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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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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长安和佑安走后,梅霜和胡尽忠进来听候晚余吩咐。
    梅霜已经从胡尽忠口中听说了皇上病重的消息,也知道晚余会和孩子们一起回京,就问晚余都需要带什么东西,她和紫苏好去收拾。
    晚余说此番回京需要日夜兼程,不能再坐马车,所以带的东西不能太多,叫她简单收拾一些即可。
    梅霜答应一声要走,忽又停下来发愁道:“娘子,奴婢和紫苏不会骑马。”
    “我知道。”晚余说,“你们不用回,你们留下来帮我照看好学堂和梅先生,如果事情......
    夜风穿堂而过,吹得灯笼簌簌作响。那盏灯在春风堂门前晃了许久,终未熄灭。苏绾坐在院中石凳上,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指尖仍残留着火烤信纸时的温热。两个字如烙印般刻进心底??“等我”。她闭上眼,仿佛又看见紫宸殿前那一排宫灯,一盏接一盏亮起,照亮她离去的长阶。
    阿桑悄悄推门进来,见师父未眠,轻声道:“师父,您整夜都坐在这儿……”
    苏绾睁开眼,笑意温和:“睡不着,索性等天亮。”
    “可您的咳嗽……”阿桑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取来披风为她裹上,“昨夜军驿送来急报,说西北残部已被肃清,柳文渊旧党尽数伏诛,连藏匿于吐谷浑边境的‘影阁’据点也被端了。”
    “影阁?”苏绾眉心微动。
    “是东厂暗桩,专司散布谣言、刺杀异己。”阿桑低声道,“听说他们手里还有一份伪造的族谱,妄图证明您与先帝有血缘关系。”
    苏绾冷笑:“荒唐。我父苏崇礼一生忠直,若知有人借我之名污蔑皇室血脉,九泉之下也难安。”
    她顿了顿,忽问:“赵承琰呢?他回京了吗?”
    “还没。圣旨说他要巡边三州,安抚流民,重设关防。”阿桑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封密函,“这是夜无尘托快马送来的,只准您一人拆阅。”
    苏绾接过,指尖触到信封边缘一道细小划痕??那是夜家独有的暗记,表示事出紧急。她缓缓展开,纸上墨迹凌厉:
    >**“柳妃昨夜暴毙于冷宫。死状诡异,唇角含笑,面如生人,脉息全无却尸身不僵。太医束手,疑为‘梦蛊’所控。更骇者,其枕下搜出半枚玉佩,正是当年贵妃胞弟夭折时随葬之物。此事必有妖人作祟,恐牵连更深。陛下震怒,已命钦天监彻查,然民间已有传言:‘冤魂索命,天子失德’。人心浮动,恐再生波澜。请您速决对策。”**
    苏绾读罢,脸色骤沉。
    “梦蛊”二字如冰锥刺心。此术源自西域秘教,以活人精魄饲养幻虫,潜入梦境操控心智,致人癫狂自戕。昔年她曾在古籍中读过,施术者须与受害者血脉相连,且需持有其贴身之物作为引子。柳妃之弟早夭,骨灰葬于柳家祖坟,外人如何取得遗物?除非……有人掘墓盗棺!
    她猛地起身,疾步走入内室,翻出一本破旧医案??那是她十年前离宫前夜,秘密抄录的宫廷疫病记录。其中一页赫然记载:“永昌三年冬,突厥使团献异香三匣,焚之可安神助眠。然数名宫女闻后梦魇频发,有宦官夜半自刎于廊下。经查,香中混有‘月影砂’,乃梦蛊媒介。”
    “果然是它……”她喃喃道,“当年我就怀疑那批香有问题,可赵景灏压下了调查。”
    阿桑跟进来,听得心惊:“师父,您的意思是,这蛊毒早已埋下,只待时机发作?”
    “不止如此。”苏绾目光锐利,“柳妃死后含笑,说明她在梦中见到了极愿之事??或许是家人团聚,或许是复仇得逞。而能让一个被囚十年的女人死前满足,唯有让她‘亲眼’看到仇人覆灭。”
    “难道……她梦见皇上死了?”阿桑倒吸一口凉气。
    “不。”苏绾摇头,“她梦见的是我死了。”
    空气仿佛凝固。
    “只有我的死,才能让她彻底安心。她是贵妃,我是辅政大臣;她失宠被囚,我功成身退。世人皆道我才是夺她权势之人,哪怕事实并非如此。”苏绾苦笑,“仇恨最怕误解,尤其当这误解被别有用心者精心喂养十年。”
    她转身取出药箱,翻找片刻,拿出一只青瓷小瓶,里面盛着淡金色粉末。“这是我用雪莲花蕊、龙脑香与避毒丹残渣炼制的‘醒魂散’,可破幻术、清心神。若能寻得柳妃尸首,在子时焚香洒粉,或可唤醒残存意识,探知幕后主使。”
    “可冷宫戒备森严,谁去?”阿桑焦急。
    “我去。”苏绾平静道。
    “您疯了!”阿桑抓住她手臂,“您现在回去就是自投罗网!就算皇上信您,朝中那些人也会说您借机返京、图谋不轨!”
    “正因如此,我才必须去。”苏绾抚着药瓶,“我不是为了争权,而是为了止谣。若任由‘冤魂索命’之说蔓延,百姓将不再信律法,转而拜鬼神、信谶纬。届时天下大乱,非一人之祸,乃万民之劫。”
    她望向窗外,晨光初透,“况且……他说‘等我’。我不去,谁替他守住这份清明?”
    三日后,一辆不起眼的商旅马车驶入长安城西门。驾车的老仆佝偻着背,身旁坐着位戴帷帽的妇人,怀抱药箱,神情肃穆。守城兵卒例行检查,翻开文书见是“敦煌春风堂苏氏,奉诏入宫会诊”,便挥手放行。无人注意到,那枚盖有御医院印鉴的通行令,实为夜无尘连夜伪造。
    入夜,苏绾换上太医署女官服饰,由夜无尘亲自引路,潜入冷宫偏殿。柳妃尸首停于灵堂中央,面色果然如生,嘴角微扬,似在酣梦中微笑。四周燃着驱邪艾草,铜铃轻响,却压不住空气中隐隐甜腥??那是梦蛊寄生后的余毒。
    “时间不多。”夜无尘低声道,“寅时三刻宫门落钥,我们必须在此之前离开。”
    苏绾点头,点燃特制熏香,将“醒魂散”均匀洒于柳妃口鼻周围。随即以银针刺其百会、神庭、印堂三穴,口中默念《黄帝内经》安魂咒语。约莫半炷香工夫,尸体忽然颤动,眼皮剧烈抽搐,竟缓缓睁开!
    一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房梁,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响,如同梦呓。
    苏绾俯身靠近,轻声问:“柳妃娘娘,是谁让您恨我至此?”
    尸体嘴唇微启,吐出断续话语:“……是你……抢走一切……姐姐的孩子……本该是太子……你却扶那个野种登基……”
    “哪个野种?”苏绾追问。
    “赵承琰……不是先帝血脉……他是……赵景灏与宫婢私通所生……我知道……因为我亲眼见过那份亲子契……藏在……紫檀匣中……凤仪殿夹墙……”
    话音未落,尸身猛然抽搐,双眼翻白,嘴角溢出黑血。熏香骤灭,屋内阴风大作。夜无尘一把拽开苏绾:“快走!有人启动了机关!”
    两人冲出灵堂,身后轰然倒塌,整座偏殿陷入火海。待禁军赶到扑灭大火,只余焦木残垣,再无痕迹可查。
    回到隐秘宅院,苏绾瘫坐椅中,冷汗涔涔。
    “原来如此。”她声音沙哑,“柳妃坚信赵承琰非正统,是因为她掌握着赵景灏的私生子证据。而今她死,证物藏匿之地暴露,幕后之人必然抢先下手。”
    “凤仪殿夹墙?”夜无尘皱眉,“那里早已封死多年,唯有先帝亲信才知入口。”
    “我知道。”苏绾抬眸,“当年是我亲手封的。”
    十年前,先帝弥留之际召她入宫,交出一份密档:赵承琰确为赵景灏庶子,但先帝怜其聪慧仁厚,收为养子,立为储君,并逼赵景灏写下永不争位的血书。为防后患,苏绾依遗命销毁所有旁证,唯独留下一份副本藏于凤仪殿夹墙,以备非常之时澄清真相。
    “若这份契书落入叛党手中,便可伪造‘先帝遗诏’,宣称赵承琰篡位,进而拥立其他藩王。”苏绾沉声道,“他们不需要真的改朝换代,只要制造混乱,让百姓质疑皇权正统,就够了。”
    “那我们现在就去取出来。”夜无尘决然道。
    “不行。”苏绾摇头,“明日便是春社祭天大典,满朝文武齐聚太庙。若此时擅闯凤仪殿,形同谋逆。唯有等到祭典结束,陛下返宫途中,我亲自拦驾呈禀。”
    翌日清晨,长安城万人空巷。天子亲自主持祭天仪式,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鼓乐声中,赵承琰身着衮冕,缓步登上祭坛。他面容清减,眉宇间透着疲惫,却依旧挺拔如松。当司礼官高唱“敬告天地,册享千秋”时,忽有一道白色身影从侧道奔出,跪于御道之前!
    “臣女苏绾,有要事启奏!”
    全场哗然。
    赵承琰瞳孔骤缩,几乎失手摔落玉圭。他强自镇定,挥退欲上前驱赶的侍卫,亲自走下台阶。
    “你……为何在此?”他声音极轻,几不可闻。
    “因为有人要毁掉您的一切。”苏绾仰头看他,眼中泪光闪动,“柳妃临终显魂,说出真相??您非先帝亲子,而是赵景灏庶出。此事实有,但先帝早已认可您的身份,并留有血书为证。如今逆党欲掘凤仪殿夹墙,盗取伪造文书,动摇国本。”
    赵承琰神色剧变:“你说柳妃显魂?”
    “是梦蛊残念。”苏绾递上一枚染血的银针,“这是我从她体内取出的蛊虫残骸,可交钦天监验证。若您不信,可派心腹即刻封锁凤仪殿,我愿以性命担保,三日内必找出真凭实据。”
    风拂过祭坛,吹乱她的帷帽。十年光阴,未曾磨灭这一眼清澈。赵承琰久久凝视她,终于抬手扶起:“老师说过,真正的忠诚,不在誓言,而在危难时仍肯归来。”
    他转身下令:“传朕旨意,暂停回宫仪仗。即刻开启凤仪殿禁地,由苏太傅之女主持查验,任何人不得阻挠!”
    三个时辰后,夹墙暗格开启。尘封已久的紫檀匣重现人间。当赵承琰亲手打开,看到那份泛黄的亲子契与父亲亲笔签署的认养诏书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原来……我一直都知道。”他哽咽,“可从未像今天这样,真正相信自己配得上这身龙袍。”
    苏绾站在门外,没有进去。她知道,这一刻属于他与先帝,属于一个被质疑了三十年的灵魂,终于迎来迟来的加冕。
    当晚,赵承琰召见群臣,当众宣读两份文书,并将伪造契书的嫌疑犯??原凤仪殿掌事太监当场杖毙。同时下诏:
    **“自今日起,废除‘贵妃’封号,追贬柳氏为庶人;昭雪司彻查当年构陷苏家旧案,凡牵连者一律平反;另设‘明镜台’,专供百姓匿名举报贪腐,直通御前。”**
    消息传出,举国震动。有人称颂天子英明,也有人暗骂苏绾多事。但更多的人,在春风堂门前点燃了长明灯??那是百姓心中最朴素的敬意。
    七日后,苏绾悄然离京。临行前,赵承琰送至城门外,手中握着一只小小锦囊。
    “这次,我没有写信。”他说,“但我把‘等我’两个字,刻在了玉片上。你带在身上,就像我陪着你。”
    她接过,指尖触到玉面光滑微凉,却仿佛有温度渗入心底。
    “记住承诺。”她轻声道,“打赢之后,放我走。”
    “这一次,”他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不再挽留。”
    回到敦煌,桃花已谢,新叶成荫。春风堂前,孩童嬉戏,药香袅袅。苏绾每日依旧问诊施药,仿佛从未离开。只是夜里,她总会多点一盏灯,挂在门楣之下。
    某夜,阿桑忍不住问:“师父,您真的相信他会来吗?”
    苏绾望着星空,轻轻抚摸那枚玉片。
    “我不知道。”她说,“但有些人,注定要在风雨尽头相遇。就像春风总会吹散寒冬,就像阳光终将穿透云层。”
    她笑了笑,眼角细纹如花绽放:“我等的不是某个结局,而是那份始终未变的心意。”
    远方驼铃响起,一支商队缓缓而来。为首之人翻身下马,摘去斗篷,露出一张熟悉而沧桑的脸??竟是夜无尘。
    “京城传来消息。”他喘息未定,“皇上解散东厂,裁撤影阁,亲自审理冤狱三百余件。他还……在紫宸殿外种了一棵梅树,说是等某人回来时,正好开花。”
    苏绾怔住,继而低头笑了。
    窗外月色正好,灯影摇曳,映照着门楣上那块斑驳木匾??“春风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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