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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温执素狐疑的眼神，恒暘长公主错开了眼睛。
“我命东鸪审了晏轻澜，他们三房果真是瞎了眼，怪不得这些年都不成器。也不想想晏家已经出了个如此大权在握的国公，又如何会让他们三房起势。”
“我那皇兄许了他们官职和爵位，给的足够多所以他们心动了，在端午那天故意落水，即便你救不了晏轻澜，你也会因为被他轻薄不得不嫁入晏家。只不过他们算计的是你嫁入晏家，而不是现在这番入赘。”
“拿捏了你，就等于皇兄手里又多了一个筹码，而你在晏家，便是勇毅侯也不能擅自管晏家的家务事，自然是任人拿捏。”
“你一人，既是萧家的把柄，也是晏玄奕的命脉。”
恒暘长公主每说一句，温执素眉头就锁紧一分。
那种感觉像是被暗处爬出来的毒藤蔓，先前松松散散地攀上来不引起她的注意，等人放松之时，发现已经被固在笼中。
原来她一早就被算计了。
可笑她还在自作聪明地妄想去获得自由。
对面猎犬口中的腥臭之味已经扑到了她面前她才想到躲，先前是厉国公将她护得太好，肆意妄为忘记了皇家里还有几条疯狗。
既然三皇子要死，那再多死几条狗也不过分。
“德武帝中毒的事情，我猜测厉国公早有觉察，此事我会同他商量，一定帮你瞒住。”温执素将茶杯端起一饮而尽，深深注视这长公主的眼睛，“他与你我二人，从来就不是敌人。”
慕家那几条疯狗，她还不信她与他们联手都斗不过。
“明晚我等你消息。”温执素起身离开了。
等她走得没影，宁王才从一旁的暗门里拐出来。
长公主似是有些意外，盯着他的眼神有些阴恻恻，不知道他究竟听去了多少。
宁王步伐沉稳，缓缓过去坐在长公主身侧，轻抚着她的背：“霜儿……”
“我不想看到她同我一样。”长公主露出一副柔弱的模样，依偎在宁王怀里，眼神发狠，“也不想看到他再害任何一人！”
这是她必须要做的事。
就算死，她也要把皇兄一起拉入地狱！
宁王的声音透过胸膛，嗡嗡地传进她的耳朵：“霜儿，当年……你是不是有事瞒我？”
恒暘长公主一僵。
……
温执素直接回县主府，没有去找厉国公。
今日分别前他说办完事情自会来找她，便也不急。
她端了一碗燕窝粥慢慢地喝，心里盘算长公主说的话。
若是德武帝一病，三皇子将是最先发难的人。
三皇子与太子一争太子不会是对手，但可以借三皇子害死太子一事向三皇子与齐家发难。
崇清那边的势力也不会坐以待毙，需要有人去牵制，所以大哥才希望在大婚后再回越州。
七皇子定会在此时浑水摸鱼，也不知厉国公还能牵制七皇子多久。
以弱示人，毕竟不长远。可过早暴露厉国公的实力，只会让人利用御史台与谣言攻击晏家造反。
但……或许可以披个虎皮扯大旗。
晏玄奕带着一身疲惫过来的时候，就见到她呆呆愣愣的模样。
就像那天林间郊外时，眼神空洞的吓人。
他忍不住愧疚又心疼，隐在袖子里的手握了握，恢复了常有的暖意。
半跪在地上牵起她的手，抬眸撞进她的眼睛里，让她双眼里有了焦点和倒影。
“素素，我会处理好此事，不会让你为难。”
温执素正想着事情，冷不丁被他突然的一跪打断了思路。
一听他的道歉，她眨眨眼：嗯……怎么感觉他好像误会了。
她确实委屈，但也没有一味沉浸在被动的状态里。
她已经想通了，这群狗东西看她不顺眼，只要还活着一日，她就一日躲不得安宁。
那她就不会再逃避了。
她故意挤出几滴泪，目光盈盈地看着他，低声唤：“国公……”
这一声，她的委屈酸楚，她的克制与爱意，撞得晏玄奕五脏肺腑都揪在一起。
他拉过她的手，扯得温执素从椅子上跌落到他半跪的那条腿上，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道歉的话止不住地溢满她的耳边。
她忍不住想，若是明天带回了他妹妹，他该要如何谢谢她？
光是想着，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晏玄奕听到她的笑声心里一惊，回想起她那日在林间的奇异嗤笑，更加难过。
可那个坏心眼的人，悄悄贴近了国公的耳朵，轻轻说了一句话。
玉面罗刹的国公大人居然难得红了耳朵。
整整一夜的主动权都在温执素手里，厉国公眼尾带红，任她予舍予求。
等她累得困倦，终于好心眼放过他，同他说了句：“七日后，换你入赘吧。”
身侧那人像是不敢相信，惊得坐起了身，欲言又止半晌：“你……”
她可知她在说什么？
前几次她醉了也曾说过类似的话，第二日便一派不记得的模样。
哪怕前些日子如此亲密也没承诺过什么，他也只是默默伤情。
可她今日没醉。
温执素懒懒地掀了眼皮看他，如鹤如松的清贵郎君，面上全是她留下的隐晦痕迹。
她倦得很，实在没有力气去沐浴。
“你抱我去屏风后沐浴好不好？明日晚些我有些事要做，你派人在宫外接应我。”
晏玄奕抱起她的胳膊一顿，又将她放回了榻上。
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蓁蓁有消息了。
整整一日的心绪起伏，她亲口允了他两件喜事，叫他如何忍得？如何不激动？
“等下再去。”他低哑磁性的声音伴着帘上金钩叮当相击，遮住了帘里春色。
先前是他的歉意。
如今……是他的喜悦。
门外柏秋守夜。
她在月满楼待了三日，自然是知道两位主子的事情。
雪寻已经烧水去了，留她在门口同春灵聊天。
“你说，是国公入赘还是县主成为国公府的女主人呢？”
春灵心里想，若是入赘，是不是国公府的那些帅气的护卫们以后都常常在县主府里了？
“那还是入赘的好。”她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柏秋有些担心：“那要是县主纳妾怎么办？你看那怜玉院里还虎视眈眈一个呢！”
春灵想了想，她倒不觉得国公有那么弱。
聪明的人学什么都快，不过是留住女人心，想要学也可很快可以学会的吧？
再说，若县主真喜欢那怜玉院的人，早就进院子同人亲近了，还用留到今日？
“国公定是有过人之处，柏秋姐姐不必担心。”
姬公子都没赢过国公。
柏秋姐姐的担心实在是有些过。
单看主子的反应和态度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