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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下作手段
裴文渊的目光宛如一条毒蛇，从虞清商的身上缓慢爬过，所到之处总能惊起一片战栗。
“穆云归成亲的时候我不在京城，所以没能到场，不过你的大名我却听过，果然是闻名不如一见。”裴文渊视线停留在她脸上。
虞清商笑道，“殿下过誉了。”
“不知侯夫人能否赏脸陪我喝杯茶？”裴文渊指了指对面的茶楼，“我在二楼设了雅间，去坐坐吧。”
只怕喝茶是借口，他是有别的目的吧。
虞清商刚要开口拒绝，裴文渊似乎料准了一般，又道，“莫非侯夫人看不起我不肯赏脸？”
虞清商被他一句话架了起来，现在不同意也得同意了。
“殿下说的哪里话，殿下诚意相邀，臣妇怎敢不从？”
裴文渊收起脸上的笑意，转身大步朝茶楼走去。
虞清商也跟了上去。
元素追上虞清商的脚步，小声道，“小姐，这个五皇子来者不善，看起来不是个好惹的。”
“嗯。”虞清商点头，“一会儿上去了见机行事。”
到了茶楼，裴文渊扫了元素跟惊鸿一眼，那意思再明了不过了。
虞清商就让两人在门外等候。
惊鸿知道裴文渊是个什么样的人，担忧的上前一步，“少夫人……”
虞清商笑笑，“殿下不过跟我说几句话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
裴文渊也冷笑，“是啊，你们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雅间内早有人泡好了茶，屋内茶香袅袅，滚滚热气弥漫在空中，像极了战争的硝烟。
“侯夫人不必拘谨。”裴闻言放下茶盏，语气带着一丝玩味，“说起来穆云归倒是好福气，居然能娶到你这才貌双全的夫人，连我看了都甚是羡慕呢。”
虞清商心中警铃大作，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面上仍旧维持着体面的微笑，端起杯中茶抿了一口，“殿下谬赞了，侯爷又何尝不是人中龙凤，能嫁给侯爷也是我的福气。”
“是吗？”裴文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忽然变得极具侵略，“他平时公务繁忙，我听说你们成亲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回家睡觉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才新婚就守活寡，你能耐得住寂寞吗？”
虞清商心下一沉，果然来了！
虽然知道他没安好心，但没想到他安的是这份儿心。
这是奔着坏她名声来的啊！
她蹙起两眉，神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殿下身份尊贵，还请自重，这玩笑开的实在有些过分了！”
裴文渊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暧昧的沙哑，“刚才恰巧我也在赌坊，你应该看到我了吧？不然也不会在进赌坊之前频频回头看我，方才在大街上也是，眼神挑，逗，言语勾引……”
“啧啧……”他冷笑，陡然拔高声量，“你如此不知廉耻胆敢勾引皇子，你可知我若是把这件事禀告给父皇，你该当何罪？”
他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被冒犯的屈辱，演技实在称得上精湛。
而虞清商的表情也果然跟他想象中的一样，茫然震惊又惊慌失措，“殿下！臣妇敬您是皇子对您以礼相待，这才随您至此，可是您怎么能血口喷人污蔑臣妇呢？”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你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然怎么能随随便便跟别的男人走呢？穆云归娶了你，这脑袋上还不知道要戴多少绿帽子呢！”
“殿下！”虞清商的声音愤慨，“臣妇夫君曾为国戍边，浴血奋战，身上伤疤无数，只为保江山稳固，护佑黎民安康！可殿下居然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对臣妇说出这等……不堪之言！您置我夫君的忠勇于何地？置朝廷法度于何地？置皇家清誉于何地？”
她字字泣血，硬生生把他原本计划好的“勾引”拔高到另一个层面。
裴文渊回来之前听孟贵妃在信中说这个虞清商如何巧舌如簧怎么难对付还不相信。
但是今天中午见识到了才知道原来孟贵妃说的都是真的。
这个女人的嘴……还真是不饶人啊！
裴文渊站起身，决定先下手为强。
反正女人始终比不了男人，只要她出门的时候衣衫是凌乱的，就算她是清白的，流言蜚语传两天她也变得不清白了。
“好厉害的一张嘴，难怪我母妃跟妹妹都栽在你手里！”裴文渊推开面前的桌子，伸手去抓虞清商，“不过嘴厉害有什么用？我就不信你身体也有那么厉害！”
虞清商四处躲闪，一边躲一边把能砸的东西拿起来全都砸向裴文渊，“没想到殿下的手段竟然比孟贵妃和永安公主更下作！”
“下作又如何？只要管用就行！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你以为你真的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他们屋里闹得动静这么大，按说外面的元素跟惊鸿早就该听到了。
可是两个人居然都没有闯进来救她，可见一定是被裴文渊事先安排好的人给拦住了。
虞清商忽然停下脚步，她看了眼身旁的花瓶，狠狠砸碎，然后捡起碎片在自己身上就划了两道。
裴文渊当即就看傻了，“你这是做什么？以死明志？那你可划错地方了，想死你应该抹脖子才对！”
虞清商嘴角忽的扬起一抹笑来，接着猛的跑向门口，狠狠撞在了门上。
裴文渊已经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了，但已经晚了。
虞清商撞开了门，自己也狠狠摔在地上，她狼狈的爬起来，捂着流血的手臂，哭着大声道，“殿下将我骗到此处，原来是早就设好了毒计，想要毁我名节让夫君蒙羞！您究竟对我夫君，对陛下亲自册封的武安侯有多不满，才要用这种下作手段来打击其威名！”
裴文渊愣在当场。
他料想到虞清商会反击，但是没想到她居然把这件事上升到他构陷忠臣之妻，意图打压朝廷重臣上。
茶楼来来往往十分热闹，如今发生这样的事，几乎所有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被裴文渊的近侍拦在楼梯处的惊鸿见状，一脚踹开面前的侍卫，跟元素跑了过去。
眼看人越来越多，裴文渊气急败坏，上去就想捂住虞清商的嘴，“你……休要胡言乱语！”
虞清商却一步步退到了围栏边，她身子轻飘飘的，仿佛随时会从楼上掉下去一般。
裴文渊不敢动了，站在原地死死瞪着她，“虞清商！真是我低估你了！”
“少夫人！”元素跟惊鸿跑了过来，惊鸿挡在两人身前，元素一把将虞清商抱在怀里，眼泪滚滚而下。
虞清商靠在元素身上，仿佛耗尽全部力气一般，她看向裴文渊，声音虚弱却清晰无比，“今日之事，臣妇铭记于心，回去之后定然如实禀告，是非黑白，相信陛下圣裁自有决断！”
说完，她闭了闭眼，任由元素搀着，在惊鸿的护送下离开了。
裴文渊气的一脚踹在面前的护栏上。
他本想给虞清商泼一身脏水的，谁知道偷鸡不成蚀把米，反给自己惹了一身腥。
看向虞清商离开的方向，裴文渊恨恨低语，眼神阴鸷的好似能滴出水来，“好！好的很！虞清商，咱们走着瞧！”
楼下，被扶上马车的虞清商脸上的悲愤和泪水瞬间收敛，眼中只剩下冷锐的锋芒。
她拍了拍元素还在发抖的手，低声道，“没事了。记住，今日之事是五皇子对侯爷不满故意刁难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才是受害者。”
元素哭着点头，“是，小姐，我记住了。”
“惊鸿。”虞清商又对着车外吩咐，“你去帮我做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