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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老夫人压下心头翻涌的怒意，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国王身上。
“陛下，臣妇有一事相禀。”她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压制的焦虑。
国王端坐在龙椅上，眼神淡漠地看向她。殿内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阴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说。”简短的一个字，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关于那个叫宓溪的女人，”司老夫人挺直腰背，语气愈发凝重，“此人来历不明，道行深不可测。臣妇认为，她对我玄洲恐怕别有用心。”
话音刚落，司马晏立即站了出来。他眉头紧皱，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祖母，柏姑娘与我相识已久，她不过是来游历的普通通灵师罢了。”
“普通？”司老夫人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孙子，“年轻人就是单纯。你可知道她来玄洲后做了什么？”她伸出手指，一件件数来：“杀了辉林和冯先生，稀里糊涂把你捞出来了，还点破了司煜的身份。这些巧合，你真的信？”
殿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这老太婆，果然要对宓溪下手。
“更重要的是，”司老夫人继续添油加醋，声音里带着几分咄咄逼人，“月华观的血案，据说也与她有关。一个外来的通灵师，为何会牵扯进这么多事？”
“祖母！”司马晏厉声打断，眼中布满怒火，“没有证据请不要胡说。这些都是道听途说，根本站不住脚。”
国王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龙椅扶手。殿内的烛火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在地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司老夫人见状，继续进攻：“此女道行高深，除了国师大人，恐怕无人是她对手。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东陵通灵师，突然出现在我玄洲，还借着晏儿结识皇室，其用心令人生疑。”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沉重：“若是她对皇室有什么企图，后果不堪设想。”
国王抬手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够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不耐烦，“我对见她没有兴趣。司家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好。”
众人退出大殿时，司老夫人拦住了司马晏。她的眼神冰冷，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这下如你所愿了？”
“不满意，”司马晏直视她的眼睛，声音坚定，“我们司家出了这样的败类，是我们的耻辱。我一定会彻查到底，将那些宵小之徒清理干净。”
司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手中的拐杖重重敲击地面。她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好，我等着看。”
大殿内，国王独自坐着，眼中寒光闪烁。烛火映照下，他的表情显得格外阴沉。
他最怕死，尤其怕死在通灵师手上。这个突然出现的东陵女通灵师，确实值得警惕。
“来人，”他沉声道，“去请国师。”
侍卫领命而去，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响。
皇室寺庙金碧辉煌，是玄洲最大的寺庙。香火缭绕中，佛像庄严肃穆，俯视着来往的信徒。
国师的院落在最深处，远离喧嚣。院中种满奇花异草，灵气充沛。一株不知名的古树伸展着枝干，遮天蔽日。树下摆着一张青石桌，上面放着一副围棋。
此时国师正在下棋，对面空无一人，棋盘上却自动出现黑子。他的表情专注，仿佛在与一个看不见的对手较量。
连走十几步后，国师突然叹息：“您的棋技真是一绝，我认输了。”
空气中传来一阵轻笑，随即一个身影逐渐显现。那是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面容俊美，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国师谦虚了，”男子笑道，“您的棋艺已经很不错了。”
国师摇摇头：“比起阁下，我还差得远。”他停顿片刻，“不知阁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男子的笑容收敛了些：“听说最近玄洲来了个有趣的人物？”
国师的表情变得严肃：“您说的是宓溪？”
“正是，”男子点头，“一个来自东陵的通灵师，实力不俗。”他丝毫有些兴趣，“不知国师对她有何看法？”
国师沉默片刻：“此人确实不简单。不仅道行高深，而且行事诡秘。短短时日，就在玄洲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所以呢？”男子追问。
“我建议静观其变，”国师缓缓道，“她既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必有其目的。与其打草惊蛇，不如等她自己露出马脚。”
男子轻笑一声：“国师果然深谋远虑。”他站起身，“那就按您说的办。”
说完，他的身影逐渐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棋盘上的黑子，证明这一切并非幻觉。
国师望着空荡荡的院子，他知道，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司府内。
宓溪正在院子里练剑，剑光如水，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她的动作看似轻柔，实则暗含杀机。
司马晏站在一旁，欲言又止。最终，他还是开口：“宓小姐，今日朝堂上的事...”
宓溪收剑入鞘，转身看向他：“我知道。”她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司老夫人想借此机会除掉我。”
“我不会让她得逞的，”司马晏急切道，“我会保护你。”
宓溪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不必。这些事，我自有应对之法。”她看向远处，“况且，真正的风暴还未到来。”
司马晏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少爷！”下人跑进院子，气喘吁吁，“不好了，老夫人...”
宓溪站在玉洲城王宫的花园里，看着眼前这位须发皆白的国师正襟危坐，与空气对弈。庭院内花香四溢，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凉。
她知道，国师能看见自己，只是装作看不见罢了。这种默契的较量，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