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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来过内蒙的人,对这边大多都有个刻板印象,就是一提内蒙二字,就感觉都是天苍苍、野茫茫的大草原。
实际上并不是,内蒙地区也有很多耕地。
尤其赤峰、通辽、兴安盟等东蒙一带,耕种面积也是非常大的。
所以当时郝润我俩下山后,眼前并不是一马平川的草场,而是一大片苞米地。
再有就是黑。
这一点没经历过的小伙伴可能想象不到,二十几年前,农村地区的晚上如果没有月亮,那完全是黑的一批。
真的,都不是伸手不见五指,是几乎连胳膊都看不见!
这就导致我没能提前发现,远处正有一票人朝着我俩走过来,等到真正瞧见的时候,他妈的……别说躲了,平头铲都快怼到我脑门儿上了!
当然对面也没好到哪去。
郝润我俩惊叫出声的同时,对面五人也是被吓的一阵手忙脚乱,嘴里不约而同的说着卧槽。
没错,五人。
除了之前五金店那俩,这天晚上,还多了三个比较年轻的。
几秒过后,双方各自定神,苞米地里随之陷入寂静。
其中一个小年轻很机警,注意到我手上的铁锹后,他立即拉了拉身边的中年汉子:“郑叔,你看……”
我心里咯噔一下子。
我们既然能在这碰见,就说明他们干活的地方肯定不远,现在我还带了把铁锹,这特么很容易被当成是来截胡或者是滤坑的啊!
果然,姓郑那人瞥了眼铁锹,脸色顿时变得阴沉。
他扬了扬下巴,缓声问:“小子,干啥的?”
打从刚刚惊吓过后,我大脑已经在光速运转了。
然而这回事情来到太突然,前后几秒的空档里,我脑子里一连略过四五种说辞,却没有一种能蒙混过关的。
无奈之下,我只能先实话实说:“上坟!”
然而这俩字一冒出来,对面那仨年轻的直接笑了。
机警青年边笑边骂:“小子,你特么吹牛逼能先打个草稿不?”
“大半夜带着挖锨上坟?”
“我看你特么不是上坟的,是特么来……”
“小兵(化名)!”姓郑的侧头呵斥一句,而后看向我道:“再问你一遍,干啥来了?”
我当时有点慌了,连忙解释:“真的,真是上坟,不是冲你们来的,我带这个是为了给坟头……”
话音一顿,我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紧接着,姓郑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皮笑肉不笑问:“我们?”
“哼哼,这么说……你还真是冲我们来的……”
“不是……”
没容我再度辩解,对方已然冲了上来!
“往山上跑!”
我一把将郝润推开,而后奋力挥动铁锹!
可没想到姓郑的居然练过!
就见他脖子微微后仰,躲过铁锹的刹那,单手稳稳抓住了锹柄!
我使劲往回拽,结果根本拽不动!
见有两人已经越过我去追郝润,我立即松开铁锹,从腰间抽出匕首,追着最近的一人捅了过去!
噗!
刀尖堪堪戳中那人的瞬间,一股剧痛忽然从我右肩炸开!
跟着整条胳膊一片酥|麻,匕首当即从手中滑落!
同时我脚腕似乎被什么东西勾了一下,整个人重心不稳,直接朝前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平川!”
惊呼声传来。
我忍着疼痛抬头一望,就见郝润攥着刀子,正疯了一样朝我折返回来!
……
半分钟后,我俩被死死按在地上。
我肩膀受了伤,基本没力气挣扎,郝润挣扎剧烈,直接就被刀尖抵住了脖子。
而后伴着一串哗啦啦的混响,叫小兵的机警青年接连将我俩包里的东西倒到地上,并打开手电查看。
“窝操?”
“哎郑叔,这不是咱点子里的东西啊?”小兵边说边捡起大康通宝祭祀钱和陈稷金印。
手电照着,大康通宝字面又清晰,姓郑的瞥见后顿时挑了挑眉。
“嗯?”
但就这时,就在他想接过铜钱仔细看看时,脸色忽然一变:“小兵,把那个东西拿过来!”
“啊?哪个?”
“那个,红布上那个!”
见他这种反应,我心里顿时一惊,赶忙开始默念祖师爷保佑。
保佑什么?
保佑他们不是单干的野路子,而是北派,最好还能是姚师爷的人。
毕竟同为盗墓贼,我太知道我们这种事儿的解决办法了,尤其马哥还跟我说过,说他们这边人干这种事,那是一点都不带手软的(别误会哈,我只是知道,我自己可没干过)。
而姓郑的说的东西,就是当初在天津时,把头给我的那枚青铜兽面错金带扣,是我们这一脉的传承信物,我一直随身携带。
但这东西南北派认,野路子可不认!
因为正统和野路子之间,一直都是互相瞧不上,如果他们是野路子,那郝润我俩今晚铁定没好。
很明显,祖师爷还是爱我的。
不然那天晚上我直接就被埋了,大家也就不可能看到这书了。
将带扣拿到手里,姓郑的翻来覆去仔细看了一遍,立即看向我们:“二力、虎子,让他俩坐起来!”
等我跟郝润被刀顶着着坐起身,姓郑的蹲到我面前就问:“小子,这东西哪来的?”
深吸口气,我说是我师父传给我的。
姓郑的眯了眯眼:“你师父是哪一位?”
这还是我第一次报把头名号,不自觉就挺了挺身子,尽量不卑不亢的说:“我师父姓陈,名鹤山!”
姓郑的眼睛猛地瞪大,赶忙又看了一眼带扣:“谁?你再说一遍?”
“我师父姓陈,名鹤山!”
“陈鹤山!”
这时,另一个中年人凑过来问:“老郑,陈鹤山是谁?”
姓郑的没说话,他琢磨几秒,攥紧带扣看向我:“不可能,陈鹤山早洗手不干了,另外你要是陈鹤山的徒弟,咋可能这么面?说!这东西你到底哪来的?”
卧槽!
当时我真无语了。
偏偏他说的还特么都是事实!
没办法,我只能解释说把头重出江湖了,而我是刚入门不久,还没得到他的真传。
岂料姓郑的直接一笑:“小子,还真不怨小兵说你吹牛逼不打草稿,刚入门没得真传,那他怎么可能把这玩意给你?”
听他这么问我就知道解释没用了,除非把头就在眼前,否则估计我怎么说他也是一百个不信。
于是我问:“郑把头是吧,你是单干的,还是姚师爷的人,认不认识马纯良?”
“马纯良?”
姓郑的和旁边那人齐声重复,互相对视了一眼。
看这反应就知道是认识了,我心里顿时大喜,立即又说:“对对,郑把头,我真不是打你们主意,那个……马哥的坟就在山上,不信你们可以跟我去看啊,真的!”
“啊?”
“你说马纯良死了?”姓郑的一脸惊讶。
见我点头说是,看向旁边问:“马纯良是这块儿的?”
那人转了转眼珠,说:“是不是这的不知道,不过他确实是克旗人。”
姓郑的脸上阴晴不定,绷着嘴琢磨几秒,边掏兜边说:
“我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