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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第1/2页)
他像是傻了,身体寸寸僵硬,一动不动呆站了许久。
书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烛火被窗外的夜风吹的微微晃动了下,谢晋白才似恍然回神。
他快速绕过书桌,几步走到李勇面前,“你确定崔明睿真是第一次见她?”
低沉的嗓音紧绷。
李勇心中微凛,斩钉截铁道,“属下可用性命担保,此事绝不会有错。”
闺阁姑娘跟已经成婚的郎君,圈子本就不同。
而且,裴姝窈一共才来京城三年,这三年里,她出门赴宴,上香,乃至游湖的次数都是有数的。
跟崔明睿根本没有机会见面。
今日茶苑的赏花宴,是平王夫妻为女儿选婿操办,安宁郡主同堂妹感情好,所以专程携夫君前来。
不然,崔明睿一个已经成婚的郎君,怎么会参加这样的宴会。
所以,他们真的是第一次见面。
谢晋白心神震荡。
他抬手死死摁着发疼的眉心,脑中不断涌现下午,崔明睿干净利落将人大横抱起的画面。
他了解自己这个大舅兄,看似温润如玉,脾气好的很,实则极有距离感。
也并不是贪花好色之徒。
不可能,对一个初次见面,将他认错成兄长,且中了情毒的姑娘,如此没有分寸。
——那到底是为什么?
一个被死死压抑的念头,难以遏制的冒出来。
情绪过于激烈,谢晋白身体有些脱力的往后退了一步,手撑在桌案上。
“主子!”
李勇急忙要来扶,被谢晋白抬手阻止。
他喉结滚动了下,哑声道:“世语新说里,第三话那则故事,你可读过?”
作为心腹中的心腹,李勇自然不是莽夫,书读的不少。
‘世语新说’是前朝禁书,上面写的都是一些民间怪谈,奇闻轶事。
一共九十九话,全部围绕精、灵、鬼、怪所展开。
第三话,所讲的是前朝一位穷书生进京赶考,顺利中了进士后,却遭暗害,身份也被人顶替。
那位书生出自农门,为人不善交谈,并无亲近相熟的同窗友人。
而顶替他的人,家族又颇有手段。
将能认出书生身份的父母妻儿们,尽数杀害,顺顺利利领了官职。
按理说,这会是一件天衣无缝的官司。
但,那位书生死后竟借尸还魂,重生到了一位世家子弟身上。
最后,亲手报仇,痛快手刃仇人的故事。
此时此刻,主子突然提及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李勇当然明白。
主母出事三年,他家主子一直没走出来。
将人复活,成了他唯一的执念。
为此,能用的,不能用的手段,全都试过。
三年时间,堂堂皇子之尊,活的如行尸走肉。
现在,遇见一位言行怪异的姑娘。
第一反应竟然是主母也有了奇遇,借尸还魂,复活重生了。
这还是他冷静睿智的主子吗?
比起李勇的心酸,谢晋白的眼神却亮的惊人。
“羌族大祭司的话,果然所言不虚。”
身居高位,手握权柄,所见所闻自然比平民百姓要多得多。
这世间有许多解释不通的事,也不缺有奇遇的人。
自崔令窈死后,谢晋白读了无数志怪故事,还曾寻着故事遍访各地,见到过许多故事里的主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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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那些鬼怪之说,他信了个十成十。
一心要将崔令窈魂魄召回来,把人复活。
为此,大越王朝能寻到的能人异士,他都捉了个遍。
威逼、利诱。
屠刀磨了一把又一把,令他们施展招魂之术。
屡屡失败。
屡屡绝望。
最后,在累的快吐血的灵隐寺老方丈口中得知,羌族大祭司擅卜。
此人掐算之术,乃当世第一。
他能算出,崔令窈魂魄为何不肯回来。
也能算出,两人的夫妻缘分究竟是不是真的断了。
于是,谢晋白领兵出征南疆,活捉了羌族大祭司。
逼着人以血为祭,连卜三次。
三次的答案都是,缘分未尽。
他们会有再续前缘的那天。
谢晋白信了。
应该说,他根本就是靠着坚信这一点而凝聚出的细微希望活着。
他的窈窈,有朝一日,还能回来。
他跟她缘分未尽。
至此,谢晋白才算有了几分生气。
而现在,等了这样久,久到几乎要绝望,才终于出现一位,疑似‘她’的姑娘。
中了药,神志不清时,她唤崔明睿兄长。
信任,依赖。
看他的眼神却是惊诧和慌张。
面对她,他的心脏会有本能意动。
在雀跃欢呼。
谢晋白伸手摁向心口。
它想去见她。
想看看,她那层皮囊下,真正的灵魂,究竟是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只要谢晋白想,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
他猛地站直身体,打开房门,阔步走了出去。
………
沈国公府,夜色已深。
崔令窈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明明下午中药费了很大体力,身体已经累的很。
但她就是没有睡意。
突然回到大越,换了个陌生身份。
这个身份没有她做侯府嫡女时的尊贵,也没有父母兄长爱护,还随时可能要被安排出嫁。
心中难免烦忧。
又听说了陈敏柔的事。
陈敏柔竟然要死了。
而她情深意笃的夫君,打算续娶她的幼妹。
怎么会这样…
她能帮到什么吗…
陈敏柔到底生的是什么病…
如今她换了具壳子,身份悬殊,想见见昔日好友,都很艰难。
一阵夜风吹拂进来,带着窗叶微微晃了晃,崔令窈抬眸看了眼窗外。
今夜,她没有让知秋守夜,竟然连窗户都没有关好吗。
驱蚊香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为免喂蚊子,崔令窈从床上起身,走到窗前,将窗扇轻轻合拢。
反正纱窗不影响通风。
一双白净纤细的手从房内探出来,握着窗叶,轻轻往里带。
谢晋白紧贴窗墙,屏气凝神,一眼不眨的盯着她微微翘起的两根手指,眉心狠狠跳了跳。
‘吱呀’声过后,窗扇合拢。
他眼睫一颤,身体如一尊墨玉雕塑,隐入黑暗中,一动不动。
那年秋猎,她拉弓时,不小心被弓弦伤到食指。
伤口很深,足足半年多不能动用那根指头,后面伤好了,日常琐事上,也养出了将食指轻轻翘起,不用力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