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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仁瞻听见声音才放松了手臂,抬眸道:“何将军,你什么时候到的?”
来人正是何承矩,他穿着蓑衣带着斗笠,斗笠的帽檐边还在滴着雨水,见王仁瞻停了动作,压低了声音又道:“今日刚到,进城就听闻码头那儿的事,我不方便现身,就没进市舶司。”
王仁瞻一听就明白了,官家让自己明面上大张旗鼓得查,吸引背后之人的注意力,而何承矩他们,则会在背后查泉州港的事。
“发现了一封密信,是三佛齐大祭司给阇婆的!”王仁瞻将信的内容告诉何承矩后,又指着自己的胳膊伤口道:“查到的时候,港口一艘三佛齐的船要逃,我没拦住,这是被逃跑的人击中的。”
王仁瞻又从袖中掏出那枚铁钉,“好在没有毒,要不然这条命就得交代在这儿了!”
何承矩捏着那枚铁钉看了许久,总觉得有些眼熟,可一时却也想不起来,“可否先放在我这儿?”
“你拿去就是!”王仁瞻不在意得摆了摆手,“我是觉得,这封密信发现得也太凑巧了,且太过轻易,好像就放在那儿等着被我们发现似的,而且...”
何承矩收起铁钉,顺口问道:“而且什么?”
“而且,王提举之女在画上画的,可是个鬼鬼祟祟的高丽人...”
“高丽人也不一定就是细作,或许是因为私事也未可知,不过既然是有疑问,总要都查清楚了才好...”
何承矩看了一眼巷子外面,雨还在下着,因为下雨,路上行人也少了许多,不过他也不能在这儿久留,“你派人把三佛齐罪证送回京,动静也搞大些,最好是全城皆知,另外,泉州港蕃商居住地还留有不少商人,这几日你带人大肆搜查,名义上就查三佛齐和阇婆,但可借着私藏嫌疑人的名头,也查下高丽人的地盘。”
王仁瞻若是给三佛齐定了罪,背后之人相比会放松警惕,何承矩在暗处也更能发现些什么来。
王仁瞻点头,“好,我会吩咐下去,其余事便交给何将军了!”
二人对视一眼,面容都十分严肃,遂即一前一后出了巷子,王仁瞻带着武德司人去了府衙,他要问范旻借些人手。
何承矩压低了斗笠,快步走入雨幕之中,他眼下的身份是来泉州做生意的商人,他的任务,便是找那些行商套话,看能否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
翌日,一匹快马从市舶司朝着城外疾驰而去,马匹上是个信兵,他扬着马鞭大声喝道:“官府办差,都让开!”
在他离开后,街上百姓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拍着心口:“这又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事,在城里纵马这么快,撞到了人可怎么办?”
“你没听说吗?三佛齐在海上抢劫大宋商人的船,还把人都杀了,要不是有个水手逃回来,朝廷还不知道此事呢!”
“真的假的?三佛齐竟然敢抢劫大宋商船?”
“当然是真的,听说还不是第一次,原来那些回不来的商船啊,都是被杀干净了,哎...还以为是遇到了风浪呢,原来竟然是遭了毒手!”
“所以这几日,朝廷的人都在蕃商居住区搜查三佛齐的商人,还没走的,都被押入大牢里去了!”
蕃商居住区,王仁瞻带着武德司以及衙门的官差大肆搜查着蕃商居所。
“朝廷有令,三佛齐、阇婆劫掠大宋商船,屠杀大宋百姓,凡留在泉州之三佛齐、阇婆之行商,全部押入大牢受审,若有敢私藏罪犯,一律按同党处置!”
官差进进出出,三佛齐和阇婆行商的住所被翻得凌乱不堪,许多箱笼也从屋中被抬了出来,箱子打开,里头包括文书、账簿等东西都被送入府衙,由懂得蕃语的通译来查看。
其他国家的行商也并未因没有涉及到他们自身而放松下来,因为大宋的官差并没有放过他们,他们屋中的东西也一样被搜查了一通,只不过看着相对温和一些。
金敏秀今日并没有穿高丽服侍,而是穿了一身大宋常服,隐在人群中看着很是不起眼,他驻足看了片刻后,才转身挤过人群朝着外头去了。
仍旧是那个铺子,他踢开园中机关,假山门洞洞开,金敏秀大步走下去,还没见到人就愉快开口道:“宋人上当了,他们真以为是三佛齐干的那些事,已经着人送消息回去,还把三佛齐的人都抓起来了!”
密室中的那辽人仍旧端坐在烛光下,今日的他手中拿着一把匕首削着一块松木,木屑已是落了一地,闻言皱眉道:“那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也不怕被人发现?”
“发现不了,”金敏秀笑着道:“现在人都在居住区那儿查人呢,忙得很!”
辽人放下刀,朝金敏秀道:“三佛齐的使臣已经在路上了,只要他们抵达泉州,所有事情定然会真相大白,所以...”
辽人看向金敏秀,金敏秀立即点头,“我知道,不能让他们到泉州,我会安排好!”
“你也知道,我不方便露面,既然宋人上当,接下来最重要的一步,可就得靠你了!”
“我知道厉害,宋人绝对想不到,三佛齐敢火烧泉州城!”金敏秀露出得意神色,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成功之后,还望你们信守承诺!”
“放心,就是一个渤海而已,我们只要有燕云就够了!”当然,若是事情闹得够大,说不定还能占领中原更多的领土!
与此同时,范旻也将所有箭楼轮值士兵的名单拿到了手上,正一页一页翻看仔细。
在他对面,坐着的赫然是陈洪进,他不解道:“我都查过了,那个叫方武的就是贪嘴,才会在轮值时喝酒,我已经罚了他半年俸禄,他也保证说再不敢犯,不过,也算是我管教不严,我会写奏本同官家说,不会让范知州一人担责。”
范旻“嗯”了一声,仍旧低头看着,手上这份名单不仅记录着性命、轮值的时间,还有他们的籍贯以及经历,这些都是王仁瞻要求的。
他全部看完后,抽出其中三张纸放在桌上,“这三人都来自北边,方武也是其中之一,你可知道,他们是怎么到了泉州,又为何入了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