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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操碎心的沈霄承
咖啡厅里,杯里氤氲的热气却在两人之间凝成沉默的雾。他们各怀心事,谁也没有先开口。
林苏柔刚抿下的咖啡在舌尖泛着微苦,直到乔文轩的汤匙轻叩杯壁,两人才同时开口,气氛再度变得尴尬。
“你先说。”乔文轩笑着谦让,睫毛在眼下投出温柔的影。
她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后,下定了决心似的,当咖啡杯落下那一刻,那句酝酿良久的话终于出口:“只是想问……找没找到合适的另一半?”
乔文轩抬眸凝望着她,长长的睫毛下那双墨色瞳孔,死死的盯着她。
想从那张漂亮的脸上找出些答案来,可惜什么也没找到。
“我有没有,你该知道答案的。”他的声音沉得像浸过冰水,匙柄在指节间压出白痕,“十年了,苏柔。“
这个数字让她下意识攥紧餐巾,手心里浸出了汗。
他都已经隐藏了十年,还不让他一吐而快吗?
林苏柔的目光看向窗外,黄昏时的外面,夕阳照在古堡上,洒下金色的余晖,亦如上个世纪的辉煌。
她有些后悔,那么无脑地问了这么一句,在心里一直埋怨。
“对了,你刚才要说什么?”林苏柔尴尬地将话题岔开。
乔文轩也没立刻回答,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手紧紧地捏着咖啡勺,再次抬眸时,下定了决心一般,掷地有声地说道:
“我还有没有机会走进你的心。”他这回说的很直接,真的不想再等个十年。不如直截了当的表达自己的心意。
林苏柔靠到皮革椅背上,手紧紧地攥在一起。这是她害怕面对的问题,但是又不得不去面对。
该来的终究会来。她望着他袖口露出的旧腕表,那是三年前她随手送的生日礼物,表带磨损处泛着温润的光泽,旧得都不成样了。
她也想好了,一定要尽快将自己的心里话传递给他,不能让他在这样等下去了,对他不公平。
““文轩,我不值得。“她盯着咖啡杯里渐渐冷却的漩涡,指尖在杯沿碾出细密的褶皱,“你该遇见更好的人。“
话音未落,乔文轩忽然低笑出声,睫毛在灯光下颤出无奈的弧度:
“你以前,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那是你还是顾太太。”
林苏柔已经不记得了,自己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好了,我也没急着让你表态。反正你离婚,我也单身,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乔文轩的话,又压在她心上,像块千斤巨石,让她喘气都变得困难。
他那双依旧清澈明亮的眸子,似乎看穿了林苏柔的心事,转而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你别有任何负担,我对你好,是我自愿的,你也不用管,随心就好。”这话立刻说到她的心坎里。
说实话和他在一起时,自己确实没有那么多繁重的想法,也不用总是小心翼翼的,只需做回自己。
乔文轩会给她一份很踏实的感觉,但这些情感,都不源于怦然心动,而是那种岁月静好。
她忽然想起沈霄承,会有心动、伤心、兴奋,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充满激情。
乔文轩像是一位兄长,体贴入微。事事都会谦让的大哥哥,从不会和她争吵。
这份如兄长般的妥帖让她心安,却像隔着一层温吞的薄纱。床榻之侧的期待,终究无法在“哥哥“般的目光里,催生出半分激情。
“去吃点东西吧?“他的提议带着惯常的温柔,却被她以疲惫婉拒。
他仍坚持送回酒店。告别时,林苏柔转身走进旋转门,乔文轩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心中滋味难辨。
她那句“你配得上更好的“仍在耳畔碾磨,乔文轩攥紧的拳头在大衣口袋里青筋毕现,只剩不甘。
转身离开时,林砚舟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刚送小柔回来?”
乔文轩立刻掩饰着眼底的不甘与失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笑着说道:“是啊。”
“怎么不多玩一玩?”
“她说有些累,我就送她回来了。小柔还没吃饭,大哥,你帮她订一份饭吧。”他仍是处处为她着想。
“好,没问题。”
廊灯在林砚舟肩头发散出光晕,他拍了拍乔文轩的胳膊:“明晚庆功宴后去泡温泉,一起来热闹热闹?“
乔文轩立刻明白,林砚舟的用意,他心中甚喜,虽然现在林苏柔无法接受他,但是大哥是对自己认可,他还是有希望。
十年的等待突然有了支点,他几乎是立刻应下,连声道谢时,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夜风卷起他的大衣下摆,他快步走在雪地上,身后酒店的灯光将影子拉得细长,推掉明天所有的应酬,这次他不想再错过了。
-
沈霄承没有离开苏黎世,他将妹妹送走后,自己留在别墅里。他看了于震给他传来仓库出事前的视频文件。
他只觉很奇怪,视频里都是来往正常的人,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沈霄承拿起手机,拨给于震。
“火灾当天谁当班?”
电话那头传来了于震的声音。
“承爷,是我弟弟于飞。“于震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让他来见我。”多余的话,什么都没说,从椅子上起来,目光落在窗外凝固的湖面,犹如镜子一般反着光。
他必须在去找林苏柔前,把这摊浑水彻底厘清。至少见到她的哥哥有个交代的。
不大功夫,书房的门被敲开,于飞走了进来。
“承爷,您找我?”他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发生火灾时,你在哪?”沈霄承的声音像冰锥刺破空气。
于飞搓着冻红的手,慢慢回答:“我就在现场,还参与了救火……”
“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给我听。”他声线沉稳,带着不怒自威的威严。
于飞就将当时他在现场和他积极救火的事情都跟沈霄承说了一遍。
听完他讲述之后,沈霄承突然问了一句:“失火是在中午,是你在给他们送饭前,还是送饭后?”
“是在饭后,我都是按时送饭的。”于飞表情轻松地说着。
“砰——”沈霄承的拳头锤在书桌上刹那,他站了起来,指着于飞说道:
“你在说谎!”
于飞的脸色顿时惨白起来,脸上肌肉绷紧,咬筋突出
“我……我没有。”他还想极力狡辩,手心里都是冷汗。
“你既然那时给送去了饭,就一定要给他们解绑。不然这些人怎么吃饭,可他们烧死时,是双手被绑住的。这些你又怎么解释。”
“……”此时于飞的额角都冒出了冷汗。
罗马座钟,在这压抑的气氛里突然响起,是整点报时的声音,险些把他吓得魂不附体。
“承爷,我……”
“说,给你一次机会。”沈霄承的目光冰寒至此,没留给他任何转圜余地。
“噗通——”于飞双膝跪在了地上,“承爷,这件事情是我做的,是我一时疏忽,没想到会酿成大祸。您惩罚我吧。”
“你到底想要保谁,这说辞太拙劣了。再不说实话,把你交给当地警察。”沈霄承声音冷得像窗外的雪粒,“再不说实话,现在就滚出沈家。“
“承爷,我……”
于飞瑟缩着往阴影里躲,膝盖在地毯上磨出褶皱,却被他陡然拔高的声线钉在原地:“说!“
他突然崩溃般瘫软下去,喉间挤出破碎的音节:“是……是大小姐……“
话音未落,沈霄承已转身背对他,胸腔里翻涌的怒意被强行压下,只化作从齿缝里迸出的一个字: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