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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公主经三加九拜成礼,着十二章纹翟衣,华贵逼人。
皇家公主的傲视气度立刻显现。
偏她只在殿中稍稍扭头,看向那一人,心思不言而喻。
下面的人各自交换眼神。
礼乐声响彻的大殿里,也听不清诸位大臣之间的小声交谈。
“公主这是……属意厉国公?”
“可不是吗,那眼神就没从国公身上下来过。”
“这十六公主可是被陛下亲自带大,情分自然不是其他公主可以比拟。若是公主喜欢厉国公,将国公封为公主驸马也未尝不可。”
“可驸马向来不可在朝中任职,国公只能算是尚公主。我若是国公,这门亲事……”那人瞧了瞧殿中的十六公主。
公主面若桃花,身着厚重的翟衣也隐约可见那纤腰楚楚,山峦雄伟。
这么个身姿曼妙又绮年玉貌的人儿,哪个男人不喜欢?
她更是七皇子一母同胞的亲妹,其母妃陈昭仪,既无虎视眈眈的母族给厉国公招惹皇帝的忌惮,还是朝中清正廉直一派。
若是晏家与陈家有姻亲,对厉国公不亚于是如虎添翼。
皇帝更是将忠心的臣子笼络到一脉,力往一处使。
这亲,无论怎么想都结定了。
但对于三皇子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迅速得出结论,面上都是不动声色的老狐狸。
温执素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面上露出些讥讽。
三皇子一派的几个大臣们果然皱着眉头。
她虽知道这亲事不能成,但也不想就这么让他们如愿,得想个法子让三皇子再失一城。
三皇子虽未解除禁足,但今日也受邀来观礼了。
温执素刚要抬头看看三皇子的神情,上头宣布及笄礼成,帝后移驾揽芳园。
她只得先躬身行礼,待宴会上再做打算。
“厉国公,你陪小十六一同过去揽芳园吧。”远远地传来皇帝的声音。
那昨日还响起在她耳边的声音,平淡而冷漠地应声:“臣遵旨。”
哼,不让她拈花惹草,自己倒是挂着一身苍耳子,数量多到他自己都叫不出名字。
又想到昨晚他警告她的话,忍不住微微红了耳尖。
“你倒是心大。”长公主故意落在后面一些,同她耳语几句,“他今日陪小十六,你今夜就宿在珩儿那处,便是扯平了。莫要同姐姐客气。”
啊?
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是客不客气的事儿吗?
“多谢长公主美意,臣女心领了。”
总感觉长孙珩还是个小孩,她哪里下得去手。
恒暘长公主赏了她一个白眼,同她擦肩而过,面上一副同她不和的模样。
外人还以为是二人因为晏轻澜的事情,起了争执。
去揽芳园行至一半,温执素在人群里看到一个似乎有些熟悉的身影。
让她想起了自恒暘长公主府逃走的温明月。
救温明月的人无非是那两种,准确来说也算是一种。
三皇子和崇清目前算一派。
温明月现在一定在三皇子府中。
脸皮已经被扯了去做扇面,身上的伤不将养一年半载难以痊愈,又如何能入宫呢?
温执素摇了摇头,是她疑心太重了。
今日宫宴人数众多,许多世家公子小姐见到她都要恭敬地称一声乐安县主,着实有些厌烦。
她索性就慢慢悠悠地走在最后,一不小心望见不远处假山后有人影。
下意识留神去听。
似乎是两个公子哥在说,过几日去云禅寺祈福的事情。
这种事一般都是家里女儿家或主母去做,莫不是这两人想为自己求些功名富贵?
她心里冒出一个微妙的想法,一瞬即逝。
“乐安县主,婢子奉命来接引您入座。”一个小宫女打断了她的思绪。
方才晏玄奕入座许久,看到这边宴席的位置还空着,以为温执素迷路了,便命人过去接引。
宴会来迟,可是要重罚。
见温执素袅袅婷婷入座,他才放了心。视线黏着她细柳扶风的身姿,目光渐深。
上面七皇子看向十六公主时,正好看到了厉国公垂下的眼神,他顺着那方向看并未看到任何。
反倒是乐安县主,在那附近。
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净白的面上漾起点血色,细瘦的指骨握着酒壶为侧妃斟了一杯酒。
神色温和而宠溺。
让下首的几位大臣和夫人们投去羡慕和满意的神情,却不见侧妃衣袖里颤抖的双手和脂粉掩盖住的青痕。
七皇子尚未立正妃,若是把女儿嫁给这么温和知礼的夫婿,也是不错的选择。
更何况七皇子与其他三位皇子都交好。
就算是新帝登基,想必也并不会难为一个年幼无建树的七皇子。
最起码可以保住自家在御前的地位,不至于因为站错队而提心吊胆。
今日及笄宴如此多名门闺秀与公子王孙,想必德武帝存了各家相看的心思。
便是为了十六公主,也会连带着再指婚几家。
因此各家女儿的装扮一个比一个精致貌美,王家的嫡孙女带着东珠头面,璀璨夺目,彰显皇后母族的高贵地位。她人也同那东珠一般,高傲得像个昂首阔步的小孔雀,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齐家的嫡女一身浮光锦衣裙,行进举止间流光溢彩,如黄昏时分粼粼荡漾的波光。
蜜糖似得金光涌到眼前,仿佛嘴里泛起一丝甜意。将浮光锦的炫目变为柔情蜜色,配着她那温柔可爱的稚嫩脸颊,増一抹颜色。
其他世家大族的贵女们更是不必说?
虽然只有三日的时间准备赴宴,但更能看出各家的家底到底有多深厚。若非如此,谁又能在三日内掏出来,从未现人的精致首饰和衣裙呢?
待众人入座后,帝后与十六公主更完衣,才缓步入殿。
今日是及笄宴,亦是十六公主的生辰,故而宴饮与舞乐不能少。
温执素无心观赏皇家的那些歌舞,她昨夜几乎天明才睡,此刻一做下来便有些无精打采。
偏生因她县主身份,离御前并不远。
她就算再困倦也要绷直脊背,保持该有的高贵仪态。
身后是那引路的宫婢,她知晓约莫是厉国公的人,就留她和孟夏一同伺候,让二人见她打盹就拧她一把。
此刻,她左右臂上火辣辣的疼。
直到上了她爱吃的菜,终于是多了几分精神。
“本宫记得这宴会单上并无此菜肴。曹丰,这是怎么一回事?”皇后娘娘的声音不大,不曾影响下方的舞姬和乐师。
“皇后娘娘,这……”曹丰为难地看着那道菜,正纠结如何说才能不得罪两边的主子。
皇后见德武帝也是一脸不解,立刻厉声质问:“若是宫宴出了问题,本宫难逃其咎,你这个奴才又有几颗脑袋?”
“还不速速说来,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