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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这些事情,我从未告诉任何人。
我的身世或许有人知道,但我要调查的事情,绝对无人知晓。
包括我的母亲刘女士。
我进入沈家以后性格内敛,十五岁那年的事情发生过以后,我性格更加内向,更加不愿意与人交往,因此我也没有关系私密要好的朋友。
我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
何况是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仅无人可以分享,也不会与人分享,因为这是秘密,必须保住。
就算我跟卓俊远透漏消息,让他去延湾查唐家的那批货,我也从未把自己的真实意图透露半点给他。
纪云州从哪儿得知的?
此刻,我不只是惊讶,还有慌乱,可能还有恐惧。
我是不是哪里出了纰漏,才会被人查出来?
这事纪云州能查出来,那,唐家呢?
前方红灯亮起,车子稳稳停下,纪云州直到此刻才转头看向我,车外是幽暗的夜色和点点路灯,车内橘色车灯下,纪云州眸色柔和。
“月月,别怕。”他伸手过来,轻轻抚上我的头发,“这件事只有我知道,我也已经替你做了防火墙,别人查不到。”
他竟然知道我心里最担忧的问题。
我的心,在稍稍缓口气之后,更加担忧了。
纪云州并不是猜测试探,他确实知道我要做什么,甚至是了如指掌。
“老公答应过你的,会把伤害你的人送进去,会帮你做成你想做的事情,不要担心,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有老公在背后替你撑住。”纪云州的目光和语调越发柔和,还在安抚我。
我定定看着他,喉头生涩,胸口就像是有浪潮翻涌,无法休止。
纪云州的动作和话语并没有安抚到我,我越发不安。
这么隐秘的事情他都能够查出来,那别的事情呢?
我藏在心底的秘密,不止这一个。
这一瞬间,我的心情杂乱无章,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想要把他的手从我的头顶扯下来:“纪云州,我不……”
还不等我用力,纪云州就顺着我的动作动了,他的手从我头顶放下,却反手握住了我的手掌,是疼惜的语调:“今天早上我就觉得你穿得薄,你瞧瞧,小手冰凉。”
他一手捉着我的手,一手握着方向盘,再次启动了车子:“等会儿去了岳母家,我给你做一碗红糖小丸子,你最喜欢在天冷的时候吃这个了。”
我的手确实冰凉,一半是因为我自己本身体质原因,不耐冻,今天的衣服确实薄了点,一半是因为我受了惊吓,我被纪云州刚才所说的一切都吓到了。
但在听到他提到红糖小丸子时,我不安躁动的心,却得到了一点安稳。
或许,纪云州只知道那些事,未必知道我怀孕的事情。
我有生理期腹痛的毛病,中医讲通则不痛痛则不通,所以我生理期会做红糖小丸子来吃,这个习惯纪云州是知道的。
他这个时候提到红糖小丸子,可能是以为我在生理期。
“不用了,我吃不起纪主任做的饭。”我的心稍稍安定,立刻抽回自己的手,别过脸不去看他。
只是,我硬气不起来。
在纪云州面前,我好像硬不起来了。
但我不知道,不硬气的原因是纪云州知道了我的秘密,我此刻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被纪云州捏在手心的蚂蚁,因此不敢像先前那样过分决绝。
还是因为,这些天纪云州所做的事情,以及今天在警局时吴警官告诉我的那些事情。
我开始分辨不清了,忍不住在心里猜测,纪云州到底要做什么?
他如果真的是为了给郑欣然脱罪,那他掌握了我这么重要的秘密,完全可以以此威胁我,帮郑欣然脱罪。
可他没有,他还亲自把郑欣然送了进去。
可他如果真的如他所说,与郑欣然什么都没有,当初他又怎么会对她百般宠溺?
他们在我面前做的所有事情,已经像尖刺一般深深扎进了我的心脏……
纪云州似乎丝毫也不介意我对他的冷嘲热讽,又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语调里染上了宠溺的笑意:“你要是吃不起,就没人吃得起了,乖,听话,别跟老公闹了,待会儿让岳母和舅舅看到我们闹别扭,他们会多想担忧的。”
岳母,舅舅。
纪云州叫得很顺口,我的心里却越发难受。
昨晚纪云州抱着我说他后悔了,求我给他一个机会。
今天早上在他的车里,他又扯着我的手腕把我扯进他怀里,带着哭腔和颤抖说,他错了,不该利用郑欣然来故意气我,但他和郑欣然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
可他们在我面前做的那些事情,又要怎么抹去?
“那你就别去沈家了。”我捏紧了手指,再一次转头看向纪云州。
这一次,我没有慌乱也没有不安,我的心里清清楚楚地写着一行字:我不愿意与纪云州再有瓜葛。
我静静面对着纪云州那张微微怔住的脸,沉声继续说道:“纪云州,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我们现在的关系,已经不适合有这样的来往,你从来也没把自己当成沈家的女婿,以后也不要再登沈家的门了。”
“不管你知道了我多少秘密,也不管你究竟怎么知道的,你要做什么只管冲我来,不要牵连舅舅和我妈。”
我依旧不相信纪云州。
即便我会被他所说的话波动,吴警官告诉我那些情况时,我的心中也会忍不住动摇,会生出猜想,猜想纪云州所做的这一切是不是真的为了我。
可这样的念头转瞬即逝,我不是以前的沈弦月了。
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清醒。
我不相信浪子会回头,我也不相信覆水能收回,如果一件事超出了常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这件事本身就是假的。
纪云州一定另有目的。
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我起码要保障刘女士和舅舅的安全,纪云州可以对我下手,但不能对我的家人下手。
纪云州眼底的笑意消退,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的失落和难过,在幽深的眸子里,他的神情慢慢变成了浓厚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