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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泡澡(第1/2页)
巢穴最深的卧室陷于一片浓重的漆黑。
角落中，几片自发现索莱娜的废墟区域采集的苔藓是唯一的光源，正幽幽散发着朦胧的淡蓝晕光，勾勒出两个依偎身影的模糊轮廓。
在黑暗与宁静中，米莉像一只慵懒的猫儿，整个趴在李瑞结实的胸膛上，指尖带着一丝好奇，轻轻拨弄着他皮肤上覆盖着的、黑曜石般的消音鳞片。
这些鳞片质地奇异，触手冰凉坚硬，如同打磨过的黑曜石，边缘却又带着生物特有的柔韧弧度。
李瑞安静地躺着，感受着鳞片被触碰带来的奇妙微痒触感。
他获得【消音鳞片】词条已经很久了，远超鳞片生长所需的一个月时间。
如今，这身鳞甲早已完全长成，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如同第二层坚韧的皮肤。
“真丑。”米莉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和一丝娇憨，打破了宁静。
她的手指停在一块较大的鳞片上，轻轻抠了一下。
李瑞无奈地叹了口气，胸腔的起伏让米莉也跟着微微晃动。
“丑是丑了点，”他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但没它们，音波蝙蝠的【撕裂尖啸】能把我的五脏六腑都震碎了。”
保命的东西，丑也得认了。
一般来说，在米莉帮忙挤走失落的情绪之后，两人都会感到一阵疲惫，虽然不至于到达筋疲力尽的程度，但也是很容易就能陷入梦乡中。
但此刻，李瑞却感觉精神异常清明，体内仿佛有一股暖流在缓缓流动，驱散了睡意。
他暗自思忖：‘大概是她刚才用的圣光还有余效？’
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眼皮又开始打架的米莉，李瑞张嘴发声，嘴唇几乎碰到她的额发：“米莉，要不要洗个澡？我去烧热水。”
洞穴里的潮湿和战斗后的黏腻感，确实需要热水来驱散。
米莉含糊地“嗯”了一声，像个大号春卷般卷走被子，从他身上滚落到旁边的兽皮毯上，蜷缩起来，声音带着浓重的睡意：“那……你去吧。”
于是李瑞坐起身，摸索着找到从卓尔精灵那里缴获的衣服。
穿好衣服后，他轻手轻脚地离开这散发着异香的暖窝，沿着狗头人巢穴那曲折狭窄的通道向上走去，脚步声在寂静的通道里回荡，最终抵达厨房洞穴。
厨房洞穴还是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墙上顶上几乎都挂满了鱼干，墙角处的篮子也装满了蘑菇，厨房最干燥处还放着几个宽大的背包，里面装满了卓尔精灵们贡献的干饼。
每次看见这个被食物塞满的厨房，都会让人产生一种轻微的满足感。
将那口能轻松装下他整个人的巨大铁锅装满水，一个【燃火术】点燃柴火，在柴火噼啪声中，水汽开始慢慢蒸腾，然后沿着狗头人们设置在上方的烟道快速消散。
在这种落后的环境下，烧开一大锅洗澡水，并且等它水温降到合适洗澡的时间是格外漫长的。
但若是坐在火炉前，一边看着火焰腾跃一边发呆，这段磨人的时间便好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在浑然不觉间便溜走了。
待李瑞伸手试过水温合适，回到卧室时，米莉已经蜷在毯子里，呼吸均匀绵长，几乎要睡熟了。
李瑞只得俯身，用公主抱的姿势将她轻轻抱起。
米莉在他怀里蹭了蹭，发出模糊的呓语，虽然醒了却丝毫没有睁眼的意思。
将她抱到厨房，让她自己在有靠背的椅子上坐好，李瑞又走出巢穴，来到湖边。
在这物质条件匮乏的地下世界，沐浴是一件堪称奢望的事情，但幸运的是，泡澡却是能够实现的。
没错，万能的史莱姆又出场了！
将巨大的史莱姆制造出来后，李瑞只需要心念一动，巨大的凝胶便会迅速变形、膨胀，最终形成他想要的形状，弄出一个充气浴缸也不是什么难事。
史莱姆凝胶温润柔韧，触感极佳，用来当浴缸也是极好的。
将大锅中温暖的水流倒进史莱姆浴缸中，再将自己和米莉剥光泡进去。
身体浸入热水后，米莉顿时舒服地发出一声细微的、如同小猫般的哼哼，整个人软得像一团棉花。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李瑞，然后又立刻阖上眼帘，唇瓣中缓缓挤出一句话：“帮我洗……”
“唉，行吧。”
李瑞觉得，她刚才拿圣光给他恢复体力的用法实在有点奢侈了，结果搞得她自己昏昏欲睡，而他则精力百倍。
于是他只能无奈地挽起袖子，拿起粗糙的布巾，像清洗一个精致的等身人偶般，动作轻柔地为她擦拭身体，搓洗长发。
氤氲的蒸汽如薄纱般缭绕，温柔地包裹着少女。
被温水浸润后，少女的肌肤仿佛上好的细腻羊脂白玉，由内而外透出一种健康的、娇嫩的淡粉色，如同初绽的蜜桃尖尖。
温热的水流轻轻抚过她每一寸肌肤，所经之处，光洁得几乎看不见一丝纹理，只留下珍珠般圆润的水珠缓缓滚落。
这水流仿佛拥有灵性，温柔地涤荡着、溶解着先前积攒的粘腻，连同深藏的疲惫也一并带走。
此刻，那被水波轻吻的肌肤，呈现出一种无与伦比的柔润与通透感，仿佛吹弹可破，散发着生命被温暖唤醒的净润光泽。
在这份被暖意和洁净包裹的极致舒适中，她的呼吸逐渐变得悠长而平稳，眼睫低垂，意识已全然沉入了温暖的水底，陷入了无梦的安眠。
看着怀中全然放松，如婴孩般沉睡的少女，李瑞眼中流露出一丝无奈。
“你还真能在洗澡时睡着啊……”
于是李瑞只能将她带回卧室，用自卓尔精灵那里缴获的干燥毯子将她裹好，这才回来洗自己的。
等将自己清理干净，他还是觉得自己毫无睡意。
“闲着也是闲着……”
索性穿好衣服，沿着通道走向最开阔的巢穴大厅。
刚进入大厅，他便看到大厅边缘的索莱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做出一个幅度很大的动作……
那动作像是……猛地将原本就穿得好好的上衣又用力往下扯了扯？动作快得几乎让李瑞以为自己眼花了。
‘刚巧在换衣服？’他疑惑地瞥了一眼她身上那件同样缴获自卓尔精灵的上衣
‘但感觉和我离开前没什么两样啊？’
这小小的疑惑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只激起一丝涟漪便沉了下去，并未在李瑞心头停留太久。
他清了清嗓子，直接道明了来意：“索莱娜，我们刚刚烧水洗澡了，你想擦擦身吗？”
索莱娜的情况特殊，让她根本无法像人类那样泡澡。
一个是她庞大的蜘蛛下身如果想泡澡就得烧上好几锅水，但李瑞的史莱姆浴缸可没办法把这么多水连着她一起装进去。
第二个，则是她下半身蜘蛛的部分似乎天生对长时间浸泡在水里感到不适。
因此自从她来到狗头人巢穴，索莱娜就只是用热水擦拭上身体的方式清洁。
“呃，嗯，要的，麻烦你了。”索莱娜的声音传来，不知为何，李瑞觉得她的回应里透着一股奇怪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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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没多想，转身又回到厨房，为她烧了一大锅新的热水。
当热水再次烧好，他回到大厅，走到索莱娜巨大的蛛躯旁，伸出结实的手臂架起她的左腋，而索莱娜也伸出纤长藕臂环过他的脖颈，如同一个单肩包一般挂在他的肩颈借力。
随后庞大蛛躯仅剩的左边两条蛛腿一起发力，这便让她重新站了起来，而后借着李瑞的支撑缓缓向厨房走去。
将索莱娜带到装着热水的大锅旁边后，接下来就不需要他帮忙了，非礼勿视。
只是，在离开厨房后，李瑞忍不住抓起自己的衣服领口闻了闻。
刚才索莱娜双手压在自己肩颈上借力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奇妙的味道，现在确定了，那味道的确存在，而且是沾在她手上的。
那味道不似花香，更非果香，带着一丝湿润、温暖，甚至有点……撩人的气息？
非常好闻。
‘蜘蛛还会分泌类似麝香的东西吗？’
李瑞心里犯着嘀咕，这倒是个从未想过的生物学问题。
他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一边走回了大厅，在索莱娜之前待着的位置坐下。
这里是她日常活动的小角落，堆满了她为了排遣无法自由行走的寂寞而主动承担的手工活计。
一捆捆砍伐得方方正正、码放整齐的木柴；一个用木头和废弃匕首巧妙制成的简易刨子——这些是用来为米莉削制粗糙但实用的训练箭杆的。
还有一小堆闪烁着幽暗光泽、如同破碎黑曜石般的鳞片——这是从李瑞击杀的唯一一条消音巨蟒身上费力刮下来的鳞片。
李瑞曾用【撕裂尖啸】测试过，即使脱离了巨蟒的身体，这些鳞片依然保持着强大的消音特性，能有效消除那致命的类法术音波。
这意味着，只要索莱娜能用她坚韧的蛛丝将这些鳞片编织成一件覆盖面积足够的鳞甲，她也能获得和李瑞（靠自身长出来的消音鳞片）、米莉（靠魔法道具）一样的音波免疫能力。
李瑞随手拿起刨子和一根木棍，熟练地开始削制箭杆。
木屑簌簌落下，他的思绪也随之飘远：‘可惜鳞片太少了……只够勉强覆盖她的精灵上半身和部分蛛腹，她那八条长腿和大部分蛛腹都暴露着，至少需要再猎杀一条巨蟒才够……’
他想象着索莱娜穿上全覆盖的消音鳞甲，在音波蝙蝠群中也能跟他与米莉一样毫发无损的样子。
‘等她的鳞甲做好了，或许……我们可以试着活捉一只音波蝙蝠？’这个念头让李瑞削箭杆的动作都轻快了几分。
‘养熟了能当预警宠物，战斗时也是个强力帮手。’他憧憬着：‘而且，和动物相处久了，说不定真能触动自然之灵，让我感悟到德鲁伊的【荒野形态】呢？那时就能变身成各种动物，战斗力又能提升一大截……’
变身成其他动物的能力，想想就令人神往。
削制了十几根粗糙但笔直的半成品箭杆后，李瑞估摸着索莱娜洗得差不多了，于是便起身向厨房走去。
别误会，他不是去偷窥，只是去帮她回到大厅来，之后还要去处理掉脏了的洗澡水。
“索莱娜！”在进入厨房的拐角前，李瑞提高音量朝里面喊了一声以作提醒：“你洗好了吗？”
“洗好啦！”里面传来她清晰的回答声。
“那我进来了哦。”李瑞说着，迈步转过了拐角。
但刚过拐角，他就停下了脚步。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在原地，脚步像被钉在了粗糙的地面上，血液似乎都有点涌向耳根的趋势。
索莱娜正以一种极其放松的姿态仰躺在自己那巨大的、心形的蛛腹上。
她的上半身向后倾斜，与地面形成一个大约二三十度的慵懒角度，双臂舒展地枕在脑后，显然刚刚结束的热水擦拭让她觉得身心舒畅。
厨房中央灶坑里未燃尽的柴火散发着稳定的、温暖的红光，跳跃的火苗将柔和的光晕投射在她身上。
在这橘红色的光晕中，她精灵形态的上半身肌肤显得细腻而又紧致，如同上好的象牙，而下身那覆盖着银白色短绒毛的蜘蛛部分，也在火光下泛着一层莹润的光泽，白得几乎耀眼。
看着面前这只散发着奇异美感的非人生物，李瑞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一个巨大的惊叹号和无数问号在他脑海里炸开：‘这这这……这画面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吗？这也太……’
索莱娜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可她非但没有遮掩，反而慵懒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舒展着腰肢和手臂，美好的曲线在火光下一览无余。
舒展完毕，她看着僵在门口、表情古怪的李瑞，眨了眨那双被圣光改变成粉红色的漂亮美眸，奇怪地问道：“李瑞，你在那愣着干嘛？跟块石头似的。”
“呃，”李瑞有些尴尬地咽了口唾沫，感觉自己的舌头有点打结，最终还是忍不住指了指她几乎毫无遮掩的身体：“你为什么不穿……话说，你就这样被我看光了，不会觉得……羞耻吗？”
“羞耻？”索莱娜歪了歪脑袋，长长的银白色睫毛扇动了两下，脸上的困惑更深了，仿佛听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词汇。
“为什么我要羞耻？如果你说下面这个蜘蛛的话，它的确很恶心就是了。”
她的语气理所当然，带着一丝地表生物难以理解的天真或者说……淡漠。
“啪！”
李瑞猛地一拍脑门。
他突然明白了——她是卓尔精灵啊！
而且是生活在幽暗地域的卓尔精灵！
一个生活在地底黑暗世界，社会结构和道德观念与地表人类、精灵截然不同的种族！
地表世界那些关于“体面”和“羞耻”的繁文缛节，在卓尔精灵以力量、阴谋和母系氏族为尊的文化里，恐怕本就无足轻重，更何况她现在是半人半蛛的形态？
身体的暴露，对她而言，大概真的和展示一件武器或工具没什么区别。
‘是了，是我用地球人的观念在揣测卓尔了……’
他尴尬地笑了笑，强行压下内心翻涌的波涛和那股莫名的燥热感，努力摆正心态，迈步向前走去，准备履行自己“人肉拐杖”的职责。
然而，当他走到她身边，目光无意间扫过她精灵躯体与庞大蛛腹连接的、那被柔软几丁质覆盖的细腰区域时，视线却像是被什么磁石吸住，再次凝固了。
“又怎么了？”索莱娜顺着李瑞那几乎凝固的视线，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然后抬头，看向李瑞，表情困惑甚至带着点无辜：“我的（——哔——）怎么了吗？”
她直接而坦率地使用了那个名词。
李瑞感觉自己的思维彻底混乱了，语言组织能力濒临崩溃，他比划着，试图表达那颠覆性的认知：“呃……我一直以为……像你这样……蛛化之后……不是应该……呃……这个……没有了才对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