿唇，跟她想法不一样，她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也相信爷爷他不会害你，可为什么到今天才愿意把真相告诉你？就不能早点跟你说？”
从盛音高中毕业到现在，差不多已经过去七年，足足隐瞒了七年啊。
“这点你说错了。”
盛音摇头，放下茶杯：“不是他们今天才愿意把真相告诉我，而是到今天，他们已经瞒不下去了。”
如果能瞒下去，盛音想，哪怕到今天，他们也不会告诉她的。
“怎么说？”
“我要和莫问川离婚，他无法接受，必然就会想要告诉我以前的事。”
盛音开口，顿了顿又说：“更何况，我让你找人帮我查那个药，想来爷爷和莫问川都已经有所察觉，那个药检测结果出来，他们瞒不住的。”
保健品变成抗抑郁的药，盛音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继续查下去。
只要继续查，很多事情自然能够查清楚。
他们是知道瞒不下去，所以才选择说出来。
白今雨听着连连点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看他们这么瞒得这么好，我都有些开始怀疑自己，早知道不帮你，要是你真恢复记忆，抑郁症报复……”
白今雨拧眉，有些担心。
盛音笑笑，摆手不太在意：“十八岁的我还太年轻，一时间无法接受，可现在我已经二十五岁，没那么弱了。”
而且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她的承受力应该也有所增加。
所以不论当初到底发生什么样的事，盛音想，她应该都能接受。
“希望如此吧。”白今雨可不希望自己害了盛音。
没继续聊这个话题，白今雨忍不住八卦起来：“所以你现在是不打算和莫问川离婚了？”
“我也不知道，现在心里也很乱。”也就是因为乱，所以今天才约白今雨出来吃饭，主要也是想着和她聊聊天。
白今雨拖着下巴，许久后开口说：“照他们那么说，莫问川还挺可怜的。”
“是啊。”盛音苦笑。
“不过你可别过分心疼他，就算那三年和你保持距离非他本意，但他和于诗诗的事情总该早些和你解释清楚吧？”
“反正这些年你在他哪儿受的委屈不少，可不能这么轻易原谅他。”
盛音听着，没有说什么。
白今雨叹气，随即又说：“不过孩子的事到也怪不得他。”
“那种情况下，他不要孩子也很正常，也不是他算计你失去孩子。”
“更何况，那个孩子本就不该出生。”
说完这话，白今雨才察觉到不合适，忙解释说：“音音，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没恶意。”盛音苦笑，她当然不会生白今雨的气。
如果当时她知道莫问川不同意生下孩子，是因为孩子自身会有问题，她也不会非要生下孩子。
也许这样，后面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想到于诗诗，她眼神总归是冷了几分：“那个孩子就算不要，那也是我自己的决定，她没资格算计我，更没资格算计我的孩子。”
“说的对，活该她下半辈子在监狱度过！”白今雨点头，对这点是完全赞同的。
孩子要不要是一回事，但被算计失去，那又是另一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