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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关活了半辈子，经历过无数次惨烈的厮杀，却从未见过如此摧枯拉朽的胜利。
以一千疲敝之师，对阵三千精锐伏兵，不仅反败为胜，还将对方杀得丢盔弃甲，几近全歼。
这种战绩，说出去足以震动天下！
可秦羽的脸上，却看不到半分喜悦。
他的神色平静如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秦羽的目光，扫过那些瑟瑟发抖的俘虏，声音淡漠。
“占据天时地利，又有震天雷这等大杀器在手。”
“若是这样还拿不下区区三千黑狼卫，我秦羽还谈何回京，凭什么去平定那吃人的官场？”
他的语气很轻，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强大自信。
项关闻言，心中的激动瞬间化为了更深层次的敬畏。
是了，在主上眼中，这所谓的镇南王府精锐，或许从一开始，就不算什么真正的对手。
他的眼界，早已超越了这场小小的伏击战。
秦羽不再看那些俘虏，转过身，冰冷的目光落向不远处。
“把人带上来。”
他淡淡地吩咐道。
命令一下，李校尉立刻上前，两名玄甲军将士，如同拖着一条死狗般，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扔在了秦羽面前。
那人正是刘勇。
此刻的刘勇，早已没有了半点先前的张狂与悍勇。
他头上的铁盔不知去向，披头散发，满脸都是干涸与新鲜的血污，混着泥土，狼狈不堪。
他身上的玄铁甲，被爆炸的冲击波撕开了好几道口子，左腿更是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外扭曲着，森白的断骨刺破了皮肉，暴露在空气中。
剧痛让他的身体不住地抽搐，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秦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
“刘勇。”
秦羽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刘勇的耳中。
“镇南王麾下第一悍将，好大的威风。”
刘勇的身体猛地一颤，他费力地抬起头，用那只尚且完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秦羽。
那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呸！”
他猛地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秦羽，你这个不忠不孝的孽种！”
“有种就给老子一个痛快！”
“想从老子嘴里问出半个字，你做梦！”
秦羽看着他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他甚至懒得去擦拭靴子上的血痰。
秦羽缓缓蹲下身，与刘勇的视线齐平。
“我需要问吗？”
秦羽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
“三千黑狼卫，是太后手中最精锐的私兵，除了秦源这个太后的好侄子，恐怕谁也调动不了。”
“白天伏击用的狼牙箭，是黑狼卫独有的贡品，寻常将领连看的资格都没有。”
“你刘勇不过是秦源养在身边的一条狗。”
“他让你来送死，你就得来。”
“这些事，需要你开口告诉我吗？”
秦羽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刘勇的心口上。
刘勇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的肌肉因为震惊而扭曲。
他没想到，秦羽竟然将一切都看得如此通透。
但他依旧咬着牙，强撑着最后一口气。
“哼，既然都知道，何必多此一问！”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刘勇梗着脖子，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
“王爷待我恩重如山，我刘勇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背叛王爷！”
“哦？恩重如山？”
秦羽玩味地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残忍的戏谑。
“你说的恩，是指他将你远在朔州的妻儿老小，请到王府里好生照看着吗？”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刘勇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那只独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无与伦比的惊骇与恐惧！
这件事，是他心中最大的秘密，也是他最大的软肋！
除了他和王爷秦源，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秦羽他怎么会知道的？
“你！”刘勇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掩饰的颤抖。
“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
秦羽缓缓站起身，重新恢复了那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
“刘勇，你以为你效忠的是一头猛虎。”
“但在我眼里，他秦源，连做我的对手都不配。”
“他心里藏着的那些肮脏事，在我这里，根本不是秘密。”
秦羽看着刘勇那张因恐惧而彻底扭曲的脸，眼神里最后一点兴趣也消失了。
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反应。
对付这种愚忠的走狗，杀死他的身体，远不如击溃他的精神来得有趣。
秦羽淡淡地摆了摆手，仿佛在驱赶一只苍蝇。
“没意思。”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决定了一个人的生死。
“拖下去，斩了。”
刘勇彻底崩溃了！
他没想到秦羽竟然连问都不再问，直接就要取他性命！
死亡的恐惧，瞬间压倒了所谓的忠诚和骨气。
“不，别杀我，别杀我！”
刘勇疯了一样地在地上挣扎起来，断腿处传来的剧痛让他发出凄厉的惨嚎。
“我说，我都说，是王爷，就是镇南王秦源派我来的！”
“他还让我……”
然而，秦羽根本没有听他废话的打算。
两名玄甲军将士立刻上前，一人捂住他的嘴，另一人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毫不留情地拖了下去。
刘勇绝望的呜咽声，很快就消失在了远处。
片刻之后。
一名玄甲军将士，提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快步走了回来。
那颗头颅，正是刘勇。
他的双眼瞪得滚圆，脸上还凝固着临死前那极度的恐惧与不信。
项关和周围的玄甲军将士们，看着这一幕，都感到了从心底升起的一股寒意。
主上的手段，果决狠辣到了极点！
秦羽看了一眼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转过头，对李校尉吩咐道。
“挑一个机灵点的，带上十个兄弟，换上黑狼卫的衣服。”
“连夜出关，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城。”
李校尉立刻抱拳。
“是，主上！”
秦羽的目光，再次落到那颗头颅上，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把这个，给镇南王秦源送去。”
“告诉他。”
秦羽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意。
“这是我送他的第一份大礼。”
“让他洗干净脖子，在王府里好好等着。”
“下一份，很快就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