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沧元图小说网】09read.com,更新快,无弹窗!
老国公自那夜后一直病着,直到大婚前夜才勉强有些精神。
他见着晏蓁蓁细细嘱咐她莫要乱跑,又叮嘱晏玄奕明日大婚的礼节。
老国公心里高兴,夜里在书房写了许多副喜字才回屋就寝。
明日,温执素要从萧家出嫁。
自厉国公钟情萧家孤女的事一出,勇毅侯府立刻就暗中放了消息,连连暗示萧家孤女是云崖萧家的旁支。
当然这里面也有厉国公的手笔。
不过两日时间发酵,这事真就成了勇毅侯府和国公府的亲事。
那日当堂许多人看着。
可现在德武帝病着,太子突发恶疾,行为与往日大相径庭。其他的皇子和世家门阀们立刻活络了心思,想要争上一争。
朝堂风雨飘摇,谁还来管厉国公未过门的妻子到底是不是真的萧家女?
天还没亮,她便被人喊起来梳妆打扮。
苏岚沙怀着身孕也要过来凑热闹,说是待她大婚一过,明日他们也要启程回越州去。
“德武帝病了,没人催你们,为何走得这样急?”温执素不解。
因有孕不过两月,苏岚沙整个人也稳重了许多。坐在椅上才慢慢答她:“越州那边,不论是周大人,还是萧老将军的部将们,都在等我们回去。”
回去复仇。
温执素在镜子里看了苏岚沙一眼,嘱咐道:“若是缺了什么,派人传信过来。”
苏岚沙点点头。
正巧萧雁笙过来给温执素梳头,二人不再说此事。
朱唇一点,盖头一蒙,来接亲的人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同前几日哥哥嫂子大婚一样。
她被牵着过火盆,进了国公府的大门,拜见堂前的几位长辈。
心里到没有那日的复杂,像是水到渠成似得,合该他们就应该如此。
三拜礼成,晏玄奕偷偷摸上她的手,她能感受到他手指的微微颤动。
“你先去歇歇,我让她们备了吃食给你,别饿着。”晏玄奕小声在她耳边叮嘱。
四周喧闹,唯他的声音又轻又温柔,像是隔绝了空间,单听他一人言。
温执素很快被带到了新房里,只是国公的屋子装饰了一番。
她很熟悉,自然也不会拘束。
盖头不能掀,所以她只能低头吃些糕饼,听晏蓁蓁叽叽喳喳地同她讲又有什么有趣的事。
温执素在床边坐的笔直,腰有点酸忍不住敲一敲。
这一分心,竟未发现身边人早已走了个干净。
一双手顶开她敲打的拳头,略带压力地按上她酸痛的地方,推开那些紧绷的肌骨。
檀香混着酒香,绕过盖头直接扑进她的鼻腔。
“国公……”
他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缓缓起身用喜秤挑起她的盖头,露出了她今日浓艳的容色。
周身满眼的红,都不如他眼前的那人更夺目。
她含着笑,轻声唤他:“夫君。”
温执素刚刚觉得眼前一阵大亮,正要好好地透透气,便被他俯身而下的身影再次遮住了视线。
合卺酒,红烛曳。
红纱帐里,春宵一刻。
国公府里随着宾客们离去,也渐渐安静下来。
一个身影混在人群里悄悄出了府。
第二日,红烛燃尽。
柏秋和孟夏试探着进去喊人的时候,帐子里的呼吸还很平稳,睡得十分熟。
正当她们二人纠结是否喊醒主子们的时候,霜临的大嗓门冲进了寝屋的门。
“主子!主子!老公爷不见了!”
红帐瞬间被掀起,晏玄奕连忙起身,披了外袍就往隔壁院子去。
临走前还嘱咐她们伺候夫人梳洗,让温执素先去侧厅用早膳。
晏玄奕去了父亲的房间,整整齐齐收拾地干净。
床榻也是平整的,没有人睡过的样子,像是昨夜人就已经离开了。
晏玄奕有些怒气:“你们两个怎么看得人?父亲何时离开的?派人去找过没有?”
他们二人怕惊动晏蓁蓁,只暗地里派暗卫去寻了。
昨夜老国公称自己身体不适不能饮酒,早早地回房,又分别吩咐他们二人做事。
当时老国公还在屋里,他们伺候老国公休息后才去前院送客。
府里人多,昨夜守卫难免有疏忽的时候,但想着萧家人都在,自然是无人敢作乱,却没成想是自家老国公不见了。
晏玄奕连忙派人去找,他自己去了书房。
大婚前夜父亲的啰嗦盯着让他心里有些在意。
自从换过记忆后,老国公再也不曾说过那么多话,也不曾再露个笑模样,可那夜实在反常。
果不其然,让他在书房里找到了多余的喜字红纸下,藏着的一封信。
是老国公的字迹。
“吾儿亲启。吾近日时时回忆起当年一事,自觉对不起蓁蓁,亦无能为力。得知蓁蓁十几年间的遭遇,方知何为地狱。你我父子一场,自小便苦了你。往后,你想做甚,便放手去做吧。一切错皆在吾身,吾自去赎罪,莫要再寻。”
温执素连忙跑进来,就见到信纸滑落在地。
晏玄奕转过来抱着他,忽而泪流满面。
她低头一瞟,只看到末尾“绝笔”两个字,刺进她的眼眶,堵住了呼吸,头脑瞬间空白。
没人知道老国公究竟去了哪里。
他们告诉晏蓁蓁,父亲遍寻名医去治病,待病好了就回来看她。
……
近日朝臣们都知道厉国公心情不好,自大婚后回来就日日阴沉着脸,手段狠厉甚至更甚往昔。
王家远侄壬吏部的五品,今日被揪出来以三皇子一党的名义造谣恒暘长公主。
当堂就被拖下去杖毙。
如何散布谣言,请了那些人,花了多少银子。
厉国公手里证据都记录的一清二楚。
直接把皇后和太子一派放在火上烤。
太子自及笄宴后像是失心疯了,言行无状,动不动还要砍人。
宫里为此死了不少的宫人,弹劾太子的奏章如雪片般飞入厉国公的手里。
他直接让三皇子和太子一党在明面上斗。
眼下太子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