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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离开了魔墟城,执法队也没有为难季青。
一件半仙宝,足够赔偿了。
毕竟也没造成多大的破坏。
季青没有着急回到魔墟城,而是就在某一处偏僻之地,直接提升“混沌困仙术”。
很快,混...
他不是病了,是怕了。
秦烈这一招闭门谢客、辞去兵权看似退让,实则是一记狠辣的反制。他要将自己藏进“无罪之躯”的壳子里,借帝王怜悯与朝野清议筑起一道无形屏障??你林渊纵有敕封令在手,总不能对一个卧床不起的老臣动刑interrogation吧?若你强行查办,便是逼宫,便是挑衅皇权,便是武夫干政!
好一招以退为进。
我站在档案库阴冷的石阶上,指尖摩挲着那份战报边缘泛黄的纸角,目光死死盯着“墨九渊”三字。她若真成了秦烈心腹,为何偏偏在这份绝密行动记录中留下痕迹?太过刻意,反倒不像效忠者的沉默,倒像……遗落的信标。
“婉儿。”我低声唤她,“你还记得母亲日记里那句话吗?‘若有一日墨姨不见,切莫悲恸,她必有难言之隐’。”
婉儿身子一颤,抬眸望来:“你说……她是故意失踪的?”
“不是失踪。”我缓缓摇头,“是潜伏。她知道那一夜林家必遭血洗,但她无力阻止,只能选择活下来,把真相埋进敌营深处。十八年,她一直在等一个人回来??等我回来。”
风从地窖铁窗吹入,卷起尘灰如雾。远处传来更鼓声,三响,已是戌时。
“传令下去。”我转身对外候立的镇武弟子道,“明日辰时,我要亲赴太医院,查阅秦烈近三日脉案与用药明细。另,调集其府邸周边七条街巷的巡夜轮值记录,尤其是夜间进出人员名单。”
弟子领命而去。
婉儿却忧心忡忡:“哥,你这样步步紧逼,秦烈背后之人一定会出手。他不会坐视你挖出更多线索。”
“我就是要他们出手。”我冷笑,“不动,则深藏不露,难觅破绽;一动,则必露马脚。血神教的九幽使还在朝中,他们绝不会允许一个知晓祭司长覆灭真相的人继续活着查案。只要他们动,我就有刀可斩。”
当夜,我宿于镇武阁驿馆。
窗外月色惨白,庭院中一株老槐树影婆娑,宛如鬼爪伸展。我盘膝于榻,运转武圣血脉之力,修复体内尚未痊愈的暗伤。那夜连斩三大强者,虽以一刀定乾坤,但反噬极重,经脉如裂,脏腑如焚。此刻静修,气血如江河奔涌,在奇经八脉间冲刷而过,每一次循环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却又伴随着力量的回归。
忽然,识海深处一阵悸动。
心灯石!那枚早已黯淡无光的晶体,竟在识海角落微微震颤,一丝微弱的灵光浮现!
我心头猛震,立刻沉神内视。只见心灯石表面裂开一道细纹,从中浮现出一段模糊影像??
火光冲天,林家祖祠坍塌,一名女子披发持阵盘立于祠前,周身符文流转,正以自身精血催动一座逆命大阵。她面容模糊,但身形轮廓……正是墨九渊!
画面一闪,转至一间密室。烛光摇曳,秦烈端坐主位,身旁赫然站着墨九渊,她低眉顺目,似在汇报什么。而墙上悬挂的,竟是一幅血红色的图腾??九头蛇缠绕黑日,正是血神教最高秘仪“九幽归元阵”的核心图案!
最后一幕,是她偷偷塞入一块玉简的动作,地点赫然是当年林家废墟旁的一口枯井!
影像至此戛然而止,心灯石彻底碎裂,化为粉末消散。
我猛然睁眼,冷汗浸透衣衫。
原来如此!墨九渊并未背叛,她是以“投诚”之名潜入敌营,甚至参与了血神教的部分仪式布局,只为获取核心机密!而那块玉简……极可能藏着当年血案的真正主谋名单,乃至九幽使的身份烙印破解之法!
“立刻出发!”我翻身而起,唤来婉儿,“去城西枯井,就是祖地遗址外那口废弃古井!”
“现在?”婉儿惊问,“夜里禁军巡逻严密,贸然出行恐遭拦截。”
“正因为夜里,才有人敢动手。”我抓起长刀strapped刀鞘,“心灯石重现记忆,说明墨九渊留下的后手已被触发。若我们不去,别人也会去??比如,秦烈派来灭口的人。”
我们悄然离驿,借屋檐阴影穿行街巷。帝都夜晚戒备森严,每十里设一岗哨,骑兵巡街不断。但我们避开了主道,专走坊间暗巷,由婉儿引路??她自幼研习家族密文地图,对旧京地形了如指掌。
半个时辰后,抵达城西废墟。
昔日林家庄园早已沦为焦土,断壁残垣间杂草丛生,唯有那口青石砌成的枯井尚存,井口被一块巨石半掩,上面爬满藤蔓。
我跃下井沿,刀尖挑开腐叶,果然在井壁夹层中摸到一块冰凉的玉简!
就在此时??
“嗖!”
一支漆黑箭矢破空而来,擦过我耳际,钉入井壁,箭尾犹自震颤!
“有埋伏!”婉儿低呼。
我一把将她拉入井底凹处,刚稳住身形,四周屋顶便跃下十余道黑影,个个蒙面执刃,气息阴寒,竟全都是练气境巅峰以上的杀手!他们布成围杀阵型,步步逼近,手中短匕泛着幽蓝毒光。
“镇武阁巡查使,私闯禁地,图谋不轨。”为首者沙哑开口,“奉刑部密令,就地拘押。”
我冷笑:“刑部?秦烈病倒不过一日,他的爪牙倒已能调动杀手冒充官差了?”
那人不再多言,挥手示意围攻。
刹那间,刀光乍起!
我不退反进,长刀出鞘如龙吟破夜!第一刀横斩,刀意如潮,三人首级齐飞,血柱冲天;第二刀斜撩,劈开两人胸膛,内脏泼洒如雨;第三刀直刺,贯穿最后一名扑来的杀手咽喉,将其钉死在井壁之上!
其余人骇然失色,纷纷后退。
我踏着尸体走出井口,刀锋滴血,目光如电扫视众人:“还有谁想试试?”
无人应答。
突然,远处屋顶一声轻笑响起。
“好一个武圣之后,果然名不虚传。”
月光下,一名白衣男子缓步踱出,手持折扇,面容俊美却毫无温度。他脚下所立之处,瓦片竟寸寸龟裂,仿佛承受不住其体内压迫性的气息。
“北冥棋院,谢无咎。”我眯眼,“你不在镇武阁领功,跑来这里做什么?”
“来看一场好戏。”他轻摇折扇,“看你能走多远。可惜啊,有些真相,知道了反而活不长。”
“你也为玉简而来?”
“非也。”他微笑,“我是来提醒你??墨九渊留下的不只是证据,还有一道诅咒。凡接触玉简者,七日内必遭‘血魇噬魂’,梦中见千鬼索命,最终癫狂而死。你以为她为何要藏得如此隐秘?因为她知道,这东西会杀人。”
我握紧玉简,冷声道:“那你为何不自己拿?”
“因为我already拿过一次。”他眼神骤冷,“结果我师弟疯了,师父自焚封阵。所以这次,我只想看着你打开它,然后……重蹈覆辙。”
话音未落,他身影倏然消失,只余一句飘渺低语:
“第六个了。”
第六个?什么意思?
我心头一凛,猛然想起镇武阁试炼台上,谢无咎击败赵岩后说的那句“第八败”。如今又提“第六个”,难道……这些年试图追查血案之人,已有六人死于非命?而我,即将成为第七?
回程途中,我将玉简交予婉儿保管,并叮嘱她不得触碰,更不可私自解读。我们返回驿馆时,天边已现鱼肚白。
然而刚踏入门槛,便觉气氛不对。
厅中坐着一人,背对门口,身穿玄袍,肩绣金线蟠龙纹??那是皇帝近卫“龙骧卫”的标志!
“林巡查使。”那人缓缓转身,面如冠玉,唇带笑意,“在下龙骧卫副统领沈无尘,奉旨前来慰问秦老将军病情,并代传圣谕:镇武阁巡查事宜,须与兵部协同办理,不得擅自拘捕朝廷重臣及其旧属。”
语气客气,字字却如刀。
这是警告。
我抱拳行礼,不卑不亢:“下官明白。但根据《镇武律》第三章第九条,遇重大邪祟案件,巡查使有权独立调查,直达天听。秦烈涉十八年前血神教灭门案,嫌疑重大,敕封令赋予我优先执法权。”
沈无尘笑容不变:“可有实证?”
“正在搜寻。”
“哦?”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听说你昨夜去了废墟枯井?还杀了十几名‘假冒官差’的刺客?可巧,那些人确实是刑部派出的例行巡查小队??已有三名家属今晨击登闻鼓鸣冤,要求彻查你的滥杀之罪。”
我心中一沉。
他们动作太快了。一夜之间,就能伪造身份、安排家属告状,甚至让龙骧卫亲自施压……可见秦烈虽称病不出,势力依旧根深蒂固。
“我会提交详细战报。”我淡淡道,“包括刺客所用毒匕上的标记??那是北境军特有的‘寒鸦淬’工艺,只有秦烈直属暗卫才会配备。”
沈无尘脸色微变,随即笑道:“年轻人,别太拼。有时候,真相不如安稳重要。”
送走他后,我立即召集镇武阁在京弟子,封锁消息,严禁外泄玉简之事。同时命人秘密拓印玉简内容,准备送往镇武总阁请长老破译。
谁知当晚,异变陡生。
子时三刻,一道赤红光芒自秦烈府邸冲天而起,伴随着凄厉嘶吼与浓烈血腥味弥漫全城!紧接着,九道黑影腾空而起,围着那团红光结成诡异阵法,口中诵念古老咒语,天地灵气剧烈扭曲!
“血神祭!”婉儿冲进我房间,脸色惨白,“他们在用活人献祭启动邪阵!而且……祭品好像是秦烈本人!”
我冲上屋顶眺望,只见那红光之中,秦烈披发裸身,胸口被剖开,心脏仍在跳动,却被一根黑链牵引,悬于空中不断抽取精血!而他脸上竟带着诡异微笑,仿佛并非受刑,而是主动献祭!
“他在蜕变!”我瞳孔收缩,“这不是求死,是借血神之力重塑肉身!他要变成半神之躯,挣脱凡俗法律制裁!”
不能再等了。
我翻身上马,疾驰向镇武总阁分部,下令集结所有在京巡查使与精锐弟子,共计三十六人,携镇压符器,直扑秦府!
“今晚,要么终结阴谋,要么葬身火海。”
我们抵达时,秦府已被一层血雾笼罩,大门洞开,如同巨兽张口。九幽使悬浮半空,阵法已至最后阶段,秦烈的身体正在发生恐怖畸变??皮肤龟裂,露出beneath蠕动的黑色筋络,双眼转为纯红,口中发出非人的咆哮。
“阻止他们!”我一声令下,镇武众人齐掷镇魔钉,引爆符炮,数十道金光刺破血雾!
霎时间,大战爆发!
我持刀直冲中央祭坛,却被两名九幽使截住。一人挥舞骨杖,召唤尸傀围攻;另一人双手结印,释放精神幻境,让我再度看见林家大火那一夜,父亲跪地被斩首的画面!
“滚开!”我怒吼一声,刀意暴涨,一刀斩碎幻象,二刀劈开尸群,三刀贯穿两名九幽使胸膛!
终于逼近祭坛。
我高举敕封令,朗声喝道:“秦烈!你勾结血神教,残害忠良,屠戮无辜,今日天理昭彰,岂容你苟延残喘!”
他缓缓转头,嘴角咧开,声音沙哑如地狱回响:“林……渊……你终于来了。你知道为什么我能活到现在吗?因为……我也流着武圣的血。”
我浑身一震。
“二十年前,我曾是你父亲的替身侍卫。那一刀斩裂天地法则时,碎片溅入我的经脉……我也获得了部分传承。只是……我不像你父亲那么愚蠢,执着于忠诚与正义。我选择了力量,选择了活下去的方式。”
“所以你背叛了林家。”
“不。”他狞笑,“是我超越了它。”
话音落下,他猛然撕裂自身胸膛,将心脏抛入阵眼!整座阵法轰然炸燃,一股无法形容的邪恶气息席卷四方!
我知道,若让他完成转化,整个帝都都将沦为血狱。
没有犹豫。
我拔刀,踏上祭坛,面对这即将诞生的怪物,一字一句道:
“你说你也得了武圣之力?”
“那我告诉你??”
“真正的武圣,从来不用第二刀。”
刀光起。
天地俱寂。
那一刀,斩断了血雾,斩灭了邪阵,斩下了秦烈那颗正在变异的头颅。
余波所至,九幽使尽数崩解,邪阵反噬,秦府化为废墟。
黎明破晓时,我站在残垣之上,浑身浴血,手中长刀嗡鸣不止。
身后,婉儿抱着玉简走来,轻声问:“接下来呢?”
我望着皇宫方向,那里依旧金碧辉煌,却已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圣地。
“九幽使还剩四个。”我说,“墨九渊的玉简里有他们的名字。而现在??”
我举起染血的敕封令,声音平静却如雷霆贯耳:
“轮到我,来清理这座庙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