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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让我和小皇子培养感情?
裴大人这会儿开始装听不懂小鸟啾音,看不懂小鸟表情了,神态从容自若地往前走。
沈啾啾伸脚踹了一下裴度的掌心肉。
裴度无奈垂眸。
沈啾啾单边翅膀做叉腰状,眉骨下压。
裴度脚步一顿,轻叹了口气:“……真是越来越不好骗了。”
沈啾啾用鸟喙啄了一下裴度的手指。
刚啄完,沈啾啾就觉得好像啄得有点重了,小黑豆眼瞅着裴度的表情,又用坚硬的鸟喙表面蹭蹭刚才啄过的地方。
“晞宁,我毕竟……年长你许多。”
裴度重新迈开脚步,往前走的步伐沉稳。
“所以,总有一日,我会走在你的前面。”
沈啾啾没吭声,仰着脑袋定定盯着裴度,一张毛茸茸的小鸟脸硬生生透出几分倔强。
小皇子如今年幼,从前又生存艰难,缺少爱护关怀,这个时候,谁能给这孩子最先的温暖照料,启蒙引导,必定会成为这孩子情感最柔软的寄存。
将来不论发生什么事,这样的一份情感绝对有百利而无一害。
……这些,沈溪年都明白。网?址?发?B?u?页????????w??n?②????????????????
沈溪年当然明白。
因为这本来是他给裴度准备的。
不然他为什么要先去扮那个黑脸,把现实说给小皇子听,然后在小皇子面前刷“裴扶光”的好感度?
裴度哪里感觉不到沈溪年那直勾勾的视线,顶着这样的注视一路走进内院,裴度还是没忍住,抬手盖住了小鸟的眼睛,低声轻哄:“这么犟,眼睛不酸吗?”
沈啾啾甩着脑袋把裴度的手怼开了。
小鸟团子憋着气,先一步展开翅膀飞进寝室里间。
待到裴度走进来,套了一身里衣亵裤的沈溪年刚好从屏风后走出来,气鼓鼓地往桌子旁边一坐,一声不吭地给自己倒水喝。
压火。
裴度也坐过来。
沈溪年拎着茶壶端着茶杯站起来,走到镜台前面坐下,背对着裴度。
镜台前面的确没有第二个椅子了。
裴度只好把椅子拉过来,试图靠近镜台。
沈溪年重重哼了一声。
裴度于是把椅子稍稍往后拉了那么一点点。
沈溪年一口干掉杯子里的茶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茶水是下人们看着时辰准备的,温热不烫嘴,倒是方便了沈溪年。
裴度温温和和地看着沈溪年。
沈溪年一连喝了五杯茶水,上头的火气也下去了,扭头看裴度:“你明知道我是在心疼你!”
语气多少带了些委屈。
裴度原本想说的话被沈溪年直白的这么一句给揉成了酸软的一团,安静了好一阵才找到自己的理智。
“我知道的,晞宁,我明白的。”
沈溪年的唇紧紧珉成一条线。
哦,你知道。
你知道还和我说这个?
裴大人趁机把椅子往靠近沈溪年的方向提了提,坐下,伸出手,将沈溪年握着茶壶柄的手指勾起来,握在了手心里。
沈溪年看着裴度,大有不论今天裴度说什么他都不会改变主意的意思。
裴度的手握着沈溪年的手,指腹一下又一下地上下揉搓沈溪年的手指,像是安抚,又像是总是贴不够的亲昵。
“晞宁,我其实并不是有耐心的性子。”
沈溪年语气硬邦邦的:“哦,没耐心。”
“没耐心到养着一个东撞西闯的隋子明和一只绝不省心的沈啾啾,以及一府叽叽喳喳的麻雀和一群性格乱七八糟的暗卫。”
裴度噎了一下。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府里奇怪的存在就开始多了起来?
但裴大人就是觉得一切都很可爱。
裴度换了个说法:“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我并不适合做孩童的启蒙。”
沈溪年皱眉:“启蒙有什么难的?”
裴度用事实说话:“我让一只小鸟写策论。”
沈溪年:“……”
沈溪年艰难找补:“我……我那不是,有基础么。”
裴度和沈溪年对视。
沈溪年迟疑:“你不会让他一上来就写策论的,对吧?”
“倒是不会。”裴度一顿,“我幼时,三岁看完《千字文》《弟子规》,释意自通,倒背如流;《幼学琼林》等书无需先生指点,看过便通。”
沈溪年:“……你既然都会……”
应该也能教的吧?
裴度揉搓着沈溪年的手指,叹息:“只怕,我教过那孩子后,他说不准会更惧怕我几分。”
沈溪年:“……”
可恶,他竟然无法反驳。
这世间,天才才是少数,大多数人都只是在聪颖与平凡之间徘徊的普通人。
沈溪年设想了一下,如果自己并不是有穿越重生这样的作弊器在,一上来就遇上裴度这样的学神……
很难讲,他还会不会对恩公生出色心。
裴度见沈溪年心生动摇,紧接着道:“你不入朝堂,身在商场,若是有与帝王幼年启蒙的情谊在,将来若我退隐,你各方面行事也能有些依仗。”
“毕竟咱们家将来是靠家主经商赚钱养家的,我都是要等啾啾老爷发月钱的。”
沈溪年的脊背不自觉挺直了几分。
对,是这样的。
恩公懂什么赚钱。
小鸟才是一家之主。
“我们是一体的,他念着你的好,晞宁护着我,那我也是好的。”
“对不对?”
沈溪年被裴度一套组合拳说得欲言又止,完全找不到理由否定。
他低声嘟囔:“巧言善辩。”
裴度笑着,抬手低头,唇瓣擦着沈溪年的手指尖滑过,落下轻柔的一个吻。
沈溪年端了一会儿姿态,端不住了,软下来:“……行吧,我教就我教。”
“教成看账本打算盘的可别怪我。”
裴度:“这天下本就是一份产业,治国与经商本就有相通之处。”
“况且晞宁偶尔说出的话和想法,就连我都会觉得眼前一亮,茅塞顿开,他跟着你启蒙,定然也能学到更多。”
沈溪年心想,那当然了。
他这可是来自上下五千年历史结晶的精华!
而且,小皇子跟着他,他也方便夹带私货给裴度刷刷好感度——毕竟某个读书人是真的有股子文人的清高劲儿。
谈情说爱的时候骚里骚气,到别的事情上就像是个闷葫芦,非要搞那一套我不说对方也该知道的君臣默契。
这么一想,沈溪年反倒觉得,他的确是比裴度更适合带小孩儿。
正事说完了,沈溪年气也消了,反手捏了裴度的手指搓回去,另一只手拿了茶杯想着润润口,眼角余光就扫到镜台没关严实的抽屉缝隐约闪过什么东西。
嗯?
沈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