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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不见，甚至还故意写给他看。
最后是参加完比赛回来的路行川知道了这事——那时候他们才初一，刚上初一没多久，所以那几个人不知道路行川的“威名”。
路行川回来后知道了这件事，直接跟他们打了一场架。
那一架真的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法，路行川那时候就有私教了，有做各种训练，还学过格斗术，更重要的是他从小就力气大，长得也要比同龄人高大几分。
所以他一个打五个，等到老师来的时候，那五个孩子已经鼻青脸肿到哭声都是含混的。
——姜以宁听不见，但他看路行川给他描述过。
这事闹得太大，闹到最后五对父母齐聚一堂，林文宜态度坚决地不接受道歉，非要全校通报批评，路行川都可以一起被批评，但反正具体事情经过是这五个孩子嘴巴不干净，路行川是维护弟弟。
所以就算是全校通报，路行川也不吃亏。
于是闹到最后，那五位学生都先后转学了。
路行川护弟弟的名声又再度在新学校打响，没人敢招惹姜以宁，更没人敢在他面前说姜以宁一句不是。
毕竟那天红着眼直接拎着人捶的路行川人虽然小，但那个架势任谁看了都发怵。
更别说孩子们还一传十十传百地把路行川描述成了一个战神。
所以哪怕姜以宁知道同性恋这一回事——他是搞艺术的，他当然知道。
但他依旧没有想过，路行川是担心会有人觉得他们是……从而对姜以宁指指点点。因为他们是兄弟，在姜以宁眼里，他们是兄弟，是哥哥和弟弟，不应该会被这样误会。
“哥，你在意吗？”
姜以宁在他背上写：“你在意别人议论你吗？”
之前陷在自己的情绪里，路行川没有感觉到太多。
现在和姜以宁“对话”了，路行川就觉得姜以宁点在他背上的每一下，划过的每一笔，都像是一根羽毛在他心脏上来回扫动，撩拨得他全身发痒，就连血管里都好像爬进了一只蚂蚁，痒得他非要抓挠一下自己，挠破皮出血了，好像都无法纾解。
路行川深呼吸口气，勉力克制着，努力保持着理智：“……不。”
他在姜以宁的肩胛骨上落笔：“我不在意。”
他不在意舆论，不在意别人怎么看待他。
甚至用“超雄”形容他都无所谓，只要姜以宁永远不会推开他，他怎么样都好。
就算是被说“恶心的同性恋”，他也无所谓。
他只在意姜以宁。
“我也不在意。”
姜以宁能够感觉到路行川的身体越来越紧绷，但没想明白为什么，只以为是路行川藏着眼泪，努力不让自己哭。
姜以宁不知道路行川的回答背后藏了多少东西，也不知道他的哥哥已经一步步走向成熟，少年的心在喜欢中怦然跳动，也随之催化，和他所看到的东西已经不一样了：“所以没有关系。”
姜以宁认真地写，每一句话中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滴入火焰中的油，让火苗愈演愈烈：“所以我们还是能像以前那样，是吗？”
路行川可以随时抱他，他也可以随时扑进路行川的怀中。
他不想不可以。
因为他听师兄说过，一段关系的疏远，就是以前亲密的事一件件消失……他真的不想和路行川疏远。
路行川无声地呼出口气，很想让姜以宁别再撩他了，很想干脆告诉姜以宁，他心里到底藏着怎样的龌龊淤泥。
那是能够淹死姜以宁的肮脏。
可是……
哪怕看不见姜以宁的脸，过度的了解，也还是让路行川很清楚，姜以宁在期待他说是。
路行川无法不回应他的期待。
这可是他守护了这么多年的人，谁都不能让他伤心。
哪怕是他都不行。
“…是。”
他只能挫败地在他的肩胛骨上留下一个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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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姜以宁笑起来，彻底松了口气，又无知觉地偏头在路行川的脖颈蹭了蹭，弄得路行川更加僵硬。
姜以宁的双手都搂紧了路行川的腰，安安心心地感受着这一刻。
他哥的体温很高，所以怀抱很温暖。
每一次路行川抱过来时，姜以宁都会感觉到很安心。
因为他的身躯是那么的结实，他的臂弯永远会稳稳接住他，他的拳头也只会为他朝外挥舞。
姜以宁每次跳舞剧，跳那种公主与骑士的情节时，脑海里面就会想，他哥就是他的骑士。
少年的心思纯粹明亮，在路行川实在是快要控制不住，扼制着自己松开人时，又弯着那双灵动的眼睛，笑着给路行川打手语——
“我最喜欢哥哥了，永远最喜欢。”
他还是可以跟路行川撒娇，还是可以在路行川这儿当小孩子。
路行川没有讨厌他，没有排斥他……真好。
她叹了口气，有几分苦恼：“他从小不是养在我们身边的，那时候我和他爸爸忙，又因为那段时间总听说保姆虐待孩子的事，也不敢请保姆，所以他养在……”
想起她那个人渣弟弟，华隐的话就倏地停住，一时间也说不下去了。
这是她这辈子最后悔的决定。
要是她早点从家人的滤镜中走出来，认真审视一下她那个弟弟…甚至但凡她多注意一点、多留心一点路行川在他家的情况，也不会这样。
路行川现在会变成这样，她真的…华隐一直觉得，自己和路沧浪要负一半的责任。
是，确实是她弟弟瞒着他们把路行川送进了那个地狱，可也正是因为他们缺少关心，没有多去站在孩子的角度想想。
他说他有点叛逆，他们就信了，总跟他说要听舅舅的话。
路行川那会儿性格确实又傲又拽，他们只觉得是青春期孩子的问题，没想过也许正是因为和那样的人生活在一起，才让路行川变成那样……
华隐哽咽了下，视线看向窗外。
她缓了缓，才开口：“我是个很失败的母亲。”
姜以宁不知道她突然怎么了，有点无措。
华隐揩了揩泪：“我连他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就连儿子年少时喜欢甚至一直放在心里惦记、珍藏的人，还是在出现的那一刻，她才觉察到。
还有救了路行川的人…她到现在都还没找到。
除了那张偷偷反着贴在后视镜上的便利贴，她一点线索都没有。
姜以宁微顿，安慰她：“阿姨，这很正常的。”
他说：“我妈到现在也不知道我还喜欢铠甲勇士呢。”
华隐突然就被他逗乐，破涕为笑：“噗。”
她眼含泪花，人却忍不住笑，又觉得不礼貌：“对不起。”
姜以宁摆手，弯着眼睛：“没关系，我这个年纪喜欢铠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