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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陵查出了齐村的大案之后，第一时间就向付春生请教该如何做。
他的后续一系列操作，实际上都是在按照当初两人制定好的计划实施的。
除了丢下余山的案子，跑来余梁抗疫。
当初没有提前和付春生商量这件事，就是他知道对方不可能同意。
他故意来了这么一招先斩后奏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只能按照现有的结果，来进行后续的计划。
付春生久久没有开口。
他也在消化这些信息。
要是昨天知道这些，他一定会阻止张陵放下到手的功劳来余梁。
甚至在他看来，张陵几乎不可能获得余梁的疫情防控指挥权。
现在就不一样了。
张陵不仅已经来到余梁，虽然经历了一些波折，但已经成功拿到疫情主导权。
接下来该考虑的，就是要利用手上的权力实现自己吹过的牛皮。
思考很久之后，付春生沉声说道：
“余山的案子现在由高良宇来负责，已经不需要你来操心。
再加上赵元峰亲自到过余山，该你的功劳谁也抢不走。”
“你现在的重点甚至是全部的精力，都要放在疫情防控上，这是你自找的，谁也救不了你！
我虽然没有看过你的报告，但能让赵元峰和刘长青、叶苏等人都认可的文件，我相信还是有一定水平的。
至少他们能从中看到彻底控制余梁疫情的希望，这一点很重要！
不过你擅自夸椰城，甚至还给出时间表，这太冒失了，必须好好反省！”
“既然已经拿到指挥权、坐上了指挥中心领导小组的指挥长，那就好好干，全力以赴的干！
控制住疫情是你的立身之本，也是衡量你成功与否的关键，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等他说完之后，张陵这才说道：
“文件资料我已经发您邮箱了，付叔叔，我对这个方案很有信心，所以才敢夸下椰城的。”
付春生冷哼道：“世事无绝对，哪怕再有信心，也必须给自己留条后路！”
张陵赶紧认错：“嗯，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下次不会了。”
反正认个错又不会掉一块肉。
对方是长辈，又是自己的准岳父，道个歉没什么的。
付春生那边对他这个态度也很满意。
年轻人功劳再大，如果自视太高听不进去劝，那成就也会很有限。
“原本按照你现在的年纪，你所取得的功劳已经足够大了，完全没必要去冒险。
你这一步走的，实在太冒失了。”
说完这些，为了不打击张陵的积极性，付春生又安慰道：
“赵元峰我比他小了10岁，跟他不熟，不过家里的长辈们倒都是老战友，两家的关系一向不差。
他能这么认可你，愿意力挺你拿到指挥权，说明他也很看好你。
你只管全力去做，不必过于担心万一做不好怎么办，总之有我们在，不会让你吃亏的。”
张陵轻声“嗯”了一声。
付春生的关心之意他还是能听出来的。
若是其他人，谁会这么苦口婆心？
不过，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汇报。
“付叔叔，还有一件事。”
“我们在齐伟的家里搜出了一个笔记本，上面详细记录了一些犯罪事实，其中还有刘国栋和省委刘源的记录……”
张陵原原本本的把看到笔记本，又把其中最关键的一页撕下来，最后交给赵元峰的事情说了。
介绍完整件事情之后，张陵小声问道：
“付叔叔，这件事我做的对吗？后面该怎么办？”
电话那头，付春生简直要惊掉下巴了。
张陵这是捅了马蜂窝啊。
齐伟不算什么，刘家仁啥也不是，哪怕刘国栋，其实也不算啥。
在现在的付春生看来，刘国栋这种只能窝在地方上，当一个地级市市长的人，已经跟他不是一个圈层的人了。
但刘源绝对是大人物。
是能够与他平分秋色的人。
甚至，在临安省来说，刘源这个干了十来年纪委书记的人，比他更有实力。
付春生毕竟才当了省委常委不到一年时间，排名上也远不如对方。
这种人物，仅仅齐伟纸条上的文字，还远不能给他定罪。
必须要有更直接的人证、物证！
这就需要大量的调查取证工作。
谁去调查？
省纪委肯定是不能用了。
省公安厅那边，除非有帝都那边的指示，否则也不能对刘源展开行动。
付春生自己的临江市纪委和公安系统，更是指望不上。
张陵见那边迟迟没有反应，追问了一句：
“付叔叔，你还在听吗？”
付春生回过神来，训斥道：“你小子就会惹麻烦！”
“不过，这件事你做的还算不错，没有让证据外流出去，如果真的放在余山，说不定就没了。
交给赵元峰也不错，让他去头疼去吧，咱们暂时不用管。”
张陵一怔，问道：“就这么装不知道？”
原本他还以为付春生会抓住这个问题不放呢。
没想到直接就让他不管了。
付春生解释道：“这件事就算要管也只能赵元峰来管，就连我都没有资格。
但是，赵元峰怎么选择现在还不知道，等着看吧。”
张陵也明白过来，追着问道：
“难道赵元峰会选择按兵不动吗？这样不是让刘源和刘国栋等人逍遥法外了吗？”
付春生冷笑：“这样难道不是他利益最大化的选择吗？”
“只要他手上捏着证据，刘源还不是任他摆布？什么都不做就能收获一个省委常委的效忠，还有什么比这更划算的买卖？”
“相反，他就算花大力气把案子办了？又能得到什么？
新上任的纪委书记就一定能听他的？还是你张陵的效忠？让全国都知道临安省出了这么大的丑闻？”
说完这些，等张陵完全消化了这些信息，付春生这才问道：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
在他的想象中，张陵应该说‘我肯定选第二种啊。’
或者，张陵还想伪装一下的话，会说‘这真的很难啊，我可能会思考很长时间。’
但是，张陵并没有犹豫。
甚至在他问出来的下一秒，就直接掷地有声的说道：
“我会选择还原真相！让罪犯获得应有的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