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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剩一点东西还放在景园没来得及拿回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就是一些细碎的小东西,但那也是我的东西。
我担心新的女主人被带进门以后看到那些东西会不开心,也担心纪云州会误以为那是我想继续留在那里的证据。
其实这件事情我早就想做了,但是最近一下班不是这事就是那事,没能抽出空来。
今天刚好是个机会。
梁浩渺今晚似乎是家里有事,没有找我吃饭,夏既白原本是想跟我一起吃饭的,但见我已经约了小于,他就没有强求,改了主意去找唐语童一起吃了。
而纪云州,此刻应该也不在景园,毕竟他今天都在忙着处理掌心宠的事情。
我应该不会在景园碰到他,也不会被他继续纠缠。
“景园是吧?好的,我们出发。”司机看了一眼手机,确定了新的路线,就启动了车子。
我点点头,身体靠在了椅背上。
正是下班时间,京港大堵车,车子在高架上停留了一段时间,在这个空档,我接到了刘女士的电话:“你最近很忙吗,怎么连回来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这个家没有你眷恋的人了?”
这话一抬头就夹枪带棒的,很不好听,换成以前,我是一定会生气的。
可自从上一次我们母女闹翻脸并且经过一个长久的冷战期以后,我对刘女士有了新的认识。
因此,我能听出她夹枪带棒后面的潜台词。
刘女士想和我一起吃饭了。
“明晚我回家吃。”我轻轻说了这么一句。
电话那头,刘女士就顿住了,我听到她呼吸都松软了些,却还硬着嗓子:“想吃啥?我提前买了做。”
“清炖排骨,麻辣小龙虾,香辣回锅肉,素烧蘑菇,还想吃你做的鸡蛋面。”我报了一串菜名。
“臭丫头,嘴巴还挺馋,啥都想吃!要把老娘累死!”刘女士的骂声就出来了,可这骂声明显是松软的。
在骂完这一句之后,她又说:“今晚就有鸡蛋面,你不回来吃吗?”
“今晚我有点事,过不去,明晚我一定回去。”我的声音里也浮出了一点笑。
她想我,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又夹枪带棒,又骂我。
“等着吧,明天给你做。”刘女士语气又硬了。
骂我嘴馋什么都想吃,却又让我等着,明天给我做。
我仿佛越来越懂刘女士的路数了,就像她会因为我不听她的话而跟我发脾气,甚至跟我冷战很多天都不理我,却会假借给小于带饭的名义给我做饭吃。
做的还都是我爱吃的。
我从玻璃车窗上看到了自己笑弯的唇角,又听到了刘女士硬邦邦的一句:“还有啊,你最近多注意点,一个人住,都小心点!”
她在提醒我注意安全。
我已经是第二次听到有人提醒我注意安全了,第一个这么提醒我的人是纪云州。
但实际上,那套小公寓所在的小区物业很负责,不管是安保措施还是其他。
我刚准备说我知道了,那边刘女士就又是硬邦邦的一句:“说完了,挂了!”
就这么挂了电话。
我看了看手机,没说话,就在此时,车流动了,车子过了拥堵路段,终于到达景园。
一下车,没了暖气的保护,属于冬日的寒意就扑面而来,我站在景园高大的小区大门处,突然觉得感慨颇多。
这个地方是我和纪云州婚后搬进来的,在这里,我度过了三年。
何其优越的地段,何其奢华的装修,这样的豪宅,如果不是与纪云州结婚,我可能连进去详看内部的机会都没有。
纪云州也曾经要把这套房子分给我,甚至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办理了过户手续,最后却又被我坚定地返还回去。
而如今,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进入景园,今天过后,我应该不会来这里了。
我把脖子上的围巾裹紧,大步走入。
纪云州果然不在这里。
景园的房间窗口是黑的。
我更加放心了。
一切都没有变,在我输入密码进入房子亮了灯时,我发现,好像这里与我上一次离开的时候没有丝毫变化。
沙发上叠放的毯子还是我上一次放的位置,茶几上水壶里的水还是上一次我喝完的高度,我的指尖在茶几上轻轻擦了一把,居然擦出来一层薄薄的灰尘。
我忍不住好奇,纪云州最近都没回过景园住吗?
从我们去办了离婚手续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天,我很快就从景园搬出来了,可是纪云州竟一次都没回来住过吗?
但我很快就反应过来,纪云州当然没时间回来,因为他的时间除了工作以外,都用在他的掌心宠郑欣然身上了。
最近他都在忙着为郑欣然的事情奔波,至于郑欣然被带进警察局之前,他要么在医院陪伴和照顾郑欣然,要么就是和郑欣然在海棠小区,那个属于他们的爱巢里生活吧。
以至于景园这边灰都落了一层。
我下意识拿东西来清理,却在水龙头出水的那一刻,陡然清醒:我都不是这里的女主人了,为什么要清理这栋房子?
这房子脏了就脏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和这栋房子已经没有关系了,和这栋房子的主人,也没有关系了。
丢下抹布,我清理干净手,径直走进房间。
剩下的那点东西不多,我很快就收拾好,打包出了房间。
却又在玄关处顿住了脚步,转头看了一眼,我就毫不犹豫转身,打开了大门。
走吧,以后,再也不来了。
这个曾经承载过我的欢笑和无尽难过悲伤眼泪的地方,永别了。
然而,我刚刚打开大门,却与一个身影撞了个满怀。
刚刚迈出去的步子太大,又带着十足的决绝气势,以至于我在撞上对方的那一刻,鼻子传来一阵剧痛。
“唔!”我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下意识捂住鼻子,眼泪却因为痛感已经溢了出来。
我在这泪眼模糊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月月,原来你在家,难怪我没找到你。”模糊的视线中,纪云州的脸,似乎是带着惊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