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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演员日记〔欧杨〕(第1/2页)
演员日记〔欧杨〕
第一百零六本。
扉页:
依惯例,每开新戏,以一手册记之。此册为《天半》专有。
剧中角色:程岱青
——2017年,12月6日。
〔日常·一〕
夜戏。
叶状态颇佳,精神足,气质清。然灵动有余,稳重不足。新生代中当属一流。作品单薄,疑似关系户。
郑功底深厚,台词颇妙。
薛,戏油子。
时,老样子。
褚,尚可。
〔日常·六〕
昨夜吸烟倒嗓,NG四次。实在不该。
〔日常·十〕
围观时与叶飙戏,可叹后进努力派与天赋派差距一至于此!可理解时之惶恐,与叶对戏时,风采全无,步步被压。若我是时,早退圈了。
叶来与我攀谈,论及李益明对程岱青应是何等感情。我认为李应当既敬重且惋惜,甚至对其有争取之意。毕竟程为国党少有之清廉高尚者,叶身为赤,应对其有惺惺相惜之意。且程岱青性情迂腐,毫无城府,不善斗争谋算,应不至勘破李之身份。戒备应少于他人。
叶不赞同,与我争执,不欢而散。现将其原话转录如下:
“正因为程岱青是高尚的,所以才可怕!陆怀章、谛听、白靖安这些人,本质上都是一样的,信仰只不过是他们捞取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手段,他们本身并没有信仰——也就是说,都可以谈。可程岱青视信仰为生命,在这样的人面前,只要有一丝不慎,便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在陆怀章面前露出破绽,可以用官位和金钱堵住他的嘴;在白靖安面前露出马脚,可以用恫吓和威胁封住他的嘴;在谛听面前露出尾巴,可以利用他与其他人的仇恨和矛盾祸水东引。而对于程岱青,李益明没有任何办法。”
“正因如此,若我是李益明,我最警惕的人不会是谛听,而会是程岱青。并且,一旦有机会,我第一个就要杀了他。”
我问叶:“难道这样的人不值得一丝敬重?”
叶说:“值得很多。第一个扳倒他也是一种敬意。”
我说:“程岱青清廉得像赤党守门员,难道不是与李益明志同道合?”
叶说:“根本道路不同,谈何志同道合?换言之,如果是你,会希望自己的敌人个个两袖清风、铁板一块,还是个个酒囊饭袋、官迷财迷?”
我说:“我以前也拍过谍战剧,对于程这样的角色,以往的剧都以拉拢为先。”
叶说:“那是编剧发昏。若程岱青的理想是为国民谋取幸福,看见国府这副熊样,早该要么弃暗投明、要么忧愤避世、要么肃清官场然后在斗争中被算计致死。如今他既然仍太太平平在第九局供职,说明在他眼中,信仰的虚体大于百姓的实体,国府的稳定大于百姓的安乐。这样的人对信仰的执着程度已经超越了道德底线,拉拢他完全是蠢事一桩。”
叶长篇大论,甚至爆了粗口。这令我颇感有趣。叶平日在片场对人处处尊重,时时礼貌,如同假人。听到她骂脏话还是第一次。急了。
我说:“我的观点,至少还可以找出以往的谍战剧作为论据。你的论点呢?论据在哪里?”
叶想了半天,涨红了脸对我说:“我以前看过一个故事,一个老人在大海上捕到了一条鱼,那条鱼非常聪明顽强,老人由此对它产生了崇高的敬意……然后更加想杀了它。”
简直荒谬!
〔日常·十一〕
与叶争辩不下,去找徐、郑二人评理。徐支持我,郑支持叶。郑老汉偏心他这学生也非一日两日。
我与叶无法说服对方,最终按照彼此的版本各演一版,由成片效果裁决。徐与郑又大吵一架,片场喧哗不已。
叶精力充沛,演两遍状态仍未下滑。对话时咄咄逼人,险些招架不住。我其实站得腰疼,但不想在叶面前露怯,忍耐良久。
时旁观我二人演戏。我问其哪个版本更好,他对我说叶初版本更好,但我这一版也不差。我笑他和稀泥,他终于对我说了实情:他认为,若是黎如晦,肯定会像我说的那样争取程岱青;但那样,《天半》在第十集就会大结局——因为程岱青一定会把黎如晦给抓起来。
时的话令我醍醐灌顶。我去找叶道歉,叶问我为什么突然会改变主意,我将时的话转述给她。叶颇感慨,认为自己“在语言艺术方面还需要精进”。
〔戏中札记〕
李益明是最阴险狡诈的敌人,但在程岱青眼中,只不过是一个蹩脚的小贼罢了。甚至因为只是偷些东西,不贪不抢不滥杀无辜,已经比其他的第九局成员好了太多。
(划去,内容模糊不清)
总而言之,程岱青对李益明的态度,应较第九局其他人亲近一些。此外,对李益明越好,程死去时,前后差异更大,争论度与讨论度也更高。
叶演技太活,走位灵动,表现过于吸睛。需时刻提防被她抢戏。
薛已经进入状态,不再做戏油子了。这很好。
褚自新,有些天赋,虽不如叶,却好过时。
时,可惜,可叹。
〔日常·十五〕
徐与我打招呼,让我不要与叶说话。问及原因,徐带过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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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与我无情分,导演所说,照做就是。后一打听,徐对整个剧组的成员都打过招呼。
叶与他有什么仇?
〔日常·十六〕
原来是孤立入戏法!徐瀚文还是这么钻牛角尖。可叹老郑平日里总把他那学生挂在嘴边夸奖,竟然也对这事不闻不问,听之任之。
我与叶无情分,犯不着为了她得罪导演。只是叶在剧组坐立难安的模样实在可怜,年轻姑娘,第一部女主戏便遇到徐瀚文这匹牲口。徐瀚文和高三伏那一代导演,总爱用这些手段。
叶对剧中角色常有惊人见地,令我受益匪浅。不能与她攀谈,实在是大损失。
〔日常·二十〕
半夜吸烟,遇见叶在剧组一个人排练那场迟迟未过的戏。真想对她说出实情。但是罢了。
〔日常·二十四〕
时在片场对叶照拂颇多。他以前那些事我也略有耳闻,没天赋的演员,常常走这些邪门歪道。难不成又想老调重弹?
闲谈时,我有意试探: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总觉得你对叶初有些特别。
时笑答:“没这回事。”
叶是近些年少有的像些样子的演员,被时耽误,太可惜。我无法劝阻,只能道:“前天我还看见你给叶初带早餐,还给她买了一把专用的特大号椅子和进口润喉糖。”
时说,那是因为他不知道叶初喜欢什么东西,只能买这些最实用的东西。叶初从不轻易流露出喜好。
我说:“我替你去问问?”
其实我不是想问叶喜欢什么东西。叶对程岱青的见解很有趣,我有两个问题想问她。但徐瀚文最近已经着了魔,非要全剧组孤立叶,只有时才能对叶说话。我想借着打探消息的由头,与叶探讨一下程岱青的问题。如果徐瀚文发病,推到时身上也好。
但时拒绝了。时说,叶初不会对任何人说真话的。
我不知道叶初为什么会给时这样的印象。叶面对我时,相当坦诚,侃侃而谈。难道叶对我说话时的姿态也是演出来的?那这孩子便太可怕了。
我忍不住说:“其实,你何必观察叶初喜欢什么呢?只要记住李益明喜欢什么便足够了——戏里戏外,总要分得清楚些。”
时脸上露出悲哀的神色。我想,我触到了他的痛处。
〔日常·二十六〕
叶从映世奖颁奖典礼回来了。比以前更沉稳,看着也不那么伶仃了。
徐对此很不满意。郑骂他贪心不足蛇吞象。虚伪的老货。
我何尝不虚伪?
齐鸣老师来到了剧组,对叶多有维护。齐鸣老师年高德劭,徐收敛了些。这欺软怕硬的癫子。
与海上客老师谈天。海上客老师看了叶初以往的录像,说这孩子很奇怪,明明气色看起来不大好,看身子骨,又似乎很健康。
海上客老师说,叶初的面相也奇怪,五分福气,五分薄命气。不过很有表现力,生来就该在戏子这行当里受苦。
〔日常·二十七〕
妙极了!戏楼这场戏,堪称杰作!
薛私下对我说,别看他那场戏全程笑呵呵的,其实汗都湿透了衣裳。
褚自新私下对我说,他没接住叶那场戏,很懊恼。
褚自新的担忧实在多余,其实他接住了,只是面对叶很没有信心。
先前判断叶是关系户,有失考虑。日记中道歉一句。
〔日常·二十九〕
时与叶交往日益密切,看来叶又要走上老路。可叹,这样钟灵毓秀的演员,难道也难逃王觅云、林茵那样的下场?
我暗中提醒了叶几句,叶充耳不闻。女人是感情动物,本以为叶不是,看来也难逃此定理。
〔日常·三十三〕
在林间偷偷吸烟,不慎撞见叶与时在林间散步谈话。言谈间似乎提及“过去”“无法克制”“救救我吧”,叶还说“其实我也一样”。一样什么?
时似乎牵起了叶的手,叶将手抽走,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时于是摘了一片草叶,让叶握住一端,自己握住另一端,两人缓缓远去。
看来两人多半已经交往。实在可惜。
我一时惆怅,又多抽了一根烟。
〔日常·五十三〕
时这疯子,也不怕在雪地里冻出好歹来。难道只是为了让叶入戏?
我将这句话问了。时沉默良久,最后道:“是为了让我入戏。”
真是咄咄怪事,时演的是一具死尸,化妆也有同样的效果,入什么戏?
〔日常·六十九〕
终于杀青。心中怅惘不舍。《天半》实在是难得的佳作。
叶哭了,时揽着她的肩小声安慰。叶似有感动之色。可怜她还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已进入倒计时。
〔日常·七十四〕
补录。
〔日常·八十二〕
终于开播!
〔日常·八十四〕
收视破三。
〔日常·八十六〕
收视破五。
〔日常·九十〕
收视停在六点九左右浮动,心焦。
〔日常·九十九〕
收视破七!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