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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
金芷嫣点头，“刚才芷嫣迟疑，并不是因为对你失望了。而是我方才说了心中实话，惹了殿下不开心。现下正犹豫不决，到底该如何与殿下表达。”
燕慎的心到底是软，就这么几句话，便又对金芷嫣客气了起来。
“你也说了，日后成婚，我们便是真正的一家人。你心里是如何想的，便如何说，我保证不会生气。”
金芷嫣顿了顿，温柔道：“殿下多年以来自由惯了，我也不能强求殿下一成婚便改了多年的习惯。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前殿下无心上进，是因为身边的人，都是一些市井百姓，无人助力殿下。殿下这般聪明，今后府内有我在身边照看，朝中有我父亲在您左右相助，想来......无需太多时日，您便可脱胎换骨，青云直上。”
燕慎的心彻底凉了。
他终于看透，原来什么倾慕，什么痴心，都是假的。
金芷嫣要嫁的，不是他这个游手好闲的燕慎，而是一个能够步步向前的三皇子。
燕慎一时说不出话来，可身后，却突然传来了景帝的声音——
“好一个脱胎换骨，青云直上啊！”
金芷嫣完全没有想到，今日的场合，景帝居然会来。
不光是景帝，裕妃和皇后竟然也一起来了。
金芷嫣立马跪下来，一一行礼，声音颤抖道：“陛下，臣女方才只是一时胡言，臣女对三殿下一片痴心，万没有别的企图啊！”
景帝轻飘飘地扫了金芷嫣一眼，复又转身，走到了燕慎的跟前。
“儿子，打起精神来。不过是一个女娘罢了，这个不好，父皇再另外给你选更好的。”
燕慎失神道：“父皇，不是旁人的不好。是儿子不好。是儿子整日贪图享乐，昏庸无能，对人毫无防备之心，这才差点引狼入室，铸成大错......”
“莫要怪责自己，这婚事，本也是朕替你张罗的。要是有错，也应当是朕这个父亲的错。”
裕妃连忙接话：“陛下怎能这么说自己？咱们做父母的，也是好心。”
皇后点头道：“要真追究，便该是追究金川，问问他，是如何教导女儿的，居然还未嫁到皇家来，便妄图左右朝政了。”
金芷嫣吓得五体投地跪在地上，“民女不敢！民女万万没有那个意思啊陛下！！”
然而景帝压根儿没有搭理金芷嫣，吩咐福公公道：“去，叫金川来，把他的好女儿接走。”
景帝一来，这宴席算是彻底散了。
留下来的都是朝廷官员、王公大臣。卫邀月派人将地方收拾干净，挪了几把椅子过来，又下了一壶好茶，端到景帝面前。
“陛下您先喝杯茶，消消气。”
景帝瞪了卫邀月一眼，没好气地接过茶来，“今天这主意，是你出的吧？”
卫邀月自知狡辩也没用，干脆便承认了下来，“是我的主意没错，不过我可没想过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我只是想试探出金娘子的真心，至于后面怎么处理，那是燕慎自己的事。谁能想到......陛下您会来啊。”
“你总是有理！”
景帝将茶盏重重地搁在桌上，数落道：“就你主意多！就你乐于助人！你想过没有，若金娘子她对燕慎确实是真心，你这般试探她，若是被她察觉，她会饶过你吗？金家会放过你吗？你在盛都树敌还嫌不够多啊？！”
看景帝是真的生了气，裕妃赶忙开口：“陛下莫要责怪月儿。这一切，其实都是嫔妾求着月儿策划的。是妾担心自己的孩子错选终身，所以才......”
“糊涂！她是个孩子，你也是个孩子吗？裕妃，你怎能......”
“哎呀行了行了！”皇后高声打断了景帝的话。
如今在宫里，皇后虽然不得宠，但是谁也不敢招惹她。
因为大家都知道，就连景帝都惹不起皇后。
她是彻底不在乎景帝生不生气，要是有任何人给她气受，爱咋咋地，就是一个直言不讳。
“不都是为了孩子好吗？陛下，今日要不是月儿设了这么一计，您这个九五至尊可也就要被金川给骗了！到时候慎儿被金家鼓动，参与储位之争，您可就满意了？！”
“朕......”
景帝还想说什么，却立马又被皇后给噎了回去——
“还有！别整日对您的嫔妃们呼来喝去的。您不是最宠爱裕妃了吗？怎么当着这么些孩子们的面，您也对她横鼻子竖眼的？您要总是如此，日后看谁还敢亲近于您！”
皇后这话说得够胆，可惜堂下的一众小辈没胆听啊。
他们一个个低着头，装聋作哑地回避着景帝的目光。
景帝有些没面子，却也没有生气，只是清了清嗓子，对跪在堂下的金芷嫣道：“金娘子，朕问你，你所图谋的这些，可都是你父亲教你的？”
到这时候，金芷嫣还在嘴硬，分辩道：“不是的！陛下，我父亲没有，臣女也没有！”
“你以为朕是聋的吗？你刚才与燕慎所说，朕全都听见了！”
金芷嫣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无助地望向燕慎，“殿下！殿下您为臣女说说话啊殿下！咱们这么些日子的情谊呢？您应该看得出臣女对您的一片真心的啊殿下！”
“真心？”
燕慎苦笑，“在此之前，我差点真的信了你是真心。可今日，当你看到我兄长结识朝臣，再看到我那不思进取的模样，你便受不了了，再也演不下去了。你生怕我兄长太多强大，将我比下去，你金家，便没了倚仗，对吗！？”
“不是的......不是的......”
燕慎红着眼，继续问：“金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部署的这步棋？是他叫你假装倾慕，来接近我的？是不是只因为我是最可以被利用的那个，所以你们才选了我？！若是我长兄没有出家，金娘子......眼下与你议亲的，便应是我长兄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