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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孟昭还是将重点放在了那个洪明慧讳莫如深,却很可能主导了这所有阴谋的师兄身上。
“那你知不知道洪成通曾收过一个弟子,后来这个弟子,和他发生矛盾,离开洪门。
前几年才回到洪门,却并不曾在洪成通手下做事,而是帮着曹全安。
对了,这个人应该和曹全安的小儿子交情匪浅。”
这个人在洪门绝对不是无名之辈,因此孟昭相信,严从苛还是会给他一个答案的。
严从苛听罢,点头道,
“自是识得的,这人名叫任天行,乃是龙襄县城年轻一辈的第一高手,身负洪成通所传的灵犀功,还从曹全安那里学得了曹全安的霸虎杀拳。
对了,他还不知道从哪里学来一门奇功,据说可以腾挪转移一切气劲,堪称神功绝技。
因此,在洪门之内,任天行的威望很高。”
“小道消息说,当年任天行其实是想要迎娶他师妹洪明慧的。
只不过,洪成通不想嫁女儿,只想招女婿,这使得两人之间产生分歧,一直无法弥合关系。
也因此,任天行愤而出走洪门,后来应该是想通了。
也可能是洪明慧真的找到合乎心意的上门女婿,过往的矛盾不复存在。
所以任天行才回到洪门,重新和洪成通和好。
不过,他也因为洪明慧的关系,选择了进入曹全安一系。
这些年曹全安这一系的人马声势,日益壮大,离不开任天行的苦心经营。”
“曹全安的年纪不小了,前些年他大儿子被杀之后,使得他意气消沉许多。几乎不怎么理事。
这些年,基本就是以任天行为主。”
听到这个信息,孟昭神色微动,他还真不清楚,曹全安竟然已经将大部分权力下放。
“所以,曹全安只是名义上的曹系一脉的首领,任天行反而掌控大部分实权?”
严从苛想了想,点头道,
“大概可以这样说,因为曹全安这些年很少露面,绝大多数时间,都是任天行出面处理事务。
不过,这次洪成通一死,他也坐不住了,因此重新站在台前,掌控局势。”
孟昭摇摇头,未必是曹全安主动站出来,只怕这位洪门的副门主,如今成为傀儡,任由他人摆布了。
他的原计划,是通过曹全安,达成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短暂联盟,先将寇老西的宝藏取出来。
因为此前他了解到的信息是,曹全安乃是副门主,在洪门之内,有着一票自己的人马势力。
任天行,充其量也就是利用曹全安的小儿子,胁迫他出手。
如今看来,事情未必就是如此。
曹全安假如真的咋就被任天行架空,那么洪成通之死,只怕也未必和他有关系。
任天行作为洪成通的弟子,双方虽无父子血脉亲缘,却有父子之情。
如此推算,曹全安有背刺洪成通,暗算洪成通的可能,任天行也不差多少。
至于洪成通死后,曹全安被任天行架空,若是小儿子再被任天行拿捏,真是只能顺从对方。
所以,他一开始所想的,借助曹全安的力量,只怕已经行不通了。
最好,最直接的法子,还是直接找上任天行。
他是整件事的焦点,或许,也是整件事的推动者。
既然已经找到核心,关键,就没必要再困于边边角角当中,直接上门解决才是正途。
不过这里面麻烦的是,任天行不是孤身一人,而是有着庞大的势力围绕在他身边的。
孟昭纵然自信,纵然三分归元气有成,但也只能说,可以压制任天行,不能说,可以单挑整个洪门。
此世的武道,局限太大,这是人力所无法改变的,孟昭同样只能在这个框架范围内行动。
不然若是太过大意,被人算计,还是有翻车的可能的。
“若是我估算不错的话,任天行真的架空了曹全安,他本身握有强大势力,对于曹全安的小儿子,或许有所拿捏,却也不是一点破绽都找不到。
只要救回曹全安的小儿子,凭借曹全安的威望,揭发任天行谋害自己师傅洪成通的事实。
便足以瓦解他的势力体系,届时,他孤身一人,就好对付的多了。
一对一的情况下,孟昭无惧任天行。
此外,孟昭从不怀疑曹全安是否有这样的实力。
好歹也是洪门的副门主,经营了这么多年,之前也是一时疏忽,给了任天行可趁之机。
换做是他年轻那会儿,或是大儿子没死,都绝不会让大权旁落。
假如真的走了眼,孟昭也毫不担心。
因为还有金老四和石崎两个备选,作为洪门副门主,同样有足够的信誉和威望,将这件事通传洪门,并得到大部分门人的支持。
毕竟,他手里还握着一个洪明慧,这就是尚方宝剑,谁能争取到,谁就能笑到最后。
在这两人中,金老四其实又是备选中的备选。
这个人他不了解,但从行事作风来看,不算聪明人,甚至有些愚蠢。
而且现在他风评不好,被有心之人煽动,怀疑他就是谋害洪成通的凶手。
这样一来,金老四在洪门之内,其实威望衰减了不少,洪明慧也未必就愿意与他合作。
倒是石崎,算是聪明人,一直作为中立派按兵不动,这样不做不错,少做少错的作风,或许少了些冲劲,但足够稳当。
当然,这些都只是备选,最好的选择,仍是曹全安。
假如,曹全安真的和洪成通之死没有瓜葛,单纯是被任天行利用,背了这个黑锅的话。
“政哥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严从苛虽然是亡命之徒,不怕死,但也不想和孟昭以卵击石,两个人冲击偌大的洪门。
真的勇士,但死的一定很惨。
“找个机会,见一见曹全安,最好,是隐蔽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单独相处。
你知不知道曹全安现在在什么地方,有没有相关的消息?”
指望严从苛去联系人,多半指望不上,所以孟昭打算亲自动身。
以他的武功,只要不是特别离谱的巡防,都能轻松越过。
只要创造一个安全可靠的环境,孟昭将事情弄清楚,有一定的把握,可以说服曹全安。
严从苛想了想,道,
“政哥儿你先耐心等待一下,我现在就去给你打探消息。”
说着,径自走出屋子,也不知道去了何处。
不过孟昭很有耐心,留在这正堂当中,双目微阖,静养心神。
时间缓缓过去,屋外的大雨连绵不休,终于,严从苛带着满身的雨水回来了。
同时,也带回了曹全安如今所在之处。
“细雨山庄,为什么他会在这个地方?”
孟昭本以为曹全安会被安排在洪门总舵内,如此才方便任天行监视和管控。
若是脱离了总舵,曹全安又不是废人,肯定会想法设法的摆脱任天行的控制。
严从苛倒是对这细雨山庄有所了解,距离他所购置的这个小宅,也不算远。
占地广,内部引用了山泉水盘活整个设施。
内部有着自己的一套体系,可以自给自足。
想当初,曹全安是花费了大量金钱,以及耗损人力,方才建造起这样一个山庄。
以前时候,每当龙象县城酷暑难耐,洪门高层都会到细雨山庄避暑。
孟昭也不是个纠结的人,得到了想要的消息,说走就走。
两人一前一后,在狂风骤雨中,前往在龙襄县城之内,小有名气的细雨山庄。
过了一片民居,便是大片数丈高围墙围找起来的山庄地界,内部宛如一个小型社会。
根据严从苛了解的信息来看,这山庄内,分外三个部分。
最外围就是洪门的诸多弟子,以及其亲家人居住之处,拱卫中心。
而中间一层,则是大片的被耕种的梯田,种植的并非是粮食,而是诸多用来炼制秘药的药材。
最里一层,才是曹全安这样的洪门高层居住之处。
据说,这细雨山庄建立之初,曹全安就给自己的几个结拜兄弟,还有一应洪门高层,留下了相应的宅院,每一栋建筑,都不比他自己居住的差,证明了兄弟之间,同门之间的情义。
严从苛靠在一棵生长的极为茂密的大树下躲雨,同时,拿着一截树枝,在泥泞的土地上,写写画画貌似要将自己所了解到的,关于细雨山庄的所有信息,都告知孟昭。
不过,他的画技实在是过于抽象,虽然言语部分还算有条理,但结合地上的图画,就彻底成了笑话。
孟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好了,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这山庄虽然不小,不过以我的武功,还是来去自如,如履平地的!”
说罢,也不等严从苛说什么,施展风神腿,融入风雨当中,飘然掠向细雨山庄内部。
严从苛本想追上去,不过乍眼一看,已经不见了孟昭的身影,只能悻悻离去。
骨子里,严从苛还是有点冒险因子的,太过平凡的生活,有点不适应。
接连几次做的都是打探消息的活,也让他的心蠢蠢欲动。
血腥,厮杀,才是这个江湖武林的主旋律。
不过严从苛也不急,就看孟昭这么接二连三打探洪门内部事情的表现,将来少不了厮杀。
再说孟昭,以强绝身法,融入风雨当中,卷进细雨山庄之内,一路不停留,朝着最中心处往里走。
因为今日下暴雨的关系,天色又已经很晚,几乎没遇到什么人,更为孟昭的行动,增添了几分胜算。
如此过了许久,孟昭终于来到一片平地而起的建筑群前。
后方是大片的梯田,还有援引山中泉水构建的水渠,溪流。
而前方,则是一片连绵的高大建筑。
清一色的青砖红瓦,连片的石狮子坐落在大门前,大门上方,还挂着不同的匾额。
其中,挂着洪字匾额的大门前,还系着白布,应该就是洪成通死后挂上去的。
孟昭轻轻一跳,蜿蜒之间,纵跃数丈之高,凌空落到其中一个宅邸的院墙边上。
经过一番细致寻找,最后在最东面,找到了曹全安所在的曹宅。
而和其他近乎于空荡,只有少数下人入住的宅邸不同。
曹宅内外,却是遍布着手持兵刃的洪门弟子。
光是大门口处,就有四人站岗,而且俱都是精壮,健硕,太阳穴鼓起的内家好手。
庭院内部,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堪称是铜墙铁壁,保卫力量拉满。
不过,这更加印证了孟昭的所想,曹全安只怕真的被任天行给架空,已经控制不住手下的人。
眼下与其说是住在细雨山庄,不如说是被软禁在细雨山庄。
不过,单凭这些人,要想困住曹全安,只怕还不够资格。
洪门的猛虎,早年间开疆拓土的大工程,绝非老迈就无用的朽物。
相反,他数十年功力,武功应该更胜从前。
眼下不动,无非是不能动,而不是没有能力。
“关键还要落在他那个小儿子身上,曹全安之所以会被拿捏,还是落不下一个父子亲情,舐犊情深啊!”
以这庭院内部恐怖,森严的防范体系,若是寻常时候,孟昭也不敢保证一定可以悄无声息的潜入进去。
但,现在是天公作美,大雨滂沱,声音,事先,都受到极大的干扰,这就给了孟昭便利。
当天空再次响彻雷霆,霹雳划破夜空,风雨相随时,孟昭借着身法的特殊性,无声无息融入其中,最终,轻如无物来到一间守卫最为森严的房间顶部。
孟昭此时真气散入体表,无形气罩摒弃雨水侵袭,同时,五感被放大到极致,贴在屋脊之上。
瓦檐之下,传来几道清晰的声音。
“你说的这些,都不重要,眼下我不想再掺和进江湖的是是非非,你有什么,去寻任天行。
他可以全权代表我,做出任何的决定,你都不要违逆。”
“春生,这次你能过来找我,我很开心,从今以后,你不再欠我什么,想做什么就去做。
我希望,你能再无任何牵挂的,自由自在的活着,不必再背负什么,压抑什么!
“好了,就这样吧,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