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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陈向东的提问，潘戎苦笑着摇头。
“陈书记，你这是明知故问。”
他要是不想救潘正弘，干嘛要进陈向东办公室？
再说了，救潘正弘，就是救自己。
陈向东笑吟吟看着潘戎。
他相信，潘戎在石梁工作几十年。
手里掌握的东西绝不止之前交给自己那点。
陈向东还想着以后慢慢从潘戎身上挖宝呢。
俞毅这次真的是助自己一臂之力了。
“潘书记，你知道古局刚刚跟我分析了什么吗？”
潘戎大概是为了找回场子。
平日里不抢领导风头的他。
面对陈向东的这个问题，竟然直接给出了自己的分析。
“我猜古局肯定会说，有自己人帮忙伪造证据。”
陈向东心头诧异一瞬，很快释然。
潘戎也是老公安，还是资格比古泓老得多的老公安。
“既然潘书记分析出来了，那不如再分析分析。
这个内部帮忙的人，会是谁？”
潘戎脑子里闪过好几张面孔。
都是像狄宇斌这种曾经是自己的属下，如今已经投靠俞毅的。
这一次，潘戎倒是没有强行说出心里的分析。
“还请陈书记告知。”
“那我就说一说古局他们的分析结果。”
陈向东把牛山的名字说出来，潘戎脸上的诧异毫不掩饰。
“怎么，潘书记没有想过会是牛所长？”
潘戎再次苦笑，相比于狄宇斌等人，他和牛山才是真正的老伙计。
同样出身基层，也都曾担任过矿场保安。
这份情谊，就连邱泰都比不上。
如今乍然听到老伙计背刺，潘戎难以遮掩心中的震惊。
至于说怀疑？那是不会的。
古泓能给出这个结果，必然掌握或者察觉了什么。
潘戎快速整理好情绪，“陈书记，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我想亲自见过牛所长，再来跟你汇报？”
基于对潘戎的欣赏，陈向东同意下来。
“潘书记最好是快点做下决定。
你知道的，如果不是我让古局动作放慢。
潘正弘此时已经被收押了。”
潘戎自然明白，俞毅出手，又有内鬼配合。
如果陈向东不帮忙，除了含冤入狱，潘正弘没有别的结局。
而自己也会受到牵连，早早下台。
下台只怕是最好的结果，说不得还要像邱泰一样，迎来一个不体面的收场。
潘戎收敛心神，还是坚持要见过牛山再说。
陈向东自无不可，让潘戎自便。
潘戎要见牛山，只需要一个电话把人叫到办公室即可。
牛山来了。
不仅来了，还带来了他对潘戎的质问。
“你为什么要出卖泰哥？”
潘戎如何震惊自不必提。
后续他们谈了什么，也无人知晓。
陈向东只知道，潘戎真的把牛山的罪证送来了。
“陈书记，这是牛所长这些年在邱泰指示下放跑一部分罪犯的证据。”
陈向东挑了挑眉，潘戎最终还是收敛了。
在邱泰指示下做的事，牛山只承担次要责任。
如果运作得好的话，牛山甚至还可以提前退休。
当然，退休待遇肯定不如正常高。
但能脱身，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潘正弘的事，还请陈书记费心。
这次事了，我和郭常务打算主动请辞。
还请陈书记早日挑选适合的继任者。”
什么？
陈向东震惊了。
“潘书记这是何意？”
潘戎摇头，并没有解释太多。
但他的姿态已经足以表明自己的态度。
“如果陈书记不放心，大可把郭常务一起请来。”
陈向东的确不放心，直接拿起听筒，把郭梦琳叫到办公室。
郭梦琳的说法和潘戎一样。
“陈书记，我和潘书记去意已决。
如果陈书记需要我们发挥余热，就把我们放到下面乡镇去。
扶贫事业正是红火的时候，我和老潘还能再干两年。
如果陈书记怜悯，还请给我和潘书记安排个养老的闲职。
我们就安心等退休了。”
潘戎大概是为了加码，对陈向东补充道：
“陈书记，那些名单里其中一部分是郭常务提供的。
邱泰对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推心置腹。
我们每个人各自掌握的情况都不一样。”
郭梦琳也为了退休的目标继续卖惨，提起被俞毅针对调查的事。
“有俞县长在，我和潘书记的日子都不可能好过。
陈书记，我和老潘也只有安全退休这么一个念想了。
还请成全。”
陈向东暂且相信了潘戎和郭梦琳的诚意，让他们俩先回去。
不得不说，有了郭梦琳的位置做保底。
就算任素英的位置保不住，陈向东也不亏。
是的，陈向东相信古泓肯定能查出潘正弘案子里的不对劲。
但是对于晚会节目投票一事，陈向东的确是不算太有信心。
主要是没有足够的信息支撑分析。
俞毅信心满满，李万龙又是宣传系统的老人。
万一他们搞出来的节目就是更合老百姓胃口呢？
到时任素英保不住，俞毅在班子里就有了自己人。
有了李万龙的上位，俞毅就可以拿捏各个部门的副职。
这些人想进步，就会自动向俞毅靠拢。
这是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俞方给出来的招数，确实不能小觑。
可陈向东若是能在俞毅拿掉任素英的同时。
再给出一个常务副县长的指标。
那么局势就会有所不同了。
若是晚会一事能赢，直接阻断李万龙上位。
那局势还会明显翻转。
‘走一步看一步吧，如今保底在手，俞毅已经不足为虑了。’
陈向东心里高兴，随后快速把潘戎提供的证据交到古泓手上。
并且着手跟市委沟通。
纪委书记和常务副县长主动请辞，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陈向东肯定是要向上级党委说明情况的。
兜兜转转间，时间来到了春节前三天。
省委副书记卢飞松低调来到石梁县内。
陈向东此时正和刘部长、邓主任等人一起招待。
别看卢飞松对外说是来石梁看晚会的。
其实人家身上的担子更重。
无论是藤原石千事件，还是邱泰的处置，都出在华中省。
而且影响都不俗。
华中省必然要派出一位有分量的省领导参与其中。
同时，中央有意让这些事件在今年内画下句号。
卢飞松这个时候进入石梁，为的就是替这些事件安排结局的。
只是不知为何，卢飞松的到来，竟然没有通知县长俞毅。
陈向东还在思考之时，竟是被卢飞松叫到了身边。
“陈书记，你觉得给邱泰判死刑，会不会过重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