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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海东青(第1/2页)
几人在这里等着外面的风雪过去,华和尚给失去意识的顺子擦身体,成功救回来。
盛葳依旧没醒,无邪看小哥一直抱着,想着好心替他分担,伸手去接,被张启灵摇头制止,他调整姿势让女孩完全倚靠在自己胸前,手指无意识卷着她散落的发尾。
盛葳的视野猛地被血色浸透,耳边炸响蒙语和女真语混乱的呼喝声,她正举着戈踉跄后退,掌心黏腻的血浆让武器几乎脱手。
有人用古怪的语言嘶吼,她听不懂,却被身后人猛推向前,雪地里的断肢绊得她扑倒,抬头正对蒙古骑兵高举的弯刀。
“要死了……”她本能地被吓得闭眼,刀刃破风声却戛然而止。
睁眼看见自己的“身体”正攥着半截断矛捅穿马腹,动作反应狠厉得不像活人。
“塞里!”同袍拽着她往雪坡退,塞来三个五六岁的孩童,箭矢擦着她头盔飞过。
那人说着什么,应该是往撤退的意思,“她”喉咙也不受控地挤出串古怪的音节。
孩子们的脸冻得青紫,最瘦小的那个死死揪着她衣角,嘴里不停喊着她,下一秒她就一手一个,拎着孩子们往雪山深处狂奔。
现实中的张启灵突然收紧臂弯,昏迷的盛葳在他怀里抽搐,胖子急得直搓手:
“这他娘是中邪还是发烧?”
梦境里的盛葳被流箭射穿小腿,剧痛却像隔了层棉絮,直到岩缝外的风雪声忽远忽近,精疲力尽的身躯终于跌进山洞。
“塞里!”这大概是这具身体的名字,她转头看见满脸血污的同伴正指着山壁。
盛葳透过塞里的眼睛,看见悬崖上嵌着一扇铜绿巨门,看不见底,也望不到顶。
她的身体绷成弓形,张启灵的拇指压住她翕动的眼皮,仿佛这样做就能截断记忆。
胖子围在一旁也不知所措,无邪死死握住她的手掌,焦急地忍不住大喊一句:
“微微!”
梦境定格在青铜巨门轰然开启的刹那。
盛葳猛然睁眼,幽绿的瞳孔正对上张启灵近在咫尺的脸,那黝黑眼眸下藏着担忧。
“第六次了。”他的声音擦着她耳际,热气凝出白霜,“集中精力,不要乱想。”
她甩甩脑袋不再分神,此刻他们早已经出了那雪洞,正在前往远处的雪山龙脉。
“四爷说改道去小圣山,”胖子凑过来说道,“阿宁那伙人倒是胆大敢闯边境。”
他们本来是要去三圣雪山的,不过那地方在朝鲜境内,估计会遇到边境的官兵,不好搞,陈皮阿四眼尖地看到了小圣山。
“三头老龙听过没?”老头眯着眼指向远处山脉,“这三座都是龙头,如果正中间埋皇帝,边上那两就该埋着皇后或近丞。”
“小哥,我说的对不对?”陈皮阿四突然提高嗓门,鬼使神差地看向张启灵。
所有人都愣住了。胖子捅了捅潘子,嘀咕道:“这老头老糊涂了?跟小哥搭话?”
论谁都看得出来这闷油瓶一路上除了给那姑娘挡风遮雪,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别人。
潘子瞪他一眼,余光却瞟向张启灵,那人竟真破天荒地回了头,目光只是在陈皮阿四脸上停了一瞬,又转回去继续望着雪山。
盛葳刚要凑近他想要问点什么,就见这人微不可察地冲她摇了摇头,表示不要问。
叶成在后头翻白眼,酸溜溜地跟郎风咬耳朵:“装什么大尾巴狼!要没那丫头,他能搭理谁?”郎风刚想附和却被无邪肘击。
无邪挤过来给盛葳递巧克力,这才小声询问:“你刚刚的眼神跟中了邪似的。”
“没事,我只是想起做的梦……”盛葳话没说完,前头张启灵突然停步,她没收住脚撞上他后背,被这人反手扶住胳膊肘。
胖子吹了声口哨:“哎呦喂,看小哥这反应快的!”被潘子一巴掌拍在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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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皮阿四闻言发出一声冷笑,华和尚盯着张启灵扶人的手,突然开口:“四爷,您说这三头龙的风水,该不会跟……”
“只管走就是了。”陈皮出声打断道。
等走到山脚,他们找了个雪洞扎营,几人想着去四周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温泉,顺子带着几人来到了一处山谷。
冰谷底是无数密密麻麻的黑点,有些能隐约看出人的形状,顺子说古代山里的村民都流行冰葬,年代最久的怕是上千年了。
环境太冷或者太暖,似乎都容易犯困,晚上他们随便吃了点,就进入睡袋休息。
盛葳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像是交响乐,心累地闭上眼,脑中还在思考,那个雪洞有古怪,但岩缝里确实进不去了。
她还想到那个奇怪的梦,梦里的那扇奇怪的巨门是在长白山里?门后面又是什么?会不会跟张家人要守护的的秘密有关系?
她听见似乎有人起身走出帐篷,仔细听了听,发现是无邪,在跟守夜的顺子聊天。
她听见顺子说,自己其实不是专业的,是因为十年前自己的父亲失踪,也是带着一批跟他们装扮很像,路线一样的人进雪山。
所以他跟着他们想搞清楚他父亲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有机会至少去试着找找。
撒谎。
盛葳睁着眼睛,看着帐篷顶心想道。
或许这段往事是真的,但人可不保真,跟着他们的目的可就说不定了。
如果真按照他所说,十年前也就是1993年前后,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九门考古队,另一种可能就是汪家人。
第二天,他们经过长途跋涉,终于登上了雪坡,累得直接倒在地上喘,抬眼一惊。
天边最后一抹残阳染红了雪坡,眼前豁然开朗的冰川山谷让众人几乎屏住呼吸。
三圣山犹如巨神垂首,夕阳给雪顶镀上金边,山腰缠绕的淡蓝雾霭像是神仙呵气。
叶成喘着气感慨道:“太美了,难怪都说,蓬莱仙境,不及长白一眺!”
“咔嚓”,盛葳的相机定格下这奇景。
镜头偏移时,她突然僵住——
取景框里,张启灵冲锋衣的兜帽被山风掀落,挺拔的身影此刻对着不远处的三圣山缓缓跪下,积雪在他膝下压出两个深坑。
闭目垂首的姿态虔诚,沾着雪粒的睫毛垂下,向来淡漠的脸竟透出神明般的悲切。
胖子用胳膊肘捅了捅无邪:“小哥这是……”话音未落,张启灵已恢复淡漠神色起身,仿佛刚才的跪拜只是众人的幻觉。
相机里,张起灵跪伏的身影与白得刺目的雪坡形成强烈对比。
一股强烈的直觉告诉盛葳,眼前沉默的青年与雪山之间有着比血缘更深的羁绊。
这里的雪像是能够净化世间一切污浊,而人在这茫茫之间,显得那样的渺小,虔诚与超脱,生命与死亡,万物皆归于寂静。
“卧槽你们看那他娘是什么?!”胖子的一句话吸引过去所有人的目光。
盛葳的注意力还未从张启灵跪拜的剪影上移开,天际突然传来刺破寒风的尖啸。
胖子炸雷般的惊呼声中,她仰头便见雪青色天幕下俯冲而来的白影,那隼翼展近乎两米,矫健的身影甚至带起阵风刮到脸上。
而它似乎目的明确,直直朝一人飞去。
“微微!”无邪的吼声被山风撕碎。
盛葳因为刚刚拍照,站的离他们所有人都隔了几米的距离,此刻却像被钉在雪地里,而众人已经条件反射地掏出家伙出来。
她右臂条件反射地抬起护住面部,却见那隼双翅猛然收拢,铁钩般的爪子轻柔扣住她小臂衣料,雪白翎羽扫过她冻红的脸颊。
顺子的声音发颤:“这是海东青啊!居然还是白色龙玉爪!”他颤抖地指向隼爪。