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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报账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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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七章报账风波(第1/2页)
    1、
    也许是被连续投诉12345的缘故,最近的海聚汽贸城正在修路,换路灯,正在改头换面之中。
    对迷雾之城交警大队的影响就是时不时地会断电。
    这一日,断电的情况又出现了,加班到9点的综合办公室陷入死寂的黑暗。
    仅仅持续了数秒,备用电源启动。
    “滋啦!”
    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电流声,头顶的日光灯管剧烈地闪烁起来,像垂死挣扎的萤火虫,最终艰难地重新稳定,发出惨白而冰冷的光。
    这一束光明驱散了纯粹的黑暗,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诡异和不安。
    关青禾和崔媛媛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魂未定。
    崔媛媛抚着胸口,声音发颤:“吓、吓死我了…这破灯,该换了!”
    关青禾摇头:“不是灯的事,是那边在线路改造,这种恐怖片的氛围还要持续一阵子。”
    祝一凡说:“那边修路,晚上也不怎么安全,这些日子值班就交给我吧,反正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关青禾嘻嘻一笑,说这还因祸得福了,老祝,你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崔媛媛摇摇头,说真幼稚!
    “滴滴!”吴定波的电话,这丫的来电之后又迅速挂掉,像是神经病发作一般。
    祝一凡此刻还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僵硬地站在门口,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映着他铁青的脸。屏幕上,“通话结束”的字样异常刺眼。他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仿佛要压下即将喷发的火山。
    此刻,又完成了一次换电,综合中心办公室的气氛依旧压抑。
    祝一凡对着电脑屏幕,反复拖动着一份预算报告的数字,眉头拧成了疙瘩。
    突然,“砰”地一声巨响,办公室门被一股蛮力狠狠撞开,重重砸在墙上,震得门框嗡嗡作响!吴定波像一头暴怒的雄狮闯了进来。他双眼赤红,胸口剧烈起伏,昂贵的西装外套敞开着,领带歪斜,全然没有了平日精英律师的从容。
    他一进门,锐利如刀的目光就死死锁定了办公桌后的祝一凡。
    “祝--一--凡!”吴定波的声音沙哑而充满戾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他妈真行啊!”
    办公室的空气瞬间凝固。正在收拾小包准备闪退的关青禾愕然抬头,崔媛媛也吓得捂住了嘴,连角落里假装看报纸的牟大海也放下了报纸,眼神闪烁不定。
    祝一凡缓缓站起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翻涌着冰冷的寒意:“吴大律师,淡定。有事说事,没事滚蛋。”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说事?!好!说事!”吴定波几步冲到祝一凡桌前,双手“啪”地一声重重拍在桌面上,震得桌上的水杯都跳了一下。他身体前倾,几乎要贴到祝一凡脸上,咬牙切齿地低吼道:“海聚汽贸城!三天前!下午三点四十七分!徐萍的车旁边!抱着她的是谁?!嗯?!你他妈告诉我抱着她的是谁?!”他的声音因极度的愤怒和失控而微微发抖,“她哭得梨花带雨扑你怀里,你他妈还拍她后背安慰她?祝一凡!朋友妻不可戏,这话是你当年亲口说的吧?!你他妈就是这么对兄弟的?!”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鞭子抽过来。祝一凡的脸色在吴定波的控诉下由青转白,又从白转为一种极致的冰冷。他没有立刻反驳,只是定定地看着吴定波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有震惊,有被误解的屈辱,更有一种深深的失望和悲哀。
    “呵…还真是兴师问罪来了。”祝一凡突然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那笑声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无尽的嘲讽和心寒。“吴定波,”他缓缓开口,一字一顿,清晰无比,“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下水道的泔水吗?还是被醋泡烂了?”
    “你他妈放屁!”吴定波暴怒,挥拳就要上前。
    “大海!”祝一凡猛地提高声音,眼神锐利如电射向角落里的牟大海,“麻烦把海聚汽贸城东门周边,三天前,下午三点三十分到四点三十分,所有能调取的路面监控、内部停车场监控影像,全部给我调出来!立刻!马上!现在!”他的命令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牟大海被祝一凡的眼神和语气慑住,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是,祝主任!”立刻转身奔向十一楼的视频监控室。
    崔媛媛也反应过来,赶紧起身跟了过去帮忙。
    “啥玩意?”吴定波被祝一凡这突如其来的命令和强硬气势弄得一愣,拳头僵在半空,赤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疑不定。
    很快,牟大海和崔媛媛回来了,他的手里拿着一个U盘,小心翼翼地插在祝一凡电脑上。
    办公室内所有人都围拢过来,气氛紧张得能点燃空气。
    祝一凡面无表情地坐到电脑前,打开视频文件,熟练地拖动进度条。屏幕上快速闪过海聚汽贸城东门区域的监控画面。
    “时间轴,三点四十五分。”祝一凡的声音冰冷得像机器。画面跳动,定格。画面显示徐萍的红色CC停在那个偏僻角落,两个后轮明显瘪了下去。徐萍坐在驾驶座,显得焦躁不安。
    “三点四十七分。”祝一凡拖动滑块。画面中,祝一凡的身影出现,他绕着车走了一圈,敲了敲车窗。
    “三点五十分。”画面切换到一个角度更好的内部停车场摄像头。清晰地看到徐萍下车,带着哭腔说着什么。祝一凡俯身检查轮胎,然后打开自己车的后备箱,拿出工具和一个便携充气泵。
    “三点五十五分至四点十分。”漫长的十几分钟,画面忠实地记录着:祝一凡蹲在地上,费力地更换备胎,然后又用充气泵给另一个瘪掉的轮胎打气。寒风似乎穿透了屏幕,能看到他额角渗出的汗水。徐萍裹着大衣站在旁边,从最初的恐惧不安,到渐渐平静,看向祝一凡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四点十二分。”
    关键帧!徐萍看着打好的轮胎,情绪激动之下,猛地扑上去抱住了刚直起身手里还拿着充气泵接头的祝一凡。祝一凡猝不及防,身体明显僵住,双手下意识地张开(避免接触),过了几秒,才极其克制地、象征性地在她后背上轻拍了两下,动作生硬而疏离,更像是一种安抚而非亲密。整个过程只有短短五六秒。祝一凡随即推开她,指着轮胎说了句什么,看口型大概是“好了,天冷,快回去吧”,然后转身收拾工具。
    “四点十五分。”画面切换到入口处。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正是吴定波的慢慢驶入,缓缓停下。车窗降下,露出的脸。他的目光,死死定格在远处刚刚分开的徐萍和祝一凡身上。徐萍正拉开车门上车,而祝一凡背对着他,在关自己车的后备箱。吴定波的脸色在监控画面里阴沉得可怕,眼神如同淬了冰的刀锋。
    “四点十六分。”同一时间,另一个角落的监控探头捕捉到了保安亭侧后方阴影里的一个身影:竟然是钱惠子!她倚靠在冰冷的铁皮墙上,双臂抱胸,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远处吴定波的车和更远处的徐萍、祝一凡!
    她的嘴角,挂着一抹清晰、冰冷、充满了阴谋得逞意味的诡笑!
    还得感谢张明,借助这次海聚汽贸城的修缮,他将这监控也换成了最新款的,此刻将她的表情放大到了一个夸张的程度…
    办公室死一般寂静。只有电脑散热风扇发出的轻微嗡嗡声。吴定波像被施了定身咒,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钱惠子那张诡笑的脸。他脸上的暴怒、屈辱、被背叛的火焰,如同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凝固、龟裂。赤红的血色急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骇人的惨白。
    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仿佛被人抽掉了脊梁骨,踉跄了一步才勉强站稳。
    “…是她…”吴定波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死死盯着钱惠子那诡谲的笑容,仿佛要把它刻进灵魂深处,“对徐萍泼她酒的报复…是报复…”他猛地转向祝一凡,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愧疚和悔恨,“老祝…我…我他妈混蛋!我错怪你了!”他伸出手,似乎想抓住祝一凡的胳膊。
    “啪!”
    祝一凡猛地甩开了吴定波伸过来的手!力道之大,让吴定波的手腕都一阵发麻。
    祝一凡“霍”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尖叫。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吴定波,胸膛剧烈起伏,那双总是带着点戏谑或疲惫的眼睛,此刻燃烧着冰冷的、被彻底刺伤的怒火,如同极地永不融化的寒冰。“去你丫的吴定波!”祝一凡的声音不高,却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冰雹砸在地面上。“老子和你初中就同学,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多少年了?!你他妈居然怀疑我?!怀疑我撬你墙角?!就凭他妈的几张断章取义的角度,连问都不问老子一句,就杀上门来兴师问罪?!在你眼里,我祝一凡就是这种人渣?!”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和失望,“寒心了!吴定波,我真他妈寒心了!”
    说完,祝一凡看也没看僵在原地、面如死灰的吴定波,更没理会办公室里噤若寒蝉的其他几人,抓起桌上的车钥匙,猛地推开椅子,大步流星地向门口走去。
    “砰!”办公室的门被他甩得震天响,留下满室死寂和一片狼藉的心情。
    吴定波站在原地,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像。他低头看着自己那只被挥开的手,又缓缓抬头,望向监控屏幕定格的那个诡谲笑容:钱惠子。悔恨、愤怒、后怕…种种情绪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心脏。他知道,他和祝一凡之间那道兄弟情深的裂痕,远不是一句我错了就能轻易弥合的了。
    在场的关青禾和崔媛媛,也是面面相觑,目光在失魂落魄的吴定波和屏幕上钱惠子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之间来回移动,一股冰冷的寒意,悄然爬上了脊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九十七章报账风波(第2/2页)
    2、
    吴定波悄然离开,门被轻轻合拢,仿佛怕惊扰了空气中弥漫的某种即将引爆的尴尬。
    次日,大家都保持了一种回避的默契,谁也没提这一茬。
    关青禾的目光落回那本《茶道》杂志,指尖划过一幅云雾缭绕的高山茶园图片:“云栖茶园:顶级生态产地”。她嘴角弯起一抹极淡、略带嘲讽的笑意,心想:嗯,这茶园可真醇厚,就像某些人头天晚上可能刚灌下去的那玩意儿。
    窗外,风掠过光秃的梧桐枝桠,呜呜作响,像是在提前给会议室里的某人配悲伤音效。
    交警大队党委的会议室。空气干燥得能吸干肺里的水汽,混杂着消毒水和陈年烟灰的混合气味。长条会议桌两侧烟雾缭绕,成功地为那些或严肃或困得灵魂出窍的面孔打了层朦胧滤镜。
    议题一项项推进:疫情保障、宣传、后勤…沉闷冗长,如同窗外那片阴得能拧出水的铅灰色天空。关青禾姿态松弛,偶尔在笔记本上划拉几笔,仿佛置身于一个透明的、隔音的泡泡里。她的目光偶尔掠过斜对面那位正襟危坐、奋笔疾书记录纪要的祝一凡,又轻飘飘移开,平静得像在看一张不会动的老照片。就在议题即将滑向干部思想动态分析这片更加乏味的水域时,坐在中段,一直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敦实无害的壁挂装饰品的庞彪,忽然清了清嗓子。
    那声音不大,却像一根淬了毒的针,精准地刺破了会议室厚重的沉闷幕布,瞬间把所有游离的魂儿都强行揪了回来。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聚焦到他身上。这位平日里见谁都笑出一口大白牙,仿佛自带和气生财BGM的老好人庞彪同志,此刻脸上那点圆融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了天大的委屈,锥心的痛楚以及被逼上梁山的为难表情,眉头拧成一个标准的“川”字纹路,演技直逼奥斯卡的遗珠。
    “各位,有件事压在我心里很久了!今天趁这个民主生活会,我必须直言不讳!不吐不快!”他的语气沉重得能压塌秤砣,目光缓慢而沉重地扫过全场,最后精准地,带着点寻求主持公道的意味,落在主位的廖得水脸上。
    关青禾也缓缓抬起了眼皮,面无表情地看着庞彪,心中警铃大作:“来了,这老狐狸终于要把攒了几个月的“委屈”祭出来了。”
    只见庞彪长叹一声,那叹息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充满了控诉的力道。
    他猛地从座位上抄起那个早就搁在桌角、显得无比刻意的牛皮纸文件袋,“哗啦”一声!动作幅度之大,带着一种压抑了整整三个月的悲愤,像抽一把复仇的利剑般抽出一张纸。他高高举起,手臂配合剧情需要地微微颤抖,仿佛举的不是单据,是血泪交织的控诉状。
    “大家请看!”声音陡然拔高,嘶哑凄厉,宛如一只被踩了尾巴又被抢了骨头的狗。
    “三个月!同志们,整整三个月了!”他咬牙切齿,如同拍惊堂木般,将那张纸狠狠拍在光洁如镜的会议桌上,“啪!”一声脆响,清脆得连旁边陶金銮那油腻腻的茶杯盖都吓得蹦跶了一下。
    那张白纸黑字印着“茅台”二字的招待费报销单,瞬间暴露在惨白的日光灯下。日期像个没长好的陈年疮疤,格外刺眼。
    “众所周知,四个月前,市局督导组来湖督导,重点就是我们交警,我请示过大队长,严格遵守相关规定,邀请周科长他们吃了顿必要的工作餐。我发誓哈,完全出于公心,是为了后续工作的顺利开展。”庞彪的声音充满了溢于言表的冤屈,他猛地转向斜对面。
    此刻,祝一凡的脸色已经白得像刷了层石灰。他感觉这场风暴的中心应该就是自己。
    庞彪的食指如同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狠狠地指向祝一凡,声音冷得像冰窖里的石头:“可就这么一张合规合理、为了工作呕心沥血的单据。送到综合中心之后,整整卡了三个月!石沉大海啊!同志们,这是我个人垫付的血汗钱,分文未回!我三番五次,亲自去问,祝主任要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要么就一个字:忙!还要研究流程!规章制度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要研究个啥!同志们,这是什么行为?不是典型的衙门作风是什么?不是官僚主义是什么?还是说,有些人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就敢藐视上级的指示,把规章制度当面团捏来捏去?”他胸膛剧烈起伏,那目光如同淬毒的钉子,死死楔在祝一凡那张越来越白的脸上,声音陡然转为诛心之问:“祝主任!当着大家的面,请你告诉我:一张区区报销单,三个月都办不下来!你这种工作态度?!这种工作效率?!芝麻绿豆大的小事都能拖成跨世纪工程!你的协调能力在哪里?!你的服务意识又在哪里?!让大家伙儿都评评理。就凭你这样,还配主持综合办这么重要的枢纽部门吗?你还怎么当这个主任?!怎么服众?!”
    这一连串的质问,密集得如同机关枪扫射出的冰雹,劈头盖脸砸向祝一凡。
    每一句都狠辣刁钻,把一张小小的报销单强行拔高到了对抗上级,败坏警队士气,损害单位形象和能力堪忧的可怕高度。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瞬间被炸开,压抑不住的“嗡嗡”议论声像苍蝇群般响起。
    “三个月?确实有点离谱了…”
    “老庞这是憋狠了,话重了点,但…话糙理不糙!”
    “综合中心最近效率是有点拖沓,老祝…有点过了。”
    “招待费?宴请上级的,又不是私人的事情!卡着不批,影响太坏了吧…”
    “祝主任平时看着挺稳重的啊,这事怎么会…”
    整个会议室,目光分为两路:惊愕、同情的给庞彪;审视、疑惑、暗搓搓的幸灾乐祸…无数道无形的目光之针,从四面八方刺向仿佛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祝一凡。
    祝一凡长吁了一口气,猛地站起,目光如电,凌厉地扫过全场那些表情各异的面孔,最终,带着强烈的、被冤枉的怒火,猛地钉在侧面那个始终沉默、此刻眼神复杂带着点愕然的关青禾身上。
    关青禾是真忘了,抱歉地耸了耸肩。
    “老庞!”祝一凡的声音压着火气,但字字清晰,“我就问你一句:这三个月里,你!何时!亲自找过我?!你给我打过电话吗?!还是当面堵着我的门了?!这话既然说了,那就说清楚。”
    庞彪显然没料到祝一凡这直球反击,愣了一下,但很快无缝切换到我也很无辜的模式:“我去找你几次你都不在。办公室没人!所以我才让,”他手指迅速一转,精准无误地指向关青禾,“我才让青禾跟你联系了!让她转达的!”
    庞彪不知所以,声音变弱,甩锅动作却是一气呵成。
    祝一凡复狠狠瞪了关青禾一眼:那眼神明确无误地传达着:他对这张单子的存在和庞彪找过他这件事,一无所知!他迅速扫过单据,“茅台”二字刺眼。他嘴角忽地扯起一抹冰冷、洞悉一切的笑意,转向庞彪,声音不大却极具穿透力:“哦?是吗?那我倒要问问了。不是让青禾转告你:把单据上那个扎眼的茅台,换成等价的、安全稳妥的菜品明细附在后面吗?庞代教导员,”他故意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嘲讽的反问,“怎么?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拿着这张原汁原味的茅台单子,去纪委那边喝杯茶,顺便好好说明一下当时请周科长们的超标工作餐情况?”
    “青禾!”庞彪立马扭头,脸上瞬间挂上恍然大悟和被下属坑了的委屈与埋怨,“哎呀!你这小妮子!你这办的什么事啊?你听听你听听!你这不是害我嘛?害我以为祝主任故意卡我脖子!”
    他的变脸速度堪比川剧,完美甩锅,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关青禾刚要张口申辩:“我…”
    话未出口,祝一凡冷冷一瞥,那眼神像冰水浇头,让她瞬间把辩解咽了回去,只剩下满脸的震惊和巨大的委屈凝固在脸上。他不再看庞彪跳梁,转向众人,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沉稳,甚至带上了一丝语重心长:“正好借此机会,我得再跟大家重申一下财务报销的核心要义:要既留痕迹,也不留痕迹。留痕,是循规蹈矩,保护集体,方便审计;不留痕、不乱留痕,则是保护自己,远离深渊。同志们,这两条,缺一不可啊。分寸拿捏不好,就是给自己挖坑,我这可不仅仅是友情提示。”
    廖得水深以为然,他适时地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与托盘碰出清脆的一声“叮”。这声音在骤然安静下来的会议室里,如同法官落下的法槌。
    他目光扫过众人,打着官腔:“嗯。祝主任这话,用心良苦,提点得非常到位。规则是好东西,是保护伞;但用不好,也能变成勒死人的绊脚绳。这个度,关乎每个人的清白和前程,大家务必谨记于心,时刻保护好自己。”接下来的散会二字则如同赦令。
    椅动声、脚步声、压低的议论声重新响起,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松快和对刚才那场精彩大戏的回味。
    人群散去,关青禾失魂落魄地僵在原地,仿佛仍未从那场疾风骤雨中挣脱。她望向祝一凡,眼中交织着被彻底抛弃的茫然和巨大的冤屈,嘴唇微颤,终究一个字也未能吐出。
    她猛地抓起旁边的清水杯,仰头狂灌。冰冷的液体汹涌而入,冲刷着她的咽喉,却浇不灭心底那片被点燃又生生摁熄的荒原。水呛进了气管,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弯下了腰,眼泪生理性地涌出眼眶。
    窗外,老梧桐虬曲的枝干在暮色中伸展,如同无数扭曲的、无声质问的铁钩。惨白的日光灯落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颤抖的晦暗不明的阴影。
    会议室里弥漫的硝烟似乎已经散去,只余下呛人的尘埃,无声地覆盖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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