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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地狱(第1/2页)
自打出了老妇人的房子,一路的颠簸让乐东的心都一颤一颤的。
一行人沿着村道一路小跑,乐东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让它尽量微弱均匀,模拟死人的状态,耳朵却竖得比任何时候都尖。
“快点快点…”
一路上孟二牛的催促就没停过,等路过村口的时候,他似乎想发泄些什么,指着李家村的方向咂了咂嘴道:
“唉,真是可惜啊,老子今天在李家村那边转悠了一天,愣是没瞧见一个咽气的。”
扛着乐东腿的村民不敢接话,四周一片沉默,只有纷乱的脚步声。
孟二牛显然对这种沉默不满,声音突然拔高,变得严厉起来:
“哼,要我说,他们李家村的人就该一天死上几个,最好一天死他七八个,死绝了才清净。
你们说,是不是啊?嗯?”
最后一声“嗯”尾音上挑,威胁意味很重。
埋头赶路的村民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忙不迭的附和起来:
“是…是是是,二牛哥说得对。”
“对对对,李家村那帮人死绝了才好。”
“诶诶…”
声音七零八落,充满了畏惧和麻木的迎合。
乐东听了心里一阵鄙夷,心想如果有机会,非要把这家伙收拾了不可。
一路在村民的附和奉承下,颠簸感更加剧烈,乐东透过缝隙逐渐看到了祠堂。
这次,孟二牛没有在祠堂门口停留,更没有将麻布袋扔在地上,他直接亲自扛着乐东,轻手轻脚的走进后堂。
乐东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后堂一片漆黑,只有孟二牛的手电筒摇晃着光柱撕破浓稠的黑暗。
乐东透过编织袋微小的缝隙,可以看见后堂并非乐东想象多么宏伟,而是一个类似四合院天井的格局,但四周门窗紧闭,透着一股死寂。
孟二牛扛着他走向天井正中的一间屋子,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腐肉味扑面而来。
手电光下,乐东看到屋子中央的地面上,赫然有一个向下的地道,黑黢黢的,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洞口边缘是粗糙开凿的痕迹,旁边还堆着些新鲜的泥土碎石。
孟二牛调吞了口唾沫,扛着乐东小心翼翼步入地道口,乐东的心随着每一步的下沉而收紧。
地道很陡,只容一人勉强通过,两侧是湿漉漉的泥土壁。走了大约十几步,头顶的光线彻底消失,只有下方传来微弱的光亮。
越往下走,光线反而渐渐亮了起来,乐东眯着眼,透过缝隙观察。
洞壁上,是一些串联起来,用来布置晚会的小灯泡在散发着昏黄但足以照亮通道的光线。
不知走了多久,地道终于到了尽头。
眼前是一个相对开阔一些的前厅,墙壁依旧是粗糙的土壁,但地面似乎做了简单的平整,孟二牛扛着他没有停留,直接拐进了前厅左侧的一个通道口。
就在拐过那个弯道的瞬间…
“呕——!”
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涌入乐东鼻腔。
这味道太复杂、太浓烈了,像是腐烂了半个月的死老鼠混合着沤烂的猪下水,又像是盛夏暴晒的旱厕浓缩了十倍,还夹杂着一种…一种油脂过度腐败后的酸败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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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是吸入一口,乐东就感觉自己的胃袋猛地痉挛起来,一股强烈的呕吐感直冲喉咙。他死死咬住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才把那口酸水咽下去,憋得眼前发黑。
就连扛着他的孟二牛也受不了了,停下脚步发出一阵剧烈的干呕。
“咳咳…呕…真是要老命了…”
孟二牛抱怨的声音都变了调,他似乎只想快点离开,几步冲到靠墙的位置,肩膀一耸,把乐东重重地掼在地上。
乐东后背着地,疼得他差点叫出声,他蜷缩在袋子里,屏住呼吸,尽量减少那恶臭的吸入。
“马大师?人我给你放这儿了。”孟二牛捂着口鼻,对着通道更深处的黑暗瓮声瓮气地喊道。
通道深处传来脚步声,昏黄的灯光下,一个臃肿的身影走了出来。
他头上戴着一个防毒面具,随意地挥了挥手,隔着面具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嗯,知道了。走吧。”
孟二牛如蒙大赦,点头哈腰地应了一声:“哎,好嘞,您忙。”说完,逃也似的转身,捂着鼻子快步冲向来时的通道,脚步声迅速远去。
通道口只剩下乐东和那个戴着防毒面具的“马大师”,乐东的心跳得像擂鼓。
他不知道自己一个“死人”被带到这里会发生什么?
未知的恐惧比已知的危险更折磨人。
但根本不用他多想,一只大手就抓住了编织袋口,粗暴的将他往通道深处拖去。
地面的摩擦让乐东骨头硌得生疼,越往里拖,那股令人窒息的恶臭就越是浓郁、粘稠,仿佛化作了液体。
不仅如此,一种完全不似人声的嘶吼,断断续续地从通道的最深处传来,听的乐东是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他被拖进了一个更大的空间。
这里的光源再也不是灯泡,而是一盏盏黄豆粒大小的油灯,它们并非随意摆放,而是被一圈一圈地悬挂在墙面上,形成了一个个人形的轮廓光晕。
借着这些微弱的光晕,乐东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恐怖景象。
因为那每一个被圈起来的区域内,都“站立”着一具尸体。
它们被带有枝杈的原木棍,从后背贯穿固定,强行撑成了“大”字形,直挺挺地立在原地。
这些尸体形态各异,有的早已死去多时,皮肤干瘪发黑,紧紧包裹着骨头,像一具具风干的腊肉,上面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虫。
有的则相对“新鲜”,皮肤还带着点死灰色,但肢体肿胀,口鼻流出黑褐色的污物,裤裆处更是屎尿横流,黄褐色的液体顺着僵直的腿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嘀嗒”声。
更重要的是,除了这些污物滴落的声音,更多的,是源自那些黄豆大小的烛火。
那些豆大的火苗舔舐着上方尸体的脚底板、小腿肚,下巴颏,炙烤着干枯或腐败的皮肉,一滴滴浑浊粘稠,散发着恶臭的油脂,被缓缓烤炼出,滴进下方固定在身上的玻璃瓶…
整个空间,就像是一个肮脏的炼油工坊。
尸臭、粪尿臭、油脂腐败的酸味,混合着尸油燃烧产生的焦糊味,形成了足以让任何活物精神崩溃的毒气。
更别说深处那一声声非人的嘶吼,似乎在证明这个地方就是地狱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