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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阿立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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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游魂”。
    他在地上一个翻滚,露出那张惨白可怖的面容。浓重的戏妆下,那双眼睛格外明亮,却透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
    宓溪瞳孔一缩,心跳骤然加快。她注意到“游魂”的动作有些不对劲,不像是在表演,倒像是真的在逃命。
    天兵天将们大喝着冲上前去,“游魂”灵活地躲闪腾挪,演出一场追逐大戏。台下的观众看得入迷,完全没有注意到异常。
    但宓溪的心却越来越不安。她仔细观察着“游魂”的每一个动作,突然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细节——他的游魂影子和动作不同步!
    “不好!”宓溪突然脸色一变,冷汗顺着脊背流下,“七叔,我们得去后台。”
    “怎么了?”七叔一脸困惑,但看到宓溪凝重的表情,也意识到事情不对。
    “来不及解释了,快走!”
    两人匆忙冲到后台,却被经理和几个管事拦住。经理的脸上还带着刚才拜神时的庄重。
    “你们到底是何方神圣?今天破台,不接待外客。”经理皱眉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宓溪顾不上解释身份,表情严肃地开口:“出事了。”
    几人被她的表情震住,但经理还是强装镇定:“小姑娘,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破台是大事,容不得半点闪失。”
    “阿立在哪?”宓溪急切地问,她的直觉告诉她,情况比想象的要糟糕得多。
    “难道不是正在演出吗?”几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降临。
    宓溪站在化妆间门口,眼神凌厉。夜色已深,剧场里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气息。
    “那不是他。”她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个字都像是在寒冬腊月里凝结成的冰碴,刺痛着在场每个人的耳膜。
    “胡说八道!”一个管事涨红了脸,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那不是阿立是谁?我看你是故意找茬!再这样我们可要报警了!”
    他说这话时,眼神闪烁,显然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宓溪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既然你们都做了破台仪式,怎么反倒不信这些了?”
    几个管事被她这么一问,顿时哑口无言。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眼中都流露出不安的神色。
    “我再问一遍,”宓溪向前迈了一步,逼视着那个管事,“阿立的化妆间在哪?”
    管事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喉结滚动了一下。剧场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衬得他面色愈发苍白。
    “今、今晚他演游魂,特意安排了单独的化妆间。”一个年纪稍长的管事指向走廊深处,声音有些发颤。
    宓溪快步走到门前,伸手推门。门纹丝不动,显然从里面锁上了。
    她的心猛地一沉。
    如果阿立已经去台上演出,为什么化妆间会从里面锁着?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心头蔓延。众人这时也意识到不对劲,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有人开始不断后退。宓溪没有犹豫,一拳轰向门锁。她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木屑四溅中,门应声而开。
    浓重的檀香味扑面而来,混合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腐朽气息。
    化妆镜前,一个人影僵直地坐着。
    是阿立!
    他仰面朝天,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张开,面容扭曲,已经没了气息。他的脸上还带着未卸下的戏妆,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啊!”经理一声惊叫,身子一软就要倒下。
    几个管事手忙脚乱地扶住他,使劲掐他人中。有人慌乱中打翻了化妆台上的道具,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经理好不容易缓过神,突然失声痛哭:“阿立啊!都怪我!早知道就该听你的,不该强行开台!”
    正在这时,一个工作人员慌慌张张跑来,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经理!不好了!台上演天兵的摔下来了,腿都断了!这戏还演吗?”
    “不能停!”小厮火急火燎地喊道,声音都变了调,“破台戏开了头,必须演完!不然会出大事!”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经理,等待他的决定。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远处传来的锣鼓声在提醒着他们,台上的戏还在继续。
    经理慌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院子里突然响起杀猪般的喊声,划破了夜空的寂静。
    “又有人摔了!胳膊骨折!”
    经理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差点晕过去。冷汗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淌,打湿了衣领。
    “快停戏!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有人喊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对,立刻停!”经理终于回过神,声音颤抖。
    “等等。”宓溪沉声开口。
    众人一愣,转头看她。化妆间里的空气似乎更加凝重了。
    “不能停。”她目光如炬,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凭什么说不能停?”管事急得直跳脚,“你知道会死人的!”
    七叔这时站了出来,脸色阴沉如水:“那魔头终于现身了,这时候停下,所有演天兵的都得死!”
    他的话像一块巨石,重重地砸在每个人心上。
    “那、那怎么办?”众人慌了神,有人开始低声啜泣。
    宓溪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给我装扮,我上场!”
    “你?”有人惊呼,“这可是正经戏班子,你行吗?”
    质疑的声音刚落,宓溪已经出手。她的动作快若闪电,一掌劈出。
    “砰!”
    木椅应声碎裂。
    最惊人的是,她连凳子边都没摸着。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甚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阿立是我故交,他早有预感会出事,才请我们来。”宓溪眼中燃烧着怒火,声音低沉而有力,“只是没想到,妖邪这么快就下手了。”
    她看着阿立的尸体,心中涌起一阵懊悔。如果她能早点察觉,如果她一直守着阿立,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但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
    “今天,我要为阿立讨个说法!”
    “还愣着做什么?快给我化妆!”
    众人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为她画上脸谱,穿戴戏服。化妆间里终于有了些许生气,但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外面的锣鼓声依旧在继续,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宓溪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坚定。今晚,她不仅要为阿立报仇,更要揭开这个剧场里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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