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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辞职,报考省选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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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七点,肖锋站在写字楼电梯里,西装口袋里装着对折两次的信纸。
    镜面映出他的脸,眼尾泛着更深的青黑——昨夜他在出租屋的小台灯下写了三版辞职信,最后撕了前两版,只留一句“因个人职业规划调整,特申请离职”。
    空气中弥漫着电梯间特有的金属冷香,他不自觉地捏了捏衣角。
    “叮——”23楼到了。
    电梯门缓缓开启,前台小妹正咬着煎饼果子,油香混着辣酱味扑鼻而来。
    她见肖锋过来,下意识把塑料袋往桌底藏:“肖法务早。”
    他点头回应,脚步未停。
    经过茶水间时,周梅的笑声从里面飘出来,带着几分得意:“李总说下季度要升我做部门副总监,到时候啊……”
    走廊尽头,王主任的办公室门虚掩着,他敲了两下,轻轻地推开门。
    人力资源部主管正端着马克杯吹凉咖啡,抬头看见他时,杯沿在桌面磕出轻响:“肖锋?不是说裁员名单下周三才公布么?”
    空气里漂浮着咖啡的焦苦味,还有一丝旧纸张的霉气。
    肖锋把辞职信放在他堆满文件的桌上,纸角压到一份《公司裁员补偿方案》上:“我主动离职,裁员就不麻烦公司了。”
    王主任的眉毛挑了挑,咖啡杯放得很慢,杯底与木桌摩擦出刺啦声。
    他伸手抽走辞职信扫了两眼,又抬头看肖锋:“上周周主管还说你‘死皮赖脸不肯走’,合着是早有打算?”
    肖锋没接话,目光落在王主任左手无名指的婚戒上——漆色斑驳,露出底下的铜色,摸上去像是某种廉价的金属质感,和他昨天在包厢里摸工牌时,金属牌面硌手的触感很像。
    “要去考公?”王主任突然笑了,指节敲了敲辞职信,“我侄子去年考街道办,笔试第二面试被刷,现在还在家啃老。体制内没你想的那么好考。”
    肖锋喉结动了动,只说了两个字:“试试。”
    王主任的笑更深了,像是看小孩过家家:“行吧,离职手续下午来办。”
    他低头翻抽屉找离职申请表,再抬头时,肖锋已经走到了门口。
    “肖法务。”王主任突然喊住他,“周主管今早说要调你去年的绩效表……”他拖长了尾音,“说是要核对裁员补偿。”
    肖锋背对着他,手搭在门把上,指尖传来冰冷的金属触感,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夜晚:
    周梅举着手机录像,李昊的手按在他椅子靠背上,温热的掌心像是在宣示领地。
    “劳烦王主任替我转告周梅!”肖锋转身时表情平和,“我昨晚已经把近三年的合同、考勤、绩效记录全部打包发到法务部的公共邮箱了。”
    王主任的钢笔“啪”地掉在桌上,墨汁溅在纸上,晕开一团黑色。
    肖锋路过茶水间时,周梅正在倒咖啡,李昊斜倚在微波炉旁,手里拿着手机,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哎哟,这不是咱们的北大高材生嘛。”周梅端着杯子,语气中透着讥讽,“听说你要去考选调生?啧啧,真是屈才了。”
    李昊笑着接口:“是啊,这么聪明的人,留在我们这种小庙确实委屈了!以后要是当了大官,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同事哦。”
    肖锋不动声色地打开茶水间的冰箱,取出一瓶矿泉水,瓶身冰凉贴着手掌,让他想起昨夜写完辞职信后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你们消息倒是快。”他拧开瓶盖,清冽的水流滑入喉咙,缓解了心中的烦躁。
    “能不快吗?”周梅冷笑,“你在群里发的那个邮件,大家可都看到了,你说你一个法务,跑去考公务员,这不是浪费资源是什么?”
    “就是。”李昊故作惋惜地摇头,“你要是早点走人,也不至于现在连个正式岗位都没有,还得去碰运气,听说选调生竞争比都十几比一了。”
    肖锋放下水瓶,眼神平静得像一面湖:“那正好练练我的心理素质。”
    他转身离开时,身后传来一阵低笑,像是风中摇晃的枯枝。
    走出写字楼时,肖锋把西装搭在臂弯。风卷着细雪钻进领口,带着初冬的寒意,却让他觉得比在空调房里痛快得多。
    从公司出来,路过街角旧书摊时,帆布篷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半排落灰的旧书——《官场现形记》《厚黑学》《孙子兵法》。
    摊位边还挂着几串风铃,风吹过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某种古老的召唤。
    “小伙子,瞧两本?”摊主是个戴毛线帽的老头,正用草绳捆扎旧杂志,烟卷在指缝间明灭,“这《孙子兵法》可是好东西,我收来的时候里面还有老秀才的批注。”
    肖锋蹲下身。
    书皮是暗黄色的,边角卷得像被人反复摩挲过,翻开第一页,果然有钢笔写的小楷:“兵者,诡道也。示弱非弱,藏锋待时。”墨迹褪成浅褐色,却比新印的字更扎眼。
    他想起前不久在酒店包厢,周梅说“你这种没背景的,在社会上就是个废物”;
    想起李昊拍着他椅背说“肖同学,这位置我替你坐会儿”;
    想起王主任刚才看他时,像在看一只自己撞进笼子的麻雀。
    “多少钱?”他指尖抚过那行批注,粗糙的纸面刮得皮肤微痒。
    “二十。”摊主眯眼笑,“算你交个朋友。”
    肖锋摸出钱包,里面只剩三张皱巴巴的百元钞——这是他这个月的生活费。
    他把钱递过去时,老头突然说:“你这相,是要走条难路。”见肖锋抬头,又笑,“别介意,我年轻时在文化馆抄过几年面相书。”
    肖锋把书塞进帆布袋,转身往家走。
    雪粒打在脸上,冰凉刺骨,他摸了摸布袋里的硬壳书,突然觉得掌心发烫。
    “小锋回来啦?”母亲开家门时系着蓝布围裙,围裙兜里还塞着调解记录本,“今天怎么这么早?”
    肖锋换鞋时,闻到厨房飘来萝卜炖排骨的香,汤里夹杂着姜片与白胡椒的味道,温暖而熟悉。
    母亲的手搭在他肩上,比平时凉——她刚从社区回来,自行车后座的棉垫还沾着雪水。
    她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带着些许鼓励。
    “辞职了。”他脱外套时,帆布袋滑下来,《孙子兵法》露了一角。
    母亲的手顿了顿,没说话。
    她眼角的细纹被暖光照得很软,像小时候他摔破膝盖时,她蹲下来给他贴创可贴的表情。
    “我打算考选调生。”他把布袋里的《孙子兵法》拿出来,“去基层。”
    母亲转身往厨房走,锅铲碰在瓷盆上叮当作响。
    肖锋以为她要责备,却听见她喊:“洗手吃饭,排骨快凉了。”
    饭桌上,母亲给他夹了块排骨,骨髓已经被炖得透亮:“你爸当年在纺织厂当学徒,被师傅骂‘榆木脑袋’骂了三年。后来厂子改制,他带着二十几个工人搞技术革新,现在不也成了车间主任?”
    她用调羹舀了勺汤,“你小时候总问我,调解矛盾为什么要先听双方骂完。我跟你说,人只有把气撒完了,才听得进理。”
    肖锋盯着碗里的汤,热气模糊了视线。
    他想起母亲调解邻里纠纷时,总搬两个小马扎让双方坐着说,自己蹲在中间记笔记——表面上是示弱,其实把对方的破绽全记在本子上了。
    深夜十一点,出租屋的台灯亮着。
    肖锋翻开《孙子兵法》,泛黄的纸页在灯下泛着暖光。
    “计篇”里的字他早读过,此刻却像突然活了:“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
    他摸出笔记本,钢笔尖悬在纸页上,墨迹落下时带起细小的飞白: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示弱于敌,蓄势而发。周梅要查绩效——示她以弱,早备材料;李昊占我位置——示他以退,记他越界。”
    笔锋顿了顿,又添一句:“官场如战场,先藏锋,再亮剑。”
    次日上午九点,肖锋坐在电脑前,省委组织部官网的选调生招考公告在屏幕上展开,“基层岗位”四个字被他用红笔圈了又圈。
    他填学历时,鼠标在“北大法学院”那栏停了两秒——这是他曾经羞于提起的标签,现在却觉得像把钝了多年的剑,该磨磨了。
    “提交”键是亮蓝色的,他盯着看了三分钟,最后点击时,窗外的雪停了。
    阳光透过纱窗落在笔记本上,《孙子兵法》摊开的那页,“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八个字被照得发亮。
    夜里十一点半,肖锋定好闹钟。
    五点的闹铃音他设成了父亲工厂的汽笛声——那是他小时候最熟悉的声音,总在天还黑着时响起,催促着什么人起身,去掀翻些旧东西。
    他躺下时,听见窗外有麻雀扑棱翅膀的声音。
    有些剑,也该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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