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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可不想被亡羊补牢!
“你的精魂虽被拘禁在此,但玉京城到底是用你的力量驱动的,本来就与你连作一体。所以,你现在能监测到上官飚的行踪么?”
地母闭眼好一会儿,才睁开来道:
“这城池可真...
贺灵川站在原地,目光如刀,扫过四周。长风谷的修士越聚越多,飞虹掠影,剑气纵横,将他与血魔、明珂团团围住。空中灵气紊乱,杀意如潮水般一波波涌来。他知道,这一战避无可避。
“你们毁我药田,罪该万死!”李云间怒喝,手中波浪鼓虽被夺走,但掌心雷光闪烁,显然另藏手段。他身后十七位长老级人物列阵而立,个个气息如渊,压得空气都仿佛凝固。
贺灵川冷笑:“药田是你种的?还是上官飚种的?你不过是替人看门的狗罢了。”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连血魔都侧目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小子,嘴上留点德,等会儿我还指望你多撑一会儿。”
明珂却朗声大笑:“说得好!长风谷自诩名门正派,却为一个杂役护短至此,真是可笑!那上官飚暗中勾结地母,培育邪植,残害同门,你们不查反护,反倒要杀我们这些揭发之人?”
“放肆!”一名白须老者踏前一步,袖袍一挥,三道青色符?腾空而起,瞬间化作三条火龙,直扑明珂面门。“小小金丹,也敢妄议宗门大事!”
明珂冷哼一声,指尖轻弹,一道银线自袖中射出,竟是以发丝为引、灵力为媒的“天蚕一线”。那银线精准缠上火龙之颈,猛然一扯,三条火龙竟在半空扭曲打结,轰然炸开,化作漫天火星洒落。
“好手段!”贺灵川赞了一声,同时脚下微动,已悄然布下一道隐匿阵纹。这是他从朱大娘蛛蜕中学来的技巧??借地脉之力短暂遮蔽气息,虽只能维持十息,但足以制造破局之机。
血魔却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靠近一块裂开的巨岩。它眼中闪过一丝猩红,低声自语:“再等等……只要再给我三十息……”
就在此时,地面忽然震颤。
不是来自李云间的跺脚,也不是石人行动的轰鸣,而是更深、更沉的一记搏动,仿佛大地心脏跳了一下。
所有人脸色微变。
“地母醒了。”贺灵川喃喃道。
下一瞬,远处杜支山方向,一道赤红光柱冲天而起,撕裂云层,映得整片山谷如血染一般。那光芒中隐约有无数根须蠕动,像是某种活物正从地下缓缓苏醒。
“不好!”李云间脸色骤变,“快封锁入口!不能让它出来!”
可已经晚了。
一声低沉的嗡鸣响彻天地,紧接着,那猪腰形白石下方,原本懒洋洋爬行的石蝼蛄突然全身膨胀,皮肤龟裂,从中钻出一只通体漆黑、头生独角的巨虫。它张口一吸,竟将附近七八只同类尽数吞入腹中,体型瞬间暴涨至丈许!
“那是……地母的使者?”明珂瞳孔一缩。
贺灵川却摇头:“不,那是‘噬元蛊’,只有地母巢穴最深处才会孕育的东西。它不是使者,是清道夫??专门吞噬失控的子嗣。”
话音未落,那只巨蛊已扑向最近的一名长风谷弟子,一口咬断其脖颈,鲜血尚未喷溅,就被它头顶独角吸入体内。那弟子连惨叫都未能发出,身躯迅速干瘪,如同被抽尽精气。
“退!”李云间厉声下令。
可混乱已然开始。
更多石蝼蛄开始变异,有的裂体成双,有的直接熔化成黏液,顺着岩缝渗入地底,又从别处冒出,化作形态各异的怪物。那些曾被贺灵川等人踩碎的红章根残株,也在这一刻重新抽芽,藤蔓如蛇般缠绕上修士腿脚,勒紧、绞杀!
“这不可能!”一名长老惊呼,“这些植株早已被斩灭生机,怎会复活?”
贺灵川冷冷道:“因为地母的力量源自‘共生循环’。只要有一丝根系未毁,它就能借血肉重燃。你们每杀一个怪物,都在为它供能。”
血魔此时咧嘴一笑:“聪明的孩子。所以我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地方彻底崩塌。”
说着,它猛地拍向身侧巨岩。
轰隆??!
岩石炸裂,露出后面一条幽深隧道。隧道壁上刻满古老符文,隐隐与地脉相连。而在尽头,隐约可见一人盘坐于玉台之上,周身缠绕着千百条透明丝线,每一根都连接着外界某株灵药或某个怪物。
“上官飚!”贺灵川眼神一凛。
那人双目紧闭,面容枯槁,竟似只剩一口气吊着。但他头顶悬浮一枚青铜铃铛,随呼吸轻轻晃动,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声响??正是此前控制所有怪物行动的源头。
“原来如此。”明珂恍然,“他是活着的阵眼,用自身性命维系整个秘境运转。只要他死,秘境崩溃;可若不死,地母就能不断汲取力量复苏。”
“所以不能杀他。”贺灵川沉声道,“至少现在不能。”
“那就废了他!”李云间怒吼,挥手召出一柄青锋长剑,直指玉台方向。
可就在他欲动之际,地面再度剧烈震动。
那头噬元蛊突然调转方向,朝上官飚所在的隧道疾驰而去!
“它想做什么?”有人惊呼。
贺灵川却心头一沉:“它要吞噬阵眼,取代主人!一旦成功,地母将完全觉醒,届时不只是长风谷,方圆千里都将沦为它的养料场!”
“拦住它!”李云间当机立断,率领三名长老联手结印,一道金色光幕横亘隧道前方。
轰!
噬元蛊一头撞上光幕,硬生生将其撞出蛛网状裂痕。但它也被反弹之力击退数丈,独角断裂一角,黑血流淌。
可它毫不停歇,再次冲锋。
与此同时,贺灵川已悄然绕至战场边缘,指尖凝聚一丝极细的灵丝,悄悄探向那株最大的红章根残株。他记得朱大娘说过,这类植物对“地母之力”极为敏感,若能反向引导,或许可短暂干扰其感知。
果然,当他将灵丝刺入根部时,整片区域的怪物动作齐齐一顿。
“有效!”他心中一喜,立刻加大输出。
然而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轻笑。
“你以为,只有你会玩这一套吗?”
回头一看,竟是血魔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一手按在另一株红章根上,眼中血光流转。
“你……”贺灵川皱眉。
“我不是你的盟友,也没兴趣救谁。”血魔冷笑,“但我更不想死在一个疯女人手里。地母若是全盛归来,第一个吞噬的就是我这种外来邪物。”
它顿了顿,声音压低:“所以我帮你拖时间,但条件是??事成之后,你必须放我离开,并交出你在秘境中所得的一切机缘。”
贺灵川沉默片刻,点头:“成交。”
两人不再多言,同时催动灵力,逆向灌入红章根网络。刹那间,整个地底仿佛响起一声闷哼,所有怪物的动作变得迟缓、错乱,甚至连噬元蛊的冲锋也为之一滞。
“机会!”明珂抓住时机,身形如电,直扑玉台。
但她刚冲到半路,异变陡生!
上官飚原本枯槁的脸上,突然浮现一抹诡异笑容。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无瞳,只有一片混沌漩涡!
“你们……吵死了。”他开口,声音却非人类所能发出,更像是千万虫鸣叠加而成。
随着这句话落下,他头顶青铜铃铛骤然爆裂,化作漫天碎片,每一片都化作一只微型石蝼蛄,铺天盖地袭向众人!
“小心!那是‘魂蛊碎片’,沾身即蚀神智!”贺灵川大喊。
明珂急忙施展护体罡气,却被三只小蛊穿透防御,瞬间面色苍白,脚步踉跄。
李云间怒吼连连,挥剑斩灭大片蛊群,可仍有漏网之鱼钻入人群,数名弟子当场倒地,双眼翻白,口中吐出细小触须。
“他还没死透,意识已被地母占据!”贺灵川咬牙,“必须切断他与地脉的连接!”
他猛然想起一事,看向血魔:“你之前说你能引动地火?”
血魔咧嘴:“那得先炸开三条主脉,而且……会很疼。”
“有多疼?”
“轻则经脉尽焚,重则当场爆体。”
贺灵川深吸一口气:“我来扛。”
说罢,他取出一枚漆黑如墨的丹丸,仰头吞下。那是他在进入秘境前,从一位散修手中换来的“九死还阳丹”,号称能在绝境中激发潜能,代价是燃烧寿元。
丹药入腹,一股炽热如岩浆般的气息瞬间席卷四肢百骸。他的皮肤泛起赤红,血管凸起如蚯蚓游走,整个人仿佛即将自燃。
“准备好了吗?”他问血魔。
后者狞笑:“早就好了。”
下一瞬,贺灵川双手结印,将全部灵力注入脚下阵纹。与此同时,血魔双爪猛插地面,尖啸出口,竟是某种远古邪咒!
轰!轰!轰!
三声巨响自地底深处传来,仿佛三条沉睡的火龙被强行唤醒。紧接着,赤红岩浆自裂缝喷涌而出,沿着预设路线奔流向三个关键节点??正是支撑上官飚与地母连接的主脉所在!
“不??!”上官飚发出凄厉嘶吼,身体剧烈抽搐,连接他的透明丝线一根根断裂、燃烧。
噬元蛊也在此刻受到重创,发出震耳欲聋的尖鸣,独角彻底崩碎,身躯开始融化。
“成了!”明珂强撑起身,一剑斩向上官飚咽喉。
剑落,头断。
玉台上,那具干尸缓缓倾倒,最后一丝气息消散。
几乎在同一时刻,整个秘境剧烈摇晃,天空裂开巨大缝隙,原本笼罩山谷的迷雾开始溃散。那些怪物纷纷僵直、倒地,化作腐土;残存的红章根枯萎成灰;就连地底传来的搏动感,也逐渐平息。
“秘境……正在瓦解。”李云间望着这一切,神情复杂。
贺灵川跪倒在地,浑身焦黑,嘴角溢血。九死还阳丹的反噬来得迅猛,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在燃烧。
血魔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拍拍他脸:“小子,你还活着,真不容易。”
“你……也还在这儿。”贺灵川喘息着。
“当然。”血魔笑道,“我还没拿到报酬呢。”
正说着,天空忽然裂开一道金光。
两道身影踏光而下,一者白衣胜雪,手持拂尘,正是泗海真人;另一人身披紫金道袍,面容俊朗,乃是明珂师兄。
“师弟!”那人一把扶起明珂,“你怎么样?”
明珂勉强一笑:“没事,就是有点累。”
泗海真人环视四周,眉头紧锁:“地母的气息……消失了?”
“被我们杀了。”贺灵川艰难开口,“上官飚是阵眼,我们毁了连接。”
真人深深看他一眼:“你做得很好。但此事牵连甚广,后续还需彻查。”
血魔一听这话,立刻警觉:“喂,老头,说好的让我走呢?”
泗海真人淡淡道:“邪祟之物,岂容逍遥法外?”
“等等。”贺灵川挣扎站起,“它助我破局,按约定应予赦免。若真人不信,我愿以性命担保,它日后不再为恶。”
全场寂静。
良久,泗海真人叹了口气:“罢了。今日劫难已过,不宜再生纷争。你既愿担责,便由你去管教吧。”
血魔嘿嘿一笑,却不说话,只意味深长地看了贺灵川一眼。
这时,明珂忽然道:“还有一事??谢琐环的灵田虽毁,但我在一处隐秘洞窟发现了一批种子,似乎是上官飚偷偷藏下的珍品,包括完整的红章根母株。”
贺灵川精神一振:“若能研究其生长机制,或可掌握克制地母之法。”
“不错。”泗海真人点头,“此事交由你们处理。至于长风谷……”他望向李云间,“你们需自查内患,勿再养虎为患。”
李云间低头:“谨遵真人教诲。”
风渐止,云渐散。
朝阳初升,照在残破的大地上,映出斑驳光影。
贺灵川站在废墟之中,望着远方。他知道,这一战结束了,但更大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
地母真的死了吗?
那个混沌漩涡般的眼睛,是否还在某处窥视?
还有朱大娘,她为何拥有地穴蛛后的蜕皮?她与地母之间,又有何关联?
问题太多,答案太少。
但他知道,自己已无法回头。
“走吧。”他对血魔道。
“去哪儿?”
“去找下一个线索。”
血魔笑了:“有意思。我喜欢。”
两人并肩走出山谷,背影渐渐融入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