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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林长老刚想出言，就被楚浩然打断。
“更何况，令郎心志不坚，贪图外利，他日面对强敌或者诱惑，是否也会将剑锋对准同门还未可知。”
“你放肆！！！”
林长老咆哮道，就在他恼羞成怒，准备不顾身份强行动手之时，一道慵懒中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高台上响起。
“浩然啊，你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那道慵懒的声音仿佛一盆冷水，浇灭了林长老滔天的怒火。
高台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影。
陈默甚至没有看林长老一眼，目光落在下方的楚浩然身上，语气带着几分责备：
“林长老也是为了宗门好，关心则乱嘛。”
“你这么顶撞他，岂不是让他下不来台？”
“道心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你一句话就给人家定了性，未免太伤人了。”
此言一出，场中气氛变得微妙。
林长老脸上的怒容一滞，眼中闪过一抹喜色。
他以为陈默是出来和稀泥，要给他一个台阶下。
毕竟他也是元婴长老，陈默总要顾及宗门颜面。
他当即顺着杆子往下爬，对着高台拱手道：
“陈师兄明鉴！”
“我儿不语对宗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浩然师侄年轻气盛，有所误判，也是情有可原。”
“此事就此作罢，还请师兄让他继续参加选拔。”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给了自己面子，又想把儿子重新塞回队伍里。
楚浩然眉头紧锁，他看向自己的师尊，心中有些不解，但还是选择了沉默。
师尊行事，必有深意。
平台上的林不语，脸上重新泛起了得意的光彩，他挑衅地看了一眼楚浩然，仿佛在说：
看到没有，你师尊也不敢不给我父亲面子。
然而，陈默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的表情凝固。
“不过……”
陈默将视线转向了林长老，那双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剑峰的规矩，就是规矩。”
“浩然是这次的主考官，他说的话，就是我的话。”
“他说林不语不合格，那林不语就是不合格。”
“至于你说的道心看不见摸不着……那是我布置的问心阵不行，还是你觉得我的眼光不行？”
话语虽然平淡，却蕴含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林长老脸上的喜色僵住了，血色一点点从脸上褪去，变得铁青，最后化为一片煞白。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反驳？
说问心阵不行，就是质疑陈默的阵法造诣。
说陈默眼光不行，更是找死。
整个逍遥派谁不知道，楚浩然、王猛这批妖孽，全是他一手挑出来的。
“我的剑峰，不缺天才，缺的是能守住本心的人。”
陈默的目光扫过下方所有参加选拔的弟子，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天赋决定你们能飞多高，而心性，决定你们会不会摔死。”
“记住了，剑峰的剑，可以对外，但绝不能对内。”
“任何有背叛宗门苗头的人，我剑峰，不收。”
他顿了顿，视线落回到面如死灰的林长老身上：
“林长老，你还有意见吗？”
“……没，没有了。”
林长老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转身抓住失魂落魄的儿子林不语，化作一道遁光，朝着丹峰的方向飞去，连一句场面话都没留下。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整个演武场鸦雀无声，所有弟子看向高台上那道身影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这就是剑峰之主，霸道，强势，却又让人无话可说。
因为他的规矩，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角落里，尹玄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楚嫣然，压低了嗓门：
“师尊这手玩得漂亮啊。先给个甜枣，再狠狠抽一巴掌，那个姓林的，估计道心真的要裂了。”
楚嫣然没有做声，只是看着高台上师尊的身影，眼中满是钦慕。
高台上的陈默，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目光在人群中一扫，与楚嫣然三人的视线短暂交汇，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他的身影便在高台上凭空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楚浩然深吸一口气，重新站直了身体。
师尊的出现，不仅是为他解围，更是为他立威。
他明白，从今天起，他这个主考官的身份，再无人敢质疑。
他收敛心神，目光再次变得锐利，扫向下方近两千名弟子。
“问心阵考验，继续！”
有了林不语这个前车之鉴，剩下的弟子们再无半分侥幸心理。
他们一个个依次走入那片光幕。
问心阵外，众人只能看到一个个光点在阵法图谱上亮起，代表着每一位入阵的弟子。
光点稳定，则代表心志坚定。
光点闪烁，则意味着内心正在挣扎。
而一旦光点化为红色，便会被一股柔和的力量直接送出阵法，宣告淘汰。
“哎，又出来一个。”
尹玄不知从哪又摸出了一根烤灵兽腿，一边啃得满嘴是油，一边含糊不清地评论着。
“进去不到十个呼吸，这定力也太差了。”
“我猜幻境里肯定是给了他一个美女，他就走不动道了。”
楚嫣然没有理他，她的目光落在那些从阵法中出来，一脸迷茫的弟子身上。
他们似乎完全不记得幻境中发生了什么，只是茫然地看着周围，当听到自己被淘汰的结果时，脸上才露出懊恼与不甘的神色。
师尊的手段，当真是鬼神莫测。
这问心阵不仅能考验人心，还能抹去相关的记忆，既保证了考验的公正性，也避免了弟子因幻境中的丑态而产生心魔。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时间缓缓流逝，不断有弟子被淘汰出局。
终于，当最后一个弟子走出光幕，第二关的考验正式结束。
原本近两千人的队伍，此刻只剩下一千余人。
淘汰率之高，让所有人都心头一凛。
楚浩然站起身，目光扫过通过考验的众人，声音洪亮：
“恭喜诸位，通过了第二关。你们的心性，得到了剑峰的初步认可。”
“但是，剑修，终究是要靠手中的剑说话。”
“第三关，战境！”
他话音刚落，王猛与叶凌云等数十名金丹期的剑峰弟子齐齐飞出，落在演武场中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